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兄如父,专治不服
也正是他的偏爱,七叔才把席面摆在这里。
医生非常乐观,觉得蒋天申中毒不深,症状也不重。
甚至可以不使用蘑菇解毒剂,最多过一周就能恢复健康。
七叔和蒋家人,悬着的心“咕咚”落地。
也免不得在心里暗骂:蒋天申这把年纪,大惊小怪,应该查查脑子。
唯有蒋天申,人还热着,心先凉了!
这是非常典型的中毒前期症状,不出五日,他就会肝肾衰竭,循环紊乱,一命呜呼!
发疯般赶走医护,蒋天申躺在病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联系上蒋耀了吗?”
“没有,林助说他不接电话。”保镖垂手在床前回复。
蒋天申绝望闭眼:“那沈悬呢?”
“没有,他不肯见林助。”保镖像只无情的复读机。
蒋天申捂住脸,歇斯底里吼叫:“打给卓美珊!我亲自跟她讲!”
万事不愁卓美珊,八面玲珑,长袖善舞,是港城顶级交际花。
但没人知道,她小心眼又抠门儿。
蒋天申当初一个滚字儿,送卓小姐出集团,有多霸气风光。
今日低声下气,当牛做马,姑奶奶长短地叫着,就有多狼狈滑稽。
卓美珊尽显敲竹杠本色,当仁不让,扒了蒋天申一层皮的好处,这才不紧不慢应了下来。
“怕死有什么用?命都是小额贷款赊来的,早晚得还。”她照镜子,无名指点了点热烈红唇,下巴微扬,满意!
……
蒋天申打来电话时,阿耀正在钓鱼。
天不算好,灰蒙蒙的,和水库的水泥坝头,一个颜色。
小钓鱼佬心不在焉,鱼竿扎在前头,人窝在软椅里,支着下巴不知在看什么。
他穿着防风服、牛仔裤,腿伸长向前,慵懒随意。
他头发有点长了,风一吹会遮挡住多情眼,只留个微翘嘴角。
阿耀的眼神,长久注视着岸边别墅。
说是别墅,其实就是个木屋,只是重新装修过,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
沈悬在屋里,蹲在地上教沈旺财握手。
沈旺财聪明但不太听话,拉着个狗脸,哈哈吐舌头。
沈悬穿着件咖色V领针织衫,一眼看去就不是他的衣服。
袖口挽一圈,仍能盖住手背,哪里都肥大,好似套了个麻袋。
只不过他人生得好,披什么麻袋都好看。
沈悬一手攥着冻干,另一只手,手心朝上:“沈旺财,握手。”
沈旺财举起后腿,姿态十分不雅地挠痒痒。
沈悬已经教了有十分钟,屋里空调很足,又气又热,脸颊染上一层薄红,格外生动。
“沈旺财,你什么态度?”他一巴掌拍掉狗腿,“坐好!”
沈旺财张嘴打个超级打哈欠,不情不愿,直接卧倒。
“坐!”沈悬不放弃,把冻干递到它鼻子底下,“坐好,有肉吃。”
自从到了沈家,沈旺财过得是天王老子的生活,吃喝不愁,养得又刁又滑,区区冻干,不足为道。
他甚至趴在地上,翻了个白眼。
沈悬怒了,噌一下跳起来:“沈旺财!你看看你,现在奸懒馋滑的样子!”
阿耀离得不远,从头看到尾,握拳怼着嘴偷笑,眼里面满是爱意。
“蒋先生,那边电话过来了。”助理拿来他的私人手机。
阿耀敛住眼中柔情,面上还是笑盈盈的:“好,你下去吧。”
他将手机从一只手,倒到另一只手里,并不急着接。
屋里的沈悬,不经意间看过来。
阿耀冲他摆手,这才接起电话:“小叔久等了,有什么事啊?”
“阿耀,别装糊涂,我为什么找你,你心里边最明白。”蒋天申嗓子沙哑,气息不稳。
阿耀眼神从未离开窗里的沈悬,他留在冬日,望着春天。
“小叔,我不像你,我心里没鬼,也不怕死。”
电话那边,是蒋天申压抑的粗喘:“阿耀,我们毕竟是一家人,血脉相残,何其不幸。”
“呵。”阿耀笑了,“我把蒋家拱手相让,做得还不够吗?”
