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崽崽后被大佬追着喂饭[慢穿] 下
他替云廷求情,是知道国子监有这样的先例的,国子监太大,之前还有一外地来的贡生在监内迷路,第一回 迟到,若不是特别严重的情况,轮值斋长是会手下留情,给个面子不记集愆薄。
当然,像施斋长一样硬要记一笔,也不能说他错了。
景年比较倒霉,他第一回 迟到就是施斋长撞见的,比这回还惨,他们班监生正在列队行礼,然后就被施斋长记了一笔。
其实景年还挺佩服施斋长的,明明听他声音看他神情,也很怕云廷,还敢记他名字。
等等……
他抬头往周围看了一眼,果然,王监丞以及几个博士、学正就在不远处,隐约在往他们这边瞧。
再看施斋长,一脸不畏强权,好像他们对他做了什么似的。
这狗东西!
王监丞同身旁的学正讲了几句话,朝着他们走过来,在施斋长身侧站定:“发生何事?”
景年不等施斋长说话,抢在他前面开口:“回监丞,是我迟到了,正要去找监丞领罚。”
云廷眉心顿蹙,领罚?领什么罚?
“五……”
景年一把拉住他,朝着他微微摇头,把自己书箧递给他:“劳烦云兄将我书箱先带去堂内。”
云廷接过他书箱,没动:“你去哪儿?”
景年朝他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说:“你别管了,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跟在王监丞身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云廷皱着眉,转身,冰冷的视线落在正要悄悄溜走的施斋长身上:“他去哪儿?”
施斋长呐呐:“绳、绳愆堂……”
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去处!
施斋长回完话,生怕云廷找他麻烦,这会儿监丞都走了,也没人护着他,连忙拔腿溜了。
云廷放心不下,犹豫要不要追上去,景年要他别管,他担心自己多管闲事会惹他生气。
说来可笑,他什么时候这样畏首畏尾过,似乎因为太过在意,所以越发不敢轻忽。
沉思间,忽见角落有个人探头探脑地看他,是昨天同景年坐在一处的人。
云廷记性很好,认出那是成国公府的公子,之前一起打过马球,后来那个什么罗继祖在他面前说了些污秽的话挑衅他,以为他会在皇帝面前忍下来。
恰好那时他在京城待得烦躁,不耐烦三五不时被云贵妃召进宫“培养感情”,还不如跟船出海,或是进山剿匪。
想离开,云沁不放他走,罗继祖就是送上来的由头,正好他厌恶那人丑恶卑劣的嘴脸,懒得
与他多费口舌,随手给了他两棍。
卫绍武能想明白的事,云廷自然也能想通,以他的身份,闯点儿祸算什么?
或者说,云贵妃巴不得他是个跋扈无能、四处得罪人的纨绔。
他就遂他们的心意,反正他就算闯下天大的祸,云贵妃也要豁出去保他的命,既如此,何必忍气吞声受那些委屈。
只是没想到罗继祖那个废物这么不禁打,一下子就倒下了。
后来被昭明帝申斥,紧闭月余,云廷反而乐得清闲,不用进宫,想出去,换张脸即可,他就不着急了。
原本想着,等他待不下去了,再找个讨厌的人打一顿,那个罗继祖到时候大约养好伤了,一事不烦二主嘛。
或者把宗琅那个装模作样的家伙打一顿?老是在他面前装相,踩着他展现他的谦和大度,打量他是个傻子。
殊不知云廷看他像个傻子,被所有人蒙在鼓里,还以为他阿娘真的只是女生内向,偏心他这个娘家侄子。
这些都是云廷曾经的打算,可他遇见景年后,想法就变了。
在京都也没什么不好,最起码遇见让他心生欢喜的人。
云廷想到景年,心口就发软发烫,那是从没有过的感觉,好像一下就充实了。
但是想到方才的事,又忍不住担忧。
他犹豫片刻,朝着卫绍武走过去,一直到他快走到跟前,卫绍武才反应过来,云廷是来找他的。
他下意识想跑,可这时候在跑,已经来不及了。
卫绍武勉强提起笑脸,笑得像哭:“云、云世子……”
造孽啊!他就是瞧见云廷提着景年的书箱,心里奇怪多看了几眼,怎么就沦落到如此境地。
他看着云廷的冷脸,心里直打哆嗦,他该不会想对我动手吧?那……那我是跑,还是还手,还是抱头,让他打一顿算了呢……
“你知道绳愆堂是做什么的吗?”云廷冷不丁开口。
卫绍武的脑补戛然而止,下意识道:“当然知道,所有违规学子,都要去绳愆堂受罚。”
云廷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冷,卫绍武打了个哆嗦,难得机灵了一回:“五郎去绳愆堂了?他迟到三回了?”
