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文工团
在回家和回文工团之间纠结了一会儿,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先去文工团看看。
时隔一个月再次回到团里,宋知时竟有些近乡情怯的感觉。
果然,他一回来就受到了所有人的热烈欢迎。尤其是当众人得知宋知时是推了入省团的机会回来时,看他的目光更加充满了敬意。
“知时,你可算是回来啦!”
“宋同志,我们都想死你了!”
“有了宋同志,这次比赛那可是如虎添翼啊!”
“是雪中送炭才对。”
大家欢呼雀跃的同时,也有真心为他着想,觉得他不应该回来的,比如彭素涛。
他私下偷偷问宋知时,是不是朱芳婕强求他回来的。
“不是,是我自己想回来的。”
“唉。”彭素涛叹气:“这都说人往高处走,你咋就回来了?咱们团什么水平,你心里还没数吗?”
“就是有数才回来的,好了好了,赶紧开始练吧,从现在开始,咱们不能偷一丁点的懒。”
另一边,朱芳婕听到宋知时回来的消息,赶忙从办公室跑过来找他。
看见宋知时的那一刻,她悬了多日的心终于落下。
这个弟子终究没有让自己失望。
天知道她打这个电话过去的时候,内心有多忐忑。
“知时,你真的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师生俩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朱芳婕也没继续矫情,对宋知时说:“你回来的正好,我们排了两个舞,你给看看吧。”
宋知时立刻答应下来,他这次回来就是奔着拿奖去的,现在当然要验收一下大家最近的训练成果。
两支舞蹈跳完总共不到十分钟,宋知时的心却比料峭的春风还要凉。
凭心而论,进步很大,但是离拿奖却很远。
当着大伙儿的面宋知时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不过朱芳婕还是从他的表情窥探出一二。
“行了,你们继续练。宋知时,你跟我来。”
一回到办公室,朱芳婕就再难维持镇定了,开门见山地问宋知时:
“是不是跳得不行?知时,咱们俩师生谁跟谁啊,别搞虚头巴脑的那套,你就直说问题出在哪。”
宋知时看出朱芳婕很急切,看来她跟自己一样,都看出了问题所在。
之前表演的舞蹈,基本上都是由杨慧琴、苏萍、他或者朱露莎担任领舞,大家都是从小学习舞蹈,实力过人。其他人的部分要么很简单,要么就比较少。
这样的安排确实可以一定意义上扬长避短,但是一练到新舞或者不熟悉的舞蹈,这点舞蹈功底不够看了,什么基本功不扎实啦,舞蹈动作不到位啦,等等毛病通通显露出来。
“不瞒您说,确实如此。咱们团的演员舞蹈功底跟省城的差远了。这次是四省联赛,我怕可能初赛都过不了。”
朱芳婕听到这里,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拖累了弟子。
“唉,是我不好,我就不该把你叫回来。”
“老师……”
“你要是待在省团,说不定真的能冲一把,咱们这个小庙还是不要妄想拿奖了。要不你现在回去,我去跟李逢春说一声。”
这次劳动节汇演,同类型的节目每个团只能出一个,一般的文艺团体为了更大可能地拿奖,通常会报上去好几个节目。而他们团能挑起舞蹈队节目大梁的,只有他一个。
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这么浅显的道理李逢春不会不明白,想来是不会同意让他走的。
“老师,我都回来了,万万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气氛一时有些凝重。
宋知时率先另起了一个话题:“其实还有一点,可能很多人都会忽略。”
朱芳婕强打起精神问:“是什么?”
“咱们都选样板戏里的舞蹈,可能会让评委产生审美疲劳。”
“审美疲劳?”这说法还是她头一回听到。
“我听省团的人说了,今年五一有四个省的文工团参加这场比赛,这少说也得有几十家,即便初赛筛了一批,到了决赛还有十几个节目呢。”
“您想啊,这《白毛女》、《红色娘子军》多经典啊,评委们肯定看了不下几十遍,看见前边的表演,就知道后头要演什么了。而且一样的选段,谁跳的好谁跳得不好,谁实力够硬谁投机取巧,那不是一目了然?”
