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魔尊,在线救人
封霄阳钳住他的手在抖,力度却是一点都不轻,程渺下意识的挣扎起来,心底却是骤然一松。
若是真就这样死了,也还不错。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封霄阳骤然松开了手。
程渺被他狠狠掼在地上,有些狼狈的咳喘,模糊听见魔人似乎是咬着牙说了什么话,却辨不清字句,只听得出那语声中浓重的恨意与不甘。
身形骤然一轻,模糊的视线中景物不断远离,像是被谁强拽着在地上一路拖行,最终归于沉寂。
被黑暗完全吞噬之前,程渺鬼差神使般的抬了眼,却正巧看见,那暴虐乖僻的魔人眼下,不知何时多出了一道泪痕。
周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黑,程渺脑中却是从未有过的清明。
他想起那百年间二人高山流水般的相处,想起那日自己特意记了许久、一步一步谨慎下出的和棋与攥紧手中的汗水,想起那些被自己深藏在所谓立场与身份之下的纵容与暧昧。
若真是无情,又怎么会有那无数次的默许、无数次的宽容,怎么会有后山那条特意留出的、不设任何阵法的小路。
可这一切的一切,都终止在了战火烧起的那日。
从此他二人之间,再没有任何私情,只余下各自心中记下的、还不请的无数条人命债,在等待着清算。
作者有话说:
考研,迫害咕咕精的一款超能用具(落泪)
每天抽空写一点,更新的真的好慢orz,咕咕精努力在月内完结吧(爆哭)
(番外预计还有十二章,咕咕精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第一百八十七章 忆旧游(六)
“你不是都看见了么?”
十年于修真者而言,说快也快,是一闭关一清修便能恍然而过的岁月,说慢却也慢,虽不够仙魔两界早已停战的消息传入程渺耳中,却足以让程渺试图逃出个十几次、再被封霄阳猫抓耗子般的一路戏弄着捉回来十几次。
也足够一个少年得了仙师青眼、向着三界第一宗进发,足够全魔宫的护卫侍女被杀的换了整一轮、修真界送来的修士里终于有几个得了信赖进了魔宫,足够魔界那些心有反意的人将自己筹划的事做的更加周全紧密。
三界之中渐渐起了些细碎风声,魔界局势也渐渐变得动荡起来,而这一切的一切,与如今魔宫中依旧纠缠不清的二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关系。
封霄阳结束了手上的动作,慢慢撑起身来,朝着面无表情的程渺露出个不谙世事般的笑:“仙尊舒服么?”
魔人行动之间,不免触及到那无数道锁在他身上的锁链。程渺听着耳旁的叮当响声,微敛了眸子,并不作答。
他早已学会装聋作哑,许久都没有对着封霄阳吐出哪怕一个字来了。
更何况他也说不出话来——封霄阳割了他的舌头。
封霄阳的眼瞳早已成了鲜血般的红色,眼白几乎要被浓重的魔息尽数染黑,眉目之间也再瞧不见虚怀峰上那个倜傥魔尊的潇洒气,转而被深深的几道刻骨般的痕迹占据,周身更是瘦成了皮包骨,竟有些撑不起他那身魔尊礼服一般,虚浮的不成样子。
短短十年,原先那个俊美潇洒的魔尊便成了如今这副恶鬼般的模样。
封霄阳不懂人心,却偏偏是误打误撞,将程渺当年最喜欢、最会因此纵容他的那些东西,一样一样的全消磨尽了。
程渺每每模糊的瞧见封霄阳那张瘦的不似人形般的脸,都会不由得想,在他身上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才能将这个曾经纵横天下的魔尊逼成这个样子。
封霄阳却是对自己的模样毫不在意,无骨般攀上程渺的肩膀,手指摩挲着程渺那空荡荡的左眼,低笑:“我给你安个眼睛好不好?前些日子我挑了妖界的几族,寻了不少好看的眼珠回来,你挑个喜欢的,正巧与你头上那对狐耳配上。”
程渺甚至连个多余的动作都懒得做——他逃一次,封霄阳便要剥除他身上的某一部分作为惩罚。
如今他哪怕是想要挣扎、想要抗争,也再做不出来了。
他剜了他的眼、割了他的舌,将他的手筋脚筋尽数挑断,卸了他的膝盖骨,将那曾经风华绝世的仙尊程渺做成了可供他揉来搓去的布娃娃,却偏偏为程渺套上了他过去最常穿的白衣、带上了他最常用的霜落剑。
剑随主人形,日日在鞘中怒鸣,从不止息,它那曾光风霁月般的主人却真似神智全失一般,再不对封霄阳的任何行为作出反应。
封霄阳便将他折腾的越发狠。
他将自己从程渺身上割下的那些部分化入血肉之中,肠胃满的几乎要吐,心却是永不能饱足、永远缺着一块的。
分明已然得到了这个人、分明是自己期待许久的结局,却为何还是不能满足呢?
