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洗澡吧，帮我洗背。”

“哦。”

第56章 过年

冬天来临，下了一场大雪，整个院子都是白色的，足足到脚腕那里，白皓斌像个小孩一样，在院子跑来跑去，还摔了一跤，翟煜汐正好看到了，忍不住笑出了声，结果被白皓斌砸了一个雪球。

“哈哈……”白皓斌大笑，见翟煜汐弯腰去捏雪球，也赶忙捏雪球，就玩起了打雪仗，就连黑猫也一直追着雪球跑来跑去，玩了一上午，两个人砸了一身雪，白皓斌最后决定堆给雪人，手指冻的跟胡萝卜一样，他还是乐此不疲。

“好冷，好冷……”白皓斌一边搓着手，一边把雪往一块堆，正想继续，却被翟煜汐抓住了双手，他一愣，抬眼正对上翟煜汐认真的蓝眸，他一时愣在那里，却见翟煜汐低头，对着他的手呼了一口热气，又用手搓了搓，然后用很认真的语气问，“感觉好点了吗？”

“……”白皓斌僵住，翟煜汐的手很粗糙，可能因为常年练武的关系，他的手指上都是老茧，握住他的手扎得他有些微微发痛，可是却很温暖……也很开心，“恩！”

“好了，别堆了。”翟煜汐拉住白皓斌，往屋里走去，“先去暖暖身子吧。”

“诶，我还没堆完。”白皓斌不情愿，可看到翟煜汐的眼，又立即蔫了，翟煜汐进屋，让白皓斌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给他擦头发，让他裹着被子躺着，而后去厨房煮了一碗驱寒的姜汤，饶是如此，第二天白皓斌还是发起了高烧。

“亏你还是大夫。”翟煜汐给白皓斌换了新的湿布巾。

白皓斌难受的要死，听到翟煜汐的话也没法反驳，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装可怜，“我难受……”

翟煜汐叹口气，起身出去了，好一会才回来，端了一碗粥，“吃吧。”

“不想吃。”白皓斌扭头，他难受的要死，什么都不想吃。

“吃不吃？！”翟煜汐的口气一冷，白皓斌僵了半天，终于扭回了头，可怜巴巴地回道，“吃……”

“那就起来。”翟煜汐道。

“我难受……”继续眼泪汪汪。

“……”翟煜汐盯着白皓斌看了半天，突然低头喝了一口粥，然后弯腰，口对口地压了上去。

“唔……”白皓斌瞪大了眼，舌头，唔……

“你嘴里真热。”翟煜汐给白皓斌擦了擦嘴，慢悠悠地道。

“趁人之危。”白皓斌本来就红的脸，现在更加红了，气息也更加急促。

“你确定？”翟煜汐幽幽地问道。

“你！”白皓斌生气，又怕翟煜汐真的再做出什么，勉强坐了起来，靠在了床头，只是这么一个动作，他已经出了一头的汗，手指像是不听使唤一般，颤抖了半天，才抬了起来，奇怪，他明明只是发烧，为什么身体会那么痛。

“怎么了？”翟煜汐看到白皓斌满头的汗水，也觉得奇怪，尤其是那抖个不停的手指。

“我不知道。”白皓斌忍着痛道，黑猫在一边不停地舔着他的手，好半晌，他才觉得舒服了一些，松了一口气，额头上满是冷汗，翟煜汐给他擦了擦汗，道，“我喂你。”

“不……”白皓斌刚想拒绝，翟煜汐的勺子已经递到了他嘴边，他只好张嘴吞了下去，一勺，两勺，三勺，直到一碗都见底了，白皓斌打了个饱嗝，舔了一下嘴角，刚想说些什么，翟煜汐突然凑了过来，在他嘴角舔了一下，道，“吃饱了？”

“恩。”白皓斌愣愣地点头。

“我去看看药熬好了没有。”翟煜汐说完，就端着空碗走了出去，白皓斌直到听到关门声，才反应过来，他又被占便宜了，可是……其实心里也不讨厌。

白皓斌这回发烧拖了很久才好，期间也有些村民来探望，还送了些包子，鸡蛋，或者饺子之类的东西，总之解决了他们近一个礼拜的伙食问题，但尴尬还是有的，因为发烧总出汗，为了防止再次感冒都是简单的擦擦，这都是翟煜汐做得，因为白皓斌不知何缘故的全身痛，经常使不上力气，虽然是擦身体，但不知道为何擦着擦着，就变成他在翟煜汐手里解放了，而后就直接演变成这方面的需求都由翟煜汐帮他解决了。

