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爱人[快穿]
……
科林再三告诫陆为谦,镜像人无论任何时候都很危险,即便他们想要变得友善,也根本不可能。
易时陆真的太傻了,他看起来对此一无所知甚至还有点期待着伴侣与他开启新生活。
陆为谦稍作试探:“你怎么肯定他说的是真的?”
易时陆:“我们做了一点仪式……而且我确实停止消失了。”
陆为谦:“就这样?”
易时陆:“不然还要怎么样?”
易时陆他果然……什么都不知道。
陆为谦:“多久之前的事情?”
易时陆:“额……半个多月前。”
陆为谦由衷地流露出一点怜爱神情:“你被骗了,甜甜。你现在,非常危险。”
易时陆诧异地看着他。
陆为谦将教授的研究告知于他,以及那些直面真相的残酷影像。他抹去镜像人要承受的痛苦又添油加醋地表达了一些他们的变异与无法控制自己的事实。
易时陆的脸变得越来越白,他握着勺柄的手指已经不那么的稳了,金属勺子触碰到骨瓷杯壁,尖细的声音让人的耳膜产生不适感。易时陆把勺子丢在杯中。
陆为谦喟叹着:“他什么都没有告诉你吗?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有说?科林教授的研究里,没有一例是真正变成人类的例子,成功转换率,0。”
“你看,”陆为谦身体前倾,靠近了一点:“只有我才对你毫无保留,只有我。”
易时陆“噌”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我得回去一趟,我得回去……看一看。”
陆为谦紧跟着说:“我陪你。”
易时陆没有拒绝。
窗外是急驰而过的城市风景,林立的高楼筑起人们彼此防备的心墙。
易时陆觉得自己已经做得……还不错了,他亲眼见到迈克那么做,他会害怕,可他还是选择相信十七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他的事。
但十七什么都没对他说。
为什么呢,不相信他吗……
陆为谦慢悠悠在耳边说:“它们口中的感情真的有嘴上说的那么坚固吗?在感情伊始他们可以吐出各种好听的誓言,但是事实摆在眼前。”
易时陆没有回答。
陆为谦和他还有司机一起上了楼,陆为谦的司机是保镖出身,守在门口以备不时之需,只要陆为谦一叫,他就会立刻冲进来。
易时陆走进客厅,十七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了。
他现在充分想通了十七这段时间的反常举动,十七在遮掩自己的变化。
易时陆扣响房门:“十七。”
十七本应该听见外面有两个人的脚步的,但他……他太疼了。
胸口与脸上的皮肤大面积脱落,他甚至没有办法再用套上上衣的方法让自己看起来正常,因为他现在……确实没有一点正常人类的模样。
“我在。”他还是用故作轻松的语气回答。
易时陆轻声说:“开一下门好吗?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明天吧,明天。”十七看着自己赤裸的胳膊上显露出的肌肉纹理与斑驳的皮肤阻止。有一片还黏连在上面半掉不掉。
他的脸现在也是一样。
他这副恶心的样子,要怎么见易时陆?
十七不希望被时陆看到他这副模样,他更害怕自己会做出不受控制的行为。
他想了想,用早已准备好的尼龙扎带把自己的右手扣在床柱上,一圈又一圈,扎带直接嵌进鲜红的肉中。
平静地表象之下,十七努力控制住自己,没有按照易时陆希望的那样,走向他,打开门。
易时陆失望地垂下眼眸:“十七,就……没有什么话和我说吗?”
“没有。”十七面无表情地又加了一层扎带。
易时陆:“在做什么,十七?”
“随便看看手机。”
易时陆顿了顿:“晚餐要一起吃吗?”
“不。”
陆为谦在一旁受够了易时陆这副腻腻歪歪的样子,易时陆鲜少对他用这种温柔语气说话。
陆为谦一句话也没说,抬了抬脚,向着门板踹了过去,踹了好几下,终于将门踹开。
易时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也许是不想让陆为谦第一个看见十七。在门板脱落的时候,他第一个冲了进去。
没有十七……不是……床边那个怪物……是什么啊……
那个东西只穿了一条宽松睡裤,其他裸露出的地方遍布腥红,像被红色油漆泼满身体。
地上还散落着一些未被处理掉的东西,似乎刚从这个怪物的身上落下。
易时陆心急,也顾不上害怕,惊叫了一声:“十七呢?”
那个怪物突然看向他,以一种略显复杂的眼神。
易时陆愣住了,他忽然想起来,这条睡裤,就是他给十七买的那一套里的。
“十……七?”
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易时陆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他的目光从遍布筋肉和血水的躯体上划过,喉咙里的气声逐渐变大,仿佛一只手在无情揉捏,将他的喉咙搓圆又捏瘪,迫使他发出一种,无法言之于口的惊吓。
陆为谦快步走上前,在易时陆身后用一只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这就是那个你说的怪物吗,甜甜?”
陆为谦的目光毫不掩饰地渗出恶毒,向十七看去。
十七已经回过了神,他看着陆为谦以一种保护姿态遮住易时陆的眼睛,刚才易时陆的那一步后退也是他最真实的反应。
易时陆无法接受这副模样的他。
十七缓缓开口:“出去,时陆。”
他对着陆为谦,露出警告的神情,如果不是他的右手被尼龙扎带紧紧勒住,他这一切会做得更有恐吓力。
陆为谦挑衅一般,在易时陆耳边说:“别怕,甜甜,我不是说过吗?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系统:恨意值:10
易时陆:我那么一张脸呢?我男朋友那么小一张帅气的脸呢?
系统:……比起恨意值,其实你更在意脸是吧。
第84章 镜中人(三十九)
易时陆僵持在原地。
他没有出去,但也没有扒开陆为谦的手。
或许时陆的心里,也并不想正面直视自己。
“时陆,”十七艰难开口:“不出去吗?”
尼龙扎带终于被他挣脱,像压弯地干枯折枝落在床脚下。
十七站起了身。
他忘记了自己该说些什么,他看着易时陆,希望能得到他一点示意。
“没关系”或者“让我缓缓”、“等一等”,无论说什么都好。
但易时陆显然现在连神志都还没有找回来,他呆呆地站着,既不离开,也不说话,陆为谦的手掌遮在他的眼前,一动不动。
十七拿起床头的卫衣,用衣服套住了上身,只留一张模糊的脸在外面。他想了想,又用口罩将脸也蒙上了。
棉质的衣服几乎一碰到黏连的皮肤就瞬间吸附住,像在伤口上洒盐水那样,他的身体灼烧着,每一处神经似乎都要断掉。
可从十七的神态里没有人能看出一丝软弱,唯一的端倪可能就是,他偶尔停滞片刻的动作。
都处理好了,能遮住的都遮住了,这样对时陆会不会好一点。
陆为谦在他要走过来的时候开口嘲讽:“别过来,你这个怪物。”
十七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将目光移动到时陆身上:“时陆,我……用东西挡住了,你希望我走过去还是,离得远一点。”
易时陆双手扒住陆为谦遮住他的手,但他没有勇气将陆为谦的手扯下来,他只是普通人而已,就只是一个普通人,普通人会害怕……也很正常吧。
易时陆嗄哑着:“就……站在原地吧,十七,好吗。”
十七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不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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