无言之症
许弥惊讶不已:“你不生气啊?”
李丽文说:“有什么好生气的嘛!只要你高兴,你找个男生也没什么大不了。”
“真的?”
“真的。”
许弥心里狐疑,嘟哝道:“他不会又给你塞钱了吧?”他只是随口一说,李丽文却脸色一白,嘴唇微微颤动,欲言又止。
但许弥迅速想开了,高兴地搂住李丽文的脖子,凑上去抱住她,还是像个小孩:“谢谢妈!”
听见这句话,李丽文脸色又红润了些,拍拍她的肩膀,“好了,你轻点!没大没小的!”
“砰!”
厨房里传来巨响,许弥吓了一跳,走到厨房门边一看,原来是他爸正在用刀剁排骨。他每一刀都狠狠宰向排骨,不像是剁排骨,倒像是剁人。
陈荒年安然自若,一边剥蒜,一边笑道:“您刀工不错。”
虽然那把刀恨不得砍到他身上去。
许奇正剁好了排骨,又开始使唤陈荒年做事情。陈荒年忙前忙后,忙得脚不沾地,好不容易才把这顿饭做好。
等他洗好手出来,一行人就围着餐桌坐下了。
许奇正装得一脸镇静,东拉西扯地问了很多问题,很刁钻刻薄。陈荒年一一回答,冷静至极。
他的条件极其优越,配十个许弥都绰绰有余。许奇正的脸色好看了些,起码许弥没有乱选,男朋友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一顿饭,众人各怀鬼胎,明枪暗箭,防不胜防。好不容易吃完饭,考核算是过了,许弥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考核完毕,许奇正挑不出毛病,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心里憋着一股子气。
似曾相识的场景,只不过这次没有那么多的算计和利益关系了。
许弥忽然鼻头发酸,眼眶红红的,像蜗牛一样慢吞吞地移到他的身边,靠着他坐下来。
“爸。”许弥弱弱地喊他。
许奇正还是装着看电视的样子,绷着一张脸,不搭理他。
“爸,我喜欢他。”许弥靠在他肩头,像小时候那样,一点都不像个成年人,“真的特别喜欢。这么多年了,我终于找到他了。”
他曾经告诉过父母,他的梦里有一个人,他要用一辈子去追寻那个人。
“他在我的梦里出现过,我想,我要找的人就是他。”许弥没办法解释重生这事儿,只能这样说,“我和他有缘分。”
“之前带你去烧香,那些僧人还说你跟佛有缘呢!结果后面求签花了多少钱?一百八十元!有缘有缘,我看是有元!”许奇正虽然嘴上在骂,但表情已经松动了,没有再绷着。
“爸,我真的特别喜欢他,你就让我跟他在一起吧!”许弥白生生的脸蛋透着红润,眼尾湿润,不停地求着,没一会儿,就把许奇正惹烦了。
许奇正不知是笑还是怒,不耐烦地推开许弥,呵斥道:“去去去!滚一边去!”
许弥眼睛一亮:“爸,你是不是同意了!”
“去去去!快去!”许奇正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不自在。他的理念也很简单,要是阿弥觉得快乐,不管阿弥做什么决定,他都会支持。
只是作为父母,他要提醒阿弥,人间的险恶数不胜数。家就是阿弥最后的港湾。
许弥高兴地一蹦三尺高,一跳,就被他妈敲了一下脑袋,没好气地骂他扰民。
许弥捂着脑袋,笑得像个得了糖的小孩子。他就知道,爸妈肯定会同意的。因为他们爱他,一切都会以他为中心。
听到外面的动静,正在洗碗的陈荒年也探出半个脑袋看热闹。一抬眼,正好和许弥对上眼了,视线相触,热烈而隐晦。
许弥朝他笑,眼睛弯成漂亮的月牙:“我爸同意了!”他的喜悦从眼底溢出来,蔓延上眉梢。
陈荒年也笑,点点头,重新去洗碗了。
第107章 相逢
熬到晚上,一天的刁难到此结束。
对于陈荒年,许弥爸妈很满意,如果陈荒年是个女的,他们怕是能跪在地上求他不要嫌弃许弥。可惜他是个男娃娃,再好的优势都被性别掩盖了。
好在二老都同意他们两个在一起,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许弥洗完澡,踏着浴室的湿气走出来。陈荒年已经洗完了澡,赤着上身,坐在床边回同事的消息。
许弥爬上床,绕到他身后拥抱他,一只手不安分地在对方结实劲瘦的腰上乱摸,摸到块块分明的腹肌时,又闷着声儿哧哧地笑起来。
陈荒年忙着处理工作,没心情搭理他,直到他把手往裤子里面伸的时候才抬起眼,冷漠地威胁道:“想被你爸妈发现你就继续摸。”
悻悻然收回手,许弥把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看他回复别人的微信。
看着看着,许弥忽然问:“什么意思啊?去国外交流?”