他这个弟弟,哪哪都好,是学正最喜欢的那种学生,特别遵守纪律,唯二两次违规,都是早上迟到。
云廷满心担忧:“迟到三回,是何惩罚?”
他再次后悔,早上不该没叫景年,没想到竟害了他。
卫绍武反而松了口气:“还好,痛决十下。”
就是打十下手板嘛,他都挨过好几回了。
第379章
景年右手按着书页,红肿的左手不敢合拢,摊在腿上,闷闷不乐地听博士讲课。
他心情低落,不光是因为受罚挨打,还因为……
趁着博士低头看书,景年稍稍侧过脸,用眼角余光观察同桌的神情。
看完之后,心情更差了。
他抿着唇,闷头听课,一直到整节课上完,心情也没有缓和。
下课后,博士刚合上书本,几个监生立刻拥上去,询问课上没听懂的部分。
景年悄悄给自己打气,准备随便找个话头跟云廷说上几句话,打破坚冰。
昨晚两人还其乐融融一块儿吃饭呢,他觉得应该算朋友了吧,今天就把云廷得罪了,那一张脸冷的,所有人退避三舍。
然而没等他想好怎么开口,云廷已经起身走了出去。
景年:“……”
他丧气地用脑门磕了一下书案,怏怏地趴在桌上,脸贴着书案发呆,心里也有几分委屈。
到底怎么了嘛,早上还好好的,给他束发呢,他当时没注意,后来想想,云世子人可真好,他是除了他阿兄,第一个给他束发的郎君,连他阿爹都没给他束过发。
所以越发不愿意跟云廷疏远,可他挨了打回来,云廷就冷着脸,也不是说不搭理他,他同他说话,云廷还是会回他,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简短至极,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他在生气。
正郁闷着,肚子咕噜噜叫起来,景年更难过了。
他好惨哦!
书箧里有饭团,很想吃,可是想到这是云廷给的,好像又有点儿别扭。
“嘿!”旁边云廷的空位子,突然坐下来一个人。
景年把贴在桌案上的脸换一边,看见是卫绍武,不感兴趣地又换了回去。
“唉我说,陆小五,你对兄长就这个态度?”
景年嘟囔:“那你要我怎样嘛,起来给你行个礼?”
话音刚落,肚子又咕噜噜叫了两声。
景年右手垂下去,按住自己叫个不停的肚子,别叫了啊!
卫绍武嘿嘿直乐,景年偷偷翻了个白眼,没见过饿肚子的人哦?
卫绍武说:“你叫一声‘好哥哥’,哥带你去吃东西。”
他觉得可真有意思,他这样三天两头触犯监规的挨打就算了,景年这样的好学生竟也挨罚了。
“不叫。”
景年心里那点儿纠结立刻没了,单手打开书箧,摸出来一个饭团。
卫绍武:“……你都迟到了,还记得给自己带饭?”
景年不回他,拽了他一下:“给我挡着。”
在堂里吃东西是不许的,让斋长瞧见,倒不至于集愆薄上记一笔,但肯定要斥责两句。
不过还是那句话,没被逮住就不算违规,国子监还不许饮酒呢,照样有监生将酒水偷渡进来,装进水袋里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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