他话说得滴水不漏,根本不上套儿,如果没猜错,蒋天申报警了,此时警察正同步听着呢,也肯定开着取证录音。
蒋天申咬着后槽牙摊牌:“阿耀,我中毒了,我怀疑你手上有解药,开个条件吧。”
“哟,真活不成了?”阿耀根本不顺着他的话说,“你没娶妻,无儿无女。这是要请我回去,给你起幡摔盆儿,捧骨灰盒啊?”
他听到对面叮咣的破碎声,不知道蒋天申砸了什么东西。
“阿耀,我是诚心诚意的。”蒋天申为命狂飙演技,“很多事,电话里不好说,我们见面谈好吗?”
他吸着氧气,看窗外警方谈判专家手势,果断放弃电话沟通。
水库的风比市内凉,吹在脸上扎扎的。
阿耀起身,装作在考虑,不紧不慢走向木屋。
直至手摸到门把手,他才松口:“好啊,时间地点,留给我助理就行。”
说罢他懒得再听,直接挂断电话。
门刚打开,沈旺财就扑过去,热情地摇着尾巴。
“沈旺财!又不好好学习。”阿耀拍他脑袋。
沈悬点头:“比沈瑜还难教!”
阿耀rua两把沈旺财的大脑袋,伸手把沈悬揽进怀里:“别教了,有哈士奇血统没救的。”
“什么时候过海?”沈悬心知肚明。
阿耀摸他细薄的耳垂:“估计就是明天,蒋天申可能报警了。”
“这是好事,省了一道手续。”沈悬被他蹭得眯起眼。
箍在腰间的手向上,阿耀低声说:“明天我去就行,大哥等我。”
屋里热,沈悬空心穿衣,毫不设防,被猝不及防冰得一哆嗦,也进去抓他的手:“不行,我得看着你。”
两人的手在衣服里纠缠,无需多言,自然而然热烈起来。
阿耀忙着呢,光喘气儿,不说话,伸腿扒拉开碍事的沈旺财。
沈旺财不依不饶,非要凑热闹,呜呜嗷嗷乱叫。
在它的不懈捣乱下,沈悬逃出魔爪,跑掉了。
阿耀提着沈旺财后脖子,指着狗鼻子:“你给我出去钓鱼去!”
第二天早上,一行四辆豪华轿车,浩浩荡荡过海,开进私人医院。
【作者有话说】
110 第 110 章
风雪夜归人
蒋家的私人医院, 离市区不远,挨着湿地公园,闹中取静。
车开开下岔路, 两边是长青灌木,冬日里是萧瑟的灰绿色。
沈悬自车窗望出去, 医院大楼颇具宗教色彩, 在阴郁天空里,像是在审判生命。
“蒋泰就死在这里。”他用寡淡的态度, 说着惊心动魄的话。
蒋泰的死,蒋家的崩塌, 他从未仔细问过阿耀, 亦不知细节。
“是。”阿耀随着看向外,“被蒋荣拔了生命维持, 死了。”
手微抬起, 沈悬叫他:“阿崽。”
“大哥。”阿耀顺理成章捉住他的手, 扣住, 与其五指交缠。
沈悬没回头, 只是略带忧伤地说:“人生其实没有那么苦的, 你要学会放过自己。”
“我懂。”阿耀靠过去,下巴卡在他肩颈边, “我的甜在这儿呢。”
沈悬轻“啧”一下, 拍掉他不老实的手:“在哪儿学的油嘴滑舌。”
医院大门在身后关闭, 地下停车场内,明里暗里严阵以待。
一阵车门开闭, 沈悬与阿耀下车, 阿坤合身跟上。
蒋天申的助理, 站在vip电梯前, 严肃礼貌:“沈先生、大少,这边请。”
阿坤不着痕迹隔开他,手挡住电梯门。
沈悬这才迈步向前,阿耀落后他半步,藏在后面的手,自然地落在他腰间,轻轻往前送了一把。
任谁看,这都是个极其暧昧,妙不可言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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