新年很快就来临了，这是白皓斌在这个世界度过的第一个新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热闹，烟花的色彩和款式都很单调，耳边能听到小孩子嬉闹的声音，他和翟煜汐跟黑猫围着院子里的桌子而坐，桌子上是一大盘子煮的有些破皮的饺子，一只叫花鸡，一盘凤爪，一小碟花生，烧饼三个，外加一小壶的烧刀子，这就是他们的年夜饭，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白皓斌夹了一个凤爪给翟煜汐，道，“脚踏实地。”又撕下了一只鸡腿，“丰衣足食。”

翟煜汐不知道鸡腿跟丰衣足食有什么关系，但还是依葫芦画瓢地给白皓斌夹了凤爪跟鸡腿，还给了黑猫一只鸡翅。

白皓斌笑了一下，开始吃了起来，其实并不算很美味，他跟翟煜汐都不是很会做饭的人，整顿饭里最好吃的就是叫花鸡，大概是平常经常做的缘故，饺子就很一般，虽然外观上只是有些破皮，但白皓斌从头吃到尾，都没吃出饺子到底是什么味，花生米嘛，呵呵，虽然黑了点，但还不算很难吃，至于凤爪，烧饼，以及烧刀子都是别人送的。

吃了饭，白皓斌难得喝了点酒，不由得发起傻来，“嘿嘿，我爸妈都不让我喝酒的。”

“……”翟煜汐奇怪地看了一眼白皓斌，就听白皓斌继续嘟囔，“每次过年都是我大哥包饺子，我妈包的饺子不好吃，她让我进厨房帮忙，我就去偷吃，二哥看见了就骂我，我也骂他，后来有一次给我惹急了，我糊了他一脸面粉，从那以后，他就不敢说我了，你别看我大哥比我二哥成熟稳重，结果却是我二哥先结的婚，因为他搞大了别人的肚子，奉子成婚了，我笑话了他好久，后来大哥也结婚了，就从家里搬出去了，二哥也紧跟着搬了出去，一下子就剩下我跟爸妈两个人了……”

翟煜汐一脸奇怪，大哥？二哥？乔家不是只有两兄弟吗？白皓斌没注意到，自顾自地说着，“所以每到过年的时候，我都特别开心，我家现在有两个小侄子，都特别可爱，也特别调皮，每次犯错了，看你脸色不对，就立即道歉，是不是特别聪明。”

“……”翟煜汐更加奇怪了，“据我所知，你跟你哥哥都未婚，哪来的孩子？”

“……”白皓斌这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看到翟煜汐的表情，他扭回头，拿着根鸡骨头，在桌子上敲了两下，才道，“我本来就不是乔杰旭。”

“不可能。”翟煜汐摇头道，“如果你们只是两个长得相像的人，不熟悉的人可能回认错，但乔萧然是你哥哥，他不可能认错。”

“……”白皓斌盯着桌子上的残羹剩饭许久，才叹了口气，问道，“你觉得世界上有鬼吗？”

“……”翟煜汐一愣，“你是打算告诉我，你是个鬼，然后占据了乔杰旭的身体是吗？”

“差不多。”白皓斌点了点头，又笑道，“其实我自己都不信的，我在想，其实我是乔杰旭，可是为了逃避现实，就臆想出来一个白皓斌，而这个白皓斌认为他是来自未来世界的人，然后穿越到了这里，碰到了你，便舍弃了乔杰旭，成为了白皓斌。”

翟煜汐皱了皱眉头，他有些理解，又有些不解。

“不用想太多。”白皓斌笑了笑，拉住了翟煜汐的手，放在胸口上，“听到了吗？我的心跳声，我是个活生生的人，不管我是乔杰旭也好，还是白皓斌也罢，我就是我，是你所看到的我。”

“……”翟煜汐感受着手下的震动，是的，白皓斌是活生生的人，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