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痴美人在BE剧本[快穿]
孙嘉继续在门前的房梁下站了一会儿,没再听到左棠的声音,他便也从这边走开。
房间里左棠和龚佩宁还在互相拉锯当中,左棠掉几颗眼泪,龚佩宁就吻掉几颗,直到左棠从悲伤绝望的情绪里冷静下来。
但情绪冷静了,左棠依旧能持续不断到掉眼泪。
“你、你渴了吗?”
如不是渴坏了,龚佩宁怎么会孜孜不倦地喝他的眼泪。
“渴了,也喝够了,不哭了好不好?”
龚佩宁眉梢一挑把话应下来,他第一次见哭起来这么让他心疼的人,让他无自觉地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过分了。
反思的结果还真的是,他怎么报复左林都不过分,但对左棠……他把人近乎吃干抹净后,还把人惹哭了。
“那、那你相信我了吗?”
左棠的眼眶再次积蓄起泪水,大有龚佩宁还不相信他,他就要继续哭的架势。
“我没怀疑你。”
他能被左林算计成功,左林的心机手段只占很少的部分,更多是因为他自身性格里的骄傲自负,因为长久不被理解的“孤独”,因为整体环境的“压抑”。
左棠打量又打量龚佩宁后,终于点了头,把泪意收起来了。
“我困了,我想睡一会儿,你别走好不好?”
左棠是真的觉得自己撑不下去了,体力告罄外,他使用天赋技能的副作用也全面体现出来,脑袋昏沉,多一秒都撑不下去了。
没能听到龚佩宁的应声,左棠小扇子似的眼帘盖下,陷入沉眠之中。
龚佩宁手往左棠的脸颊抚了抚,又再摸上左棠的额头,随后是捏住左棠的手腕,他的眉头不可抑制地蹙起。
左棠在发烧,在前半夜又或者是不久前他们“运动”时,左棠着了凉,在这个物资匮乏缺医短药的乡下,感冒拖久了也会死人。
龚佩宁恍惚想起过去几年一入冬,左家老大都要缠.绵病榻好一段时间,再看看这个燃着炭盆也暖不起来的房间。
没这遭,左棠大病一场也是这个冬天里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左林送走又一批的乡亲和邻村知青,在路过厨房时脚步一顿,他看到龚佩宁在里面烧热水。
这一幕并不突兀,这半年龚佩宁抓时赶点地给他补课,时常留宿左家,住的是左家去世父母留下的那间房。
他家里三妹四妹、五弟六妹都已经习惯龚佩宁的存在,包括他自己,乍一看还有一种什么都没发生、岁月静好的错觉。
左林没往厨房那儿凑过去,他脚步一转回了自己的卧室。
时近中午时,左薇来喊吃饭了,左林才从卧室里出来,但饭桌上不见左棠,也不见龚佩宁。
“大哥和龚大哥去叫过了吗?”
“大哥又病了在睡觉,龚大哥让我们别吵他。龚大哥和王书记借了自行车去镇上了,说是天黑前回来。”
左薇说着,手上麻利地给众人分食,包括屋里睡觉和去了镇上龚佩宁的那份。
得益于左林收到录取通知书的喜讯,今昨两天上门来的人大多都带了贺礼,左家的饭桌难得丰盛。
左林悄悄松口气后,拿起自己的那份食物开吃,吃完后他习惯性地从左棠的那份里扒拉了小半继续吃。
左薇和左蔷对视一眼,没有出言制止,今时不同往日,左林考上大学后,就不再是家里吃闲饭、不干活不出工分的累赘。
相反,左林的发迹,让左蔷左薇狠狠松了一口气,如此一来,她们往日对左林的怨气散了大半。
“晚上我去老韩家吃饭,顺便帮你问问韩老大的意思。”
左林放下碗筷,想起什么后看向默默扒饭一句话没和说过的左蔷,以往家里和他意见最大的就是左蔷。
但昨天到现在,左蔷一句话都没和他说过。
左蔷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终是抬眸看了左林一眼,再轻轻点了一下头,“谢谢二哥。”
她和韩家老大互相有意,但韩父韩母嫌弃左家的境况,怕左蔷嫁过来后会拖累韩家,一直不肯点头。