陈荒年说:“院里派我十二月月份去一趟国外进行学术研究交流,我可能要去半个月。”
“那么久!”许弥瞬间垂头丧气,“等你回来,我都人老珠黄了。”
“才半个月而已。”
“外国的妹妹那么好看,万一你去了变心了怎么办?那我不就成了孤家寡人。”许弥搂着他脖子开始撒娇,“能不能早点回来啊?”
“我尽力。”
处理好工作,陈荒年关上手机,转身把许弥扑倒,在他脸颊和脖子上落下几个吻,轻笑道:“刚刚一直勾我,现在怎么不敢了?”
许弥伸手抵住他的胸膛,义正言辞地说:“爸妈就睡在隔壁,你不能对我动手动脚,我会大喊救命的。”
“……”
陈荒年无语地看他一眼,起身关了灯,拉上被子,淡声道:“那就睡觉。”
可惜许弥就是不安分,在床上滚来滚去的,就是不睡觉。
陈荒年忍无可忍,伸手揽住他的腰,把他困在自己怀里,“别折腾,睡觉。”
“陈荒年,我好高兴啊。”许弥嘿嘿地傻笑,“这么多年了,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跟你在一起了。没去争吵,也没有贿赂,感觉像是一场梦。”
“阿弥,这不是梦。”陈荒年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低声呢喃道:“是你付出后得到的回报。”
许弥说:“我真没想到他们那么好说话,我以为起码要扒一层皮才能谈妥。”
“哪有那么可怕?”陈荒年哑然失笑,亲亲他的鼻尖,柔声说:“睡吧,老公陪着你。”
许弥乖乖点头,闭上眼,在他怀里睡过去。
次日一早,许弥还在睡懒觉,陈荒年已经起床帮忙干活了。家里的卫生他一个人全包了,那双专门拿手术刀的手此刻沦落到抹桌子,看起来怪大材小用的。
他的勤快再一次俘获了许奇正的心。看他干活的麻利程度,平时家务活肯定没少干。跟他在一起,许弥应该不用一天到晚被琐事包围。
陈荒年干完活,才去卧室叫许弥起床。许弥有起床气,拽着被子不松手,嘟哝道:“十分钟,就十分钟……”
“太阳晒屁股了,懒虫,起床。”陈荒年揉着他软乎乎的脸蛋,越看越喜欢,“快起来,都快中午了。”
许弥被他弄醒了,整个人都是呆傻的样子。陈荒年伺候着给他穿衣服穿袜子,又抱着他到卫生间洗漱。
忙活完一切,许弥才把眼睛睁开,懒到极致了。只要一碰到陈荒年,许弥骨子里的精神劲儿就全部没了,变成了一只懒惰的米虫,动都不想动一下。
在家里待了三天,陈荒年着急回京城去做手术,假期还没过完,就要赶回去。
走的时候,父母跟着他们到了火车站,送他们上了火车。火车要启动了,许奇正才严肃且认真地对许弥说:
“前路漫漫,当克己,当慎独,藏棱角,退优越,沉下心。”
许弥大惊小怪的,“爸,你居然会说这么高深的话了!”
许奇正不太自然地咳嗽一声,怪别扭地说:“报纸上看到的。觉得挺适合你的,就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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