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竹马找老婆的下场
席白秋蓦地睁开眼,目光凛冽的刺向主治医生。
结果主治医生自顾自的翻看着病历,神经大条的不行,根本没注意到病床上人的眼神是多么可怕。
席白秋吃力的动了动手指,深呼吸一口气问:“我、要、恢复、多久?”
“你怎么说也得复健个大半年吧。”主治医生斟酌道。
“太、久。”席白秋摇了摇头,不得不说他心里真的很急,荆炀那个人虽然活的极端又疯狂,但只会在极度信任的人面前展现最真实的自己。
由于顶级Alpha的精神力过强,很容易会产生心神紧绷,因此他在他哥身边的时候,对方会不自知的将一些代表焦虑不安的负面情绪发泄出来,他顺着毛捋来安抚,荆炀就会好受很多。
可他现在竟然已经离开了两年多的时间,就算撇去这些不说,那人的易感期……
“复健是循序渐进的事儿,更重要的还是要看你自己的身体情况,你身体底子本来就虚,再加上又当植物人躺了两年多,大半年已经是保守估计。”主治医生语重心长的说道。
席白秋觉得太阳穴处开始出现针扎似的疼,但他仍固执的摇了下头,表示复健的时间实在是太久。
“你是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事吗?”主治医生无奈的问。
“我怕、迟了、就……”过于沉重的困意席卷了他的神经末梢,令席白秋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声音渐小,直至微不可闻:“……见不到、他了……”
主治医生并没有听清楚他最后说的几个字,还想继续说点什么的时候才发现人已经睡着了。
他想了想,给身为复健师的侄子打了个通讯,边打边往房门外走。
“喂?”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大侄子,给你介绍个活儿?”主治医生笑眯眯道。
“嗯?”
“我这里有个照看了两年多时间的植物人患者,今天奇迹般的苏醒过来了,但家里一直都没来人照顾他,看着怪可怜的。”主治医生叹息道,医者父母心,他确实挺想帮帮那孩子,说实话在看到那孩子清醒后的第一眼时,不禁觉得这人就快要碎掉了。
“什么性别的?”那边像是正在跟谁双排游戏,话问的漫不经心。
“放心,跟你一样是个Alpha,你家小宝不会吃醋的。”主治医生颇为无奈的回答道。
“那行,不过薪酬怎么说?他自己付?”
主治医生淡定的来了一句:“我先垫着,那孩子看起来经济情况并不太好。”
“啧……您可真是个老好人。”那边虽听的无语,但对他的这种老好人行为也是见怪不怪,遂一口应下:“行吧,这次就当是我义务劳动,明天我过去看下。”
听此,主治医生乐呵呵的弯起了眉眼,“好小子,小时候叔叔没白疼你。”
那边哼笑一声,随手把通讯挂了。
-
翌日。
席白秋在清晨的鸟鸣声中醒来,视线刚一聚焦便见不远处的单人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醒了,早上好。”那人嗓音听起来虽然低哑,但却十分醇厚,如果让他的发小来形容那就是令人尖叫的性感叔音。
席白秋看着那人缓步走近,神情似有不解。
“自我介绍下,我姓商,单名一个影字,是那老好人主治医生给你介绍的复健师。”商影长腿一勾,将放在窗边的椅子勾过来坐下。
近距离见了,席白秋才发现这人留着个寸头,左耳斜上方还有个Z字型的发型雕刻,墨眉入鬓,五官硬朗,加上穿的是黑T黑工装裤和马丁靴,整个人气场强大的不行,浑身上下写满了我不好惹。
席白秋:“……”
——复健师还有这种类型的吗?他印象中的复健师难道不是那种阳光开朗大男孩?
“你这是什么眼神?怀疑我?”商影眉梢轻挑,双手抱臂令他胳膊上的肌肉线条愈发明显,感觉一拳能揍飞十个席白秋。
“……没、有。”席白秋小声而又勉强的吐出两个字。
商影看的好笑,说实话,在这人刚一睁开眼看向他的时候,他瞬间就明白了他叔叔说这人快碎掉了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本身这个叫席白秋的Alpha容貌就出众,再加上植物人似的躺了两年多,人一瘦就会显得脸部轮廓愈发明显,而他那黑色的头发又长到了肩膀,难免会给人一种病骨支离、弱不经风之感。
更别说这人无意间流露出的眼神……
有故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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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主星皇庭别墅区。
昏暗的地下空间内,无声涌动着黑色雾气,隐约可见其中藏匿着无数纯黑色的精神触肢,像是蛇一般在黑暗中涌动、蜿蜒,扭曲而又压抑。
朝南的那面墙被这座空间的拥有者调换成一扇巨大的镜面,几盏橘黄色的烛火嵌于其中,静静勾勒出坐在地上Alpha的身体轮廓。
他赤.裸着上半身,将左肘搭在屈起的左膝上,眼睑微阖,骨节分明的手指间状似随意的把玩着一根电子纹身刀。
“今天……刻点什么好?”荆炀低声自语,抬眸看着镜中的自己,将隐隐闪着电光的纹身刀在自己的锁骨和胸口处缓缓游移。
但实际上,此时的他自锁骨以下,无论是后背亦或是前胸腹肌,都已经被刻了大面积的纹身。
先是他的后背,纹的是一条紧紧缠绕着清泉兰花的黑色蟒蛇,由于清泉兰花绽放时是很大一朵,因此蟒蛇将兰花的所有花瓣都仔细盘于身体之间,尽管个别地方会零星冒出一点花瓣边缘,但还是会给人一种被勒住脖子的窒息感。
只是如果有人凑近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用来填色的并不是纯粹的色块,而是数不清的文字,绘制者以巧妙绝伦的手法用密密麻麻的细小文字将其铺色,最终形成一副远看是荒诞怪异的黑蛇缠花满背。
第四十八章
那些组成色块, 细小而又密集的文字是什么呢?
是席白秋的名字。
以及掺杂在其中不堪入目的爱语呢喃。
每一竖每一横,都承载着镌刻之人刻骨的思念与粘稠可怕的爱意。
相比较痛感不强烈的纹身笔,纹身刀更可以让人感受到皮肤被切割时的疼痛。
所以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进入易感期的荆炀都会选择用纹身刀割破皮肤, 以疼痛来麻痹自己的思想。
他想或许只要肉.体足够疼痛, 大脑就不会再时刻去想席白秋, 就可以尽可能的维持着岌岌可危的理智。
直到他借助机器在自己的后背上纹完, 却仍然觉得不够, 不够, 不够……
痛感仍是不够。
于是,荆炀将刻刀笔的笔杆内部灌满墨水,开始在前胸、腹部进行绘制,将那些不可言说、藏于心底已久的晦暗低语构造成大片色块,精细而又认真的戳进自身血肉。
他疯了吗?
也许疯了, 也许没有。
只不过他不去想人直接汽化的可能,他只秉持着在没有亲眼见到小白秋的尸体前,那人也许还活在某个角落, 近乎自欺欺人的抱着蛛丝一般纤细而又渺茫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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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时间后, ZX694号低等星,医院复健室。
“商哥, 你有没有、能联系主星的渠道?”正在做复健训练的席白秋冒着满头的汗, 呼吸声变得很重。
“联系主星?”商影一边辅助他做抬腿运动, 一边随口接话, “我帮你问下生活在隔壁星的朋友,到时候看看他愿不愿意帮你这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