“是啊,队里舞蹈功底强的终究还是少数。”
“而且经典选段就那么多,看多了可不疲劳嘛?到时候,你就算是跳出一朵花也没用。”
“就咱们团这唱歌和舞蹈……部队文工团别说了,那绝对比咱优秀太多,还有省立的文工团呢,还有兰州军区总文工团呢!咱们拿什么跟人家比?咱们团差远了,这要是跟人家拼硬功夫肯定走不到决赛。”
“那依你的意思是要……推陈出新?可我这个新舞你不是觉得不好嘛?”
宋知时死后看过不少舞蹈类的综艺,不得不说舞蹈还得是老选段里出来的好,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的那些舞蹈演员的精气神是后世拍马都赶不上的。
可论起舞蹈创新,那现在的水平就不够看,就拿这支新舞来说吧,从配乐、舞蹈动作再到创意都很刻板。
不过这不是朱芳婕的问题,是大时代的问题。
“今年三八节,赵团长以省城最大的国营纺织厂的女工为灵感,编了一支古典舞叫《纺织女》。我想五一既然是劳动节,那就是劳动人民的节日,也是咱们工农阶级的节日,咱们为什么不能以工农题材入舞呢?”
朱芳婕来了兴致,刚刚还灰暗的眼神顿时亮了:“说的好,那你觉得什么主题合适呢?”
宋知时尴尬一笑:“这突然之间怎么想得到呢?”
朱芳婕自然不会怪他:“是,是我太着急了,这还有一个半月呢,咱们慢慢来。你这么匆忙赶回来肯定累坏了,赶紧去休息吧。对了,你回家看过了没有?”
提到回家,宋知时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吞吞吐吐道:“还没。”
朱芳婕没有忽略宋知时的小表情,赶紧追问:“咋,你跟顾淮闹别扭了?”
大比前夕,小夫夫俩咋无缘无故闹别扭了呢?这不是搞心态吗?
朱芳婕思维发散,不由皱起了眉头:“难道是露莎这丫头又干嘛了?”
随即她又立刻予以了否定:“应该不会啊,她最近跟……咳咳咳。总之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跟老师说,别闷在心里。”
他跟顾淮的事情又哪是一句两句能说清的,宋知时索性说:“我先不回去了,咱们把这个舞好好想想。一个半月说短不短,说长也确实不长,咱们还得留时间排练呢。”
宋知时跟朱芳婕讨论完,就准备回宿舍收拾一下,结果半路却碰到了朱露莎。
看样子还不像是偶遇,对方好像是特地在这里等他的。
说起来,两人也有段时间没见了,自从上次的事情以后,关系也缓和了不少。
宋知时想自己毕竟是男人,还是得有绅士风度才行,便率先跟她打了招呼。
朱露莎见四下无人,便把宋知时叫到了一旁。
宋知时心下奇怪,他俩的关系好像还没好到可以凑在一起说悄悄话的程度吧。
忸怩了半晌,朱露莎这才开口:“我都听我姑姑说了,你放弃入省团的机会,回到了我们这里。”
豁,就为这个啊。
宋知时摆了摆手,表示这没什么,他是为了老师,也是为了自己。
“这些黄桃罐头给你,谢谢你为我姑姑做的一切。”朱露莎说完,就把一提玻璃罐塞到了宋知时的怀里。
宋知时措手不及之下,接了个满怀。
“你这是干嘛?”
这一提黄桃罐头可不便宜,关键是有钱也很难买到这精贵货。
“还有之前的事情,我得再次跟你道歉,这些罐头就当是我补偿给你的。”
之前的事儿?难道还是为了顾淮?朱露莎还没死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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