左蔷以前和左林不对付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左林的懒惰加剧了左家的困境,现在回头去看好似是她短视了。
左林和老韩家是晚上的约饭,但左林吃过中饭后就不见人了。
左蔷和左薇一边做针线活看弟妹,一边交替着去照顾左棠,龚佩宁离开左家前,把左棠抱去了左父左母的房间。
这间无疑是左家最好的房间,但却一直空置着,好像它还留着,左父左母就还在家里一般。
也就到了今年,左家兄妹才把他收拾出来给城里来知青的龚佩宁偶尔留宿。
左家兄妹包括左棠自己都习惯他会在入冬后生病,却从来没想过是房间和他太过苛待自己的原因。
“大哥,阿林出息了,我们也算熬出头了……”
左蔷眼眶红了红,在这个房间里触景生情,也心疼左棠默默背负、熬过病痛饥饿寒冷的这五年。
“好饿……”
左棠被饿醒过来,但身体糟糕的情况并没有缓解。
原主此时的身体境况实在糟糕,换成娇生惯养长大的左棠来承受,他有一种自己很快就要死了的感觉。
“大哥,你醒了呀,我去把饭给你端过来。”
左蔷放下针线活,立刻去厨房端饭。
左棠张了张嘴没能喊出声,他继续蜷在冷冰冰的被窝里瑟瑟发抖。
【左棠:呜呜,对不起,我……我完不成任务了,我好难受,我感觉我很快就要死了。我舍不得阿宁,老爸……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呜呜。】
并不知道他一个“滚”又把系统智能01关小黑屋的左棠絮絮叨叨、逻辑混乱地说着自己的抱歉和不舍。
因为身体不适,左棠眼泪都掉得很有限。
左蔷端了食物进来,就看左棠睁着眼睛胡言乱语,说一些类似遗言的话,说对不起,说舍不得,说要死了……
左蔷一开始还懵懵地听着,后来直接跟着哭出声来。
“呜,大哥你不要死啊,我们,我们才熬出头啊……我们有食物了,至少到年后都不用去山里挖了,呜……”
左薇听到动静,领着五岁的左树和左萝进来,再不久他们也跟着哭成一团。
龚佩宁踏入左家主屋时看到的就是如此场面,他的心凭空咯噔一下,恍然被千斤重物拉着往无限深渊里坠去。
他紧赶慢赶还是迟了吗?他们这就生死相隔了吗!而他都做了什么,他成了害死左棠的推手之一。
龚佩宁克制着重新出现的胸口闷痛,脚步沉重地往大床这边走来。
“我不要大哥死,呜呜呜!大哥大哥,谁来救救我大哥!”
左家和左棠关系最亲的左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一偏头看到龚佩宁,哭声又凄烈许多。
“呜……龚大哥,我哥……我哥要死了,呜呜……”
是要死,而不是已经死了……龚佩宁敏锐地抓住话头,他扒拉开围在床前的左家兄妹,将左棠完整地纳入视野。
面色惨白,眼神空洞,呼吸一下弱过一下,他再晚个半小时一小时是真可能看不到活生生的左棠了。
“我带了药回来,还没到放弃的时候,小薇你去端温水进来。”
龚佩宁说着坐到床边,再伸手把脸颊四肢凉得让人心慌的左棠抱到怀里,“我给你买药回来了,你争气点努力点,好不好?”
左薇愣怔几秒后,忙不迭地擦掉眼泪,跑去厨房倒水。
左薇很快端水回来,但龚佩宁给左棠喂药却犯了难,左棠不知何时闭上眼睛后,就真的进入弥留之际了。
龚佩宁把药片强行塞进左棠嘴里,也不见他咽下去,这见效较快的西药不吞咽下去,喂了也是白喂。
没有犹豫,龚佩宁掰开左棠的唇肉,嘴对嘴强行把药给左棠送下去,见左棠含着泪花,艰难地咽了一下后,他这才把空落落的心捞回来一点。
“阿宁……”
左棠轻颤着眼睫,重新把眼睛睁开,“阿宁,我好舍不得……你。但是我……好累好难受,我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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