垫脚石他不干了[快穿]
看汤碗里不时被送进嘴里的蕈,不正是锅里翻滚着的鸡汤。
“这四个孩子都是我家的。”
很简单一句话,立即让范家父子知晓人家这就是最好的证明方式,还有什么比自家人都吃更具说服力。
“给我父子二人来碗卤肉面吧。”范金丰打定主意,眸光从大锅划过:“这汤也给我们添上点。”
“二位随便坐,这就做。”峦星河笑。
这个世界没有科技产品,要想吃碗面条得先揉面团。
峦星河扯出坨发酵好的面团,搓揉伸拉,眼见着面团变成了细细的面条丢进锅里,孩子们也都吃完了抹嘴下桌。
“你们路上不得停留,看好两个弟弟。”
峦武从柜台里拽出几个青布缝制的布包先给两个弟弟挂上,随后他弯腰提起地上最大的一个挂到肩头,听峦星河嘱咐,忙不迭笑着答应。
“爹,中午阿永想吃炒饭,你多放几个鸡蛋。”峦文眼巴巴地望着峦星河……身后的蒸笼。
“我没说想吃炒饭。”被诬陷的孙永赶忙证明自身清白,说着舔了舔嘴唇:“舅舅,我想吃鸡肉。”
“好好好,等你们下学炒饭和鸡都有得吃。”峦星河哭笑不得,又不能无视峦文期盼的眸光,只得又转身从蒸笼里拿出几个包子包好递给峦武:“休息时再吃,别让阿文撑坏了肚子。”
在护国公府住了将近一个月,天天山珍海味的喂着,峦文这小胖子反倒是瘦了许多。
峦星河一回来就哭着喊着要回来,到家就嚷嚷着国公府的饭菜难吃,这些天像是报复似的食欲又大了不少。
峦星河生怕他撑坏肠胃,每天饭菜都要克着些才行。
心满意足的小胖墩终于舍得迈开步子,牵着孙永的手一行三人离开。
“舅舅,我去后院帮姥姥洗蕈。”
四人中年纪最大的孙淑君已长成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一头乌黑长发扎成条辫子垂在脑后,说话落落大方,完全没了初见时的干瘦怯弱。
“去吧,洗完你就回屋去玩吧。”峦星河笑回,同时心中也在盘算着要不要给外甥女找个女子学堂认几个字。
恍神的片刻间,锅里的面条逐渐浮了起来。
峦星河将灶膛里的柴火往两边扒开,将面条捞出放到个瓷白碗里,接着舀上大勺肉酱和豆芽韭菜。
调料放好后,两个巴掌大的碗装了满满一碗汤,看饭馆里没人进来,便亲自端托盘送到范家父子面前。
父子两人选了个大堂靠窗的位置,窗口外就是后院河岸转角处。
地里只有些刚种下的绿菜刚冒出苗,入目处也没瞧见其他,范金丰就是奇怪地闻到了桃子香,而且光是闻好像就能想象出有多甜。
奇怪的感觉使他不停往窗外探出身子,但无论往哪边都没瞧出个所以然来。
一等峦星河来,范金丰就迫不及待地问起。
“是我家后院种的桃树熟了,等会我摘两个给你们尝尝。”
[全界淘]里买来的果树全部是成树,峦星河种下时树上就已经结了果子,这些日子适应土壤后更是大面积爆果,香味浓郁得在家里都能闻见。
“那感情好。”
范金丰满足,这才将眸光转向端上来的卤肉面。
都城内也有面馆卖干拌面,都是炒好菜码之后盖到面上,颜色完全没有褐色酱肉与翠绿搭配能给人以如此强烈的视觉冲击。
首先色香味中色一关在范金丰父子这算是过关了。
“辣椒你们自己放,有事的话叫我就行。”放好面碗后,峦星河折回厨房。
店外有人见范家父子进来,有人没忍住好奇心跟着进来凑热闹,灶台前站了三三两两的人交头接耳。
其中一妇人就住在这条街,看到木牌上一碗面条竟然要卖十文钱,当即就撇了嘴转身离开。
一斤肥肉卖十五文,门口的阳春面才四文钱,这都快赶上人家的两碗半了。