如今的封霄阳想不明白,索性便不去想,行事全是随心,真成了如那些传言所说一般的疯子。
他拥抱着怀中那具仿佛已然失去了灵魂的躯壳,慢慢悠悠将自己的身子放倒在软榻上,仰头望着魔宫穹顶上如星空般散落的无数莹明石,忽的低低笑起来。
“还真不像个人样子了。”封霄阳伸出一只枯瘦如鹰爪般的手,翻来覆去的查看着,不知是自嘲还是单纯觉得快意,疯疯癫癫的嘻嘻笑,“仙尊见过魔界最低贱的僵鬼么?那僵鬼的身形,就是我如今的样子。”
他是仰着头的,脖颈间拉出道极为凌厉的线条,瘦的连颈骨都能瞧见隐约的形状,程渺看在眼里,一时间心中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封霄阳这人心黑手狠,对他人狠,对自己却是更狠。
几乎不需要多加探测,程渺便能看出,封霄阳周身的魔息已然衰败的不成样子,若论实力,只怕是连那魔界中最弱的妖鬼也不如。
程渺并不清楚他在这短短十年中都经历了些什么,却也能隐约瞧出些不祥的征兆——只怕这位曾经纵横天下、睥睨三界的魔尊,没多少日子可活了。
若是放在十年前,他或许还会在心中煎熬几日,再旁敲侧击的提醒魔人几句,可放到现在,望着封霄阳那副生气全无的模样,他却只觉得快意。
十年,早足够程渺将曾经那只浅浅冒出些苗头的暧昧情意掐死在心底,也足够他在无数次痛彻心扉的摸爬滚打里,真正明白什么叫做深仇大恨。
封霄阳径自笑了会,慢慢停了下来,睁眼听着自己的笑声在空荡荡的大殿中回荡。待到那孤寂至极的笑声彻底消散在空气中,他便忽的抬起了两只手,向着穹顶一根一根的收着手指,痴傻般倒数起来。
“……三、二、一。”
冗长而令人烦躁的倒数后,魔人终于收了声,慢慢坐起身来,俯到程渺耳旁,低笑道:“仙尊猜猜,我方才倒数的是什么?”
总不能是自己的死期——程渺冷着一张脸,如是想。
“不愿猜也没关系。”封霄阳轻笑一声,将自己身上那本就穿的不太规整的红衫抖落下去,贴紧了程渺的身躯,手指按上丹田曾经存在的位置,引动染在程渺周身的魔息。
这样的举动,在这十年中,封霄阳早已做过无数次。如今做来更是熟门熟路,几乎不需要如何动作,他便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程渺虽早已习惯了他的放肆,却仍免不得有些恼羞成怒。
封霄阳今日却明显不同往常,俨然是个打定主意要把这十年未跨过去的雷池也往过跨跨的情态,打定了注意要把程渺往更像个玩物的方向做做。
“仙尊一会便明白了。”他低低吐着气,带着些喘不过气的哑,笑音里多了些颤,魔息慢慢刺入程渺的丹田之中,带来阵阵剧痛,“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身上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吗?”
封霄阳断断续续的笑起来,回荡在魔宫之中,显得苍凉又孤寂。
程渺几乎是立刻便明白了他想要做的事,难以抑制的起了怒意,霜落剑与他同心共感,铮然出鞘三寸,又被魔息生生压回。
封霄阳脸上始终是带着几分笑的,眼角却不受控制的泛了红,拿锁链扣死了程渺的挣扎,让出些距离来,让他看清自己瘦的出奇、皮包骨般的躯体,催动丹田,声音里少有的多了几丝颤:“那就自己来看看,看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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