妇人觉着峦星河这饭馆最多开上半个月就要倒闭,出门就跟在看热闹没离开的人连连摆手:“太贵了太贵了,吃不起。”
有人走,也有人好奇心重,峦星河一来就问起范家父子点的什么面。
就在这时。
大堂里突然有人边高声说着话边往门口走来:“掌柜的,你这鲜蕈……”
“我就说这蕈有毒吧,咱们还是别尝了,小命要紧。”有人庆幸地拍着胸口小声嘟囔。
下一瞬范金丰的下半话跟着说出,内容却是与大家想的截然相反:“蕈汤还有吗?再给我来两碗带走。”
“范掌柜的,此蕈果真如此味美?”书生模样的老者捋着胡须,狐疑道。
范金丰只顾得上点头,眸光盯着峦星河的动作,见他笑了笑抱歉道:“免费的汤只有一碗,单卖的话十五文钱一碗。”
“这样,你给我来两碗带走,然后再给我父子上两碗。”范金丰才不介意峦星河卖多少钱,豪迈的一甩袖口笑道:“我带些回去给我老娘尝尝,她指定喜欢。”
“这鲜蕈汤最好是趁热吃,凉了怕坏肚子。”峦星河轻声解释。
虽然这锅汤全部用的是无毒菌子,但为保万无一失,峦星河还是不打算外带,于是又笑着摆了摆手:“范掌柜还是将两位长辈请到店里来品尝为好。”
“峦掌柜说得是,是范某考虑不周,明日……哦不,晌午你给我留一桌子菜,我带家人来吃可行?”
“范掌柜的尽管来便是,今日刚好有刚采回来的蕈,还有湖鱼。”峦星河道。
“那感情好,先给我来两碗汤,面一会儿该坨了。”
其实面条范金丰还没来得及尝,蕈汤下肚后他就忙不迭来加汤,走前连拌匀都忘记了。
峦星河从柜里取出两只面碗,满满两碗汤里鸡肉和蕈多得都冒了出来,如此一看十五文钱还真不贵。
等范金丰端着汤离开,就有不少人点下范家父子相同的面条,哗啦啦坐到了一堆。
“爹,面条好jsg吃,您快吃。”
回到桌前的范金丰刚放下汤,就瞧见儿子碗里的面条已吃得干干净净,就是碗底酱料都刮了个干净。
端起刚买的鸡汤猛喝几口,范光宗舒爽地发出长长一声喟叹。
“这面果真如此好吃?”与范家父子相熟之人好奇地追问,范光宗掏出帕子一抹嘴,点头如捣蒜:“实乃在下这些年所吃最是美味的面条之一。”
“嗯嗯,确实好。”
刚嚼了几口的范金丰立即点头,嘴边一圈褐色酱汁也没阻挡他赶忙挑了第二筷子晾凉。
酱汁浓香挂满面条,又香又辣,面条劲道十足,每嚼一下便能立刻感觉到舌尖有香味窜走。
不知这肉酱是用什么酱炒的,余香绵长直往脑门钻,加上爽脆的豆芽和韭菜,每一口都像没吃够似的迫不及待要往嘴里送第二口。
父子俩饕餮之名在外,见他们如此肯定,刚买了面条的人也大多期待起来。
***
饭馆外,刚绕过街道转角的峦武几兄弟也遇到了难事。
刚一离开家没多久,峦文就嚷嚷着饿了要兄长将包子拿出来吃,所寻的道理还让峦武没法反驳,万般无奈下只得停下从布包里拿包子。
“大哥,爹说过鲜蕈包子冷了之后有毒,咱们趁凉之前先拿出来吃掉如何。”
“大哥,于夫子不准咱们在书堂上吃饭,免得脏污了圣贤之地。”
“大哥……”
“知道了知道了。”
热气十足的油纸包解开,香气立即飘散开来。
香气中若有似无的鲜味却不是蕈的味道,峦武立即知道这几个包子是河虾包,峦星河根本没给他们装蕈包。
但此刻后悔已无事于补,两只爪子早已伸出,一人拿了个包子塞进嘴里。
“文哥,你说舅舅是啥时学会的做饭,比姥姥做的饭可好吃多了。”
一口包子下肚,孙永立即砸吧着嘴唇感慨,前些日子他就像是在梦里,每一日睁眼都有不同的吃食,好些连见都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