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文工团
“行了,别送了,再送真要拉你上去喝杯茶了。”宋知时开了个玩笑,他是真不喜欢离别的气氛。
这时,虞兰疏瞥见不远处树下有个俊朗的男人站在那边,还时不时地看向宋知时,又或者上下打量自己,显然他跟宋知时是认识的。
虞兰疏见此,心底隐约有了个猜测:“那位是……”
宋知时看向虞兰疏看向的地方,一眼就看见了等他回来的顾淮。
宋知时欣喜道:“他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顾淮,是……是我契兄。”
虞兰疏之前就听宋知时提过几次顾淮,却还是第一次看见真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宋知时干脆把顾淮叫了过来,介绍他跟虞兰疏认识。
“顾淮,这是我朋友虞兰疏,之前在省团一直很照顾我。”
“兰疏,他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顾淮。”
两人相互点了点头,也算是打过招呼了。
顾淮听宋知时提过自己,心中欣慰的同时也生出些许激动,他强忍住把人拥进怀里的冲动:“冷不冷?饿不饿?”
宋知时觑了一眼虞兰疏:“那个……其实还好。”
虞兰疏把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竟也生出一丝欣羡。
他家有戏班子,比一般人更懂男子与男子之间的门道,故一直以为男人跟男人在一起,必然是一方受到了另一方的胁迫。初听闻此事,也以为好友是被逼的,如今见两人如胶似漆,他也就放心了。
眼看时间不早了,虞兰疏不得不开口道:“知时,我走了。”
宋知时朝他眨了眨眼:“嗯,咱们首都见。”
回去的路上,望着漫天的繁星,虞兰疏有些怅然若失。
也不知道自己这辈子有没有这个福气,找到那个共度余生的人。
第103章 开学
指针划过十点,台灯下的沈芸依然在奋笔疾书。
起夜的金兰兰不满地打了个哈欠:“妈,这么晚了你在写什么呢?”
沈芸头也不抬地说道:“你继续睡吧,我还要一会儿。”
金兰兰凑近看了两眼,忍不住惊叫起来:“你给宋知时写推荐信干嘛?她可是赵姝韵的学生,他平时都不理你,何必热脸贴人冷屁股呢?”
“兰兰!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随便进我房间。”
金兰兰撇了撇嘴,一幅不以为意的样子。
沈芸继续说:“我写这信不为别的,其实是为了……我每次看见宋知时,总能联想到你的爸爸,他是那么优秀,又能弹钢琴又能弹手风琴。”
提起已经逝去的爱人,沈芸露出一抹怀念的神色。
金兰兰夸张地嘲弄道:“我爸?哈哈哈,妈你开什么玩笑呢?我是爸是什么人,他是什么人?他跟我爸之间简直是天壤之别好嘛。”
沈芸厉声呵斥了一句:“金兰兰!说话注意分寸!你在外人面前也这样?”
金兰兰当即垂下头闭口不言,不过她这举动倒不是怕了沈芸,而是实在烦她的唠叨。
前些年沈芸忙于工作,加上又是单亲家庭,金兰兰一直疏于管教,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孩子已经长歪了,还仗着两人母女的关系在歌唱团无法无天。
“你跟周烨怎么回事?”
“就……那回事儿呗。”提到心上人,金兰兰脸上难掩羞涩。
周烨进团时间跟虞兰疏差不多,都是呆在团里好多年的老人了,金兰兰跟他熟悉倒也正常,只是这其中的分寸……
沈芸冷声质问:“外人说了几句,你还真当自己是碟子菜了?周烨是什么性格我比你更清楚。还有他是什么家庭,我们又是什么家庭?你真以为大院子弟那么好嫁?”
金兰兰有些不服气:“可是,他……”
这件事沈芸比任何人都看得透彻,她已经吃透了爱情的苦,自然不希望女儿同她一样。
“若是周烨真的喜欢你,我自然不会拦着,可我看得出来,这孩子的心思压根就不在你身上,也不在咱们团其他人身上,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我不!!!”金兰兰一心觉得母亲是要拆散她良缘的恶人,当即跺了跺脚,狠狠地摔门而去。
徒留沈芸一人,无力地站在书房里。
第二天,宋知时在整理行李的时候,收到了沈芸的推荐信。
沈芸考虑到两人立场不同,最终没有亲自前来,便委托周烨把信件递给了宋知时。
宋知时很惊讶对方的举动,可他也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多一份推荐信,他就能多一次入职的机会。
“你替我谢谢沈团长。”
“你真的要走?”周烨神色有些复杂。他真没想到宋知时居然才来了两个月就要走,此前自己的种种行径,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
“当然。”宋知时眯了眯眼凑近周烨,用旁人都听不到的气音对他说:“不过我可警告你,不要来骚扰兰疏,否则我人在首都也要连夜扛着火车赶回来!”
“你——”周烨气得险些维持不了脸上温文尔雅的面具。
“我当然不会。”周烨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会好好照顾他!”
宋知时了然一笑:“行,信你一回。”
把东西从省文工团搬走以后,宋知时又独自去了一趟宋氏祠堂。
跟上次一样,花了几毛钱买了门票,宋知时顺利地进入了内部。
“少爷——”
岑百川从角落里迎了出来。
“岑叔——”
宋知时四处张望一番,把人拉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
“少爷,你怎么突然要去首都啊?”
自从下定决心去首都以后,宋知时立刻跟远在省城的岑百川联络了。
“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今天来就是跟您道别的。”说着,宋知时从兜里掏出几张大团结。
岑百川见状,连连拒绝:“我不能要你的钱,不能要你的钱!”
宋知时强硬地把钱塞到岑百川手里:“岑叔,您为我们家看了几十年的祠堂,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几年更是一分钱都没有给过您,这点钱您拿着,都是您应得的!”
他一个年轻人的力气终究是比岑百川大得多,岑百川只能无奈收下。
“我这次去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您一个人在这里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可我确实没能力把您一起带走……我看这两年形势好了很多,您不要跟人起纠纷,要好好照顾自己。咱们总有一天,会团圆的!”
宋知时想,等爷爷平反回来至少还有两年多的时间,在这期间,他不希望失去任何一个家人。
“好,我答应你。”岑百川老泪纵横:“去首都也好,大小姐嫁到首都也有些年头了,她在那里无亲无故,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
见岑百川提到大姐,宋知时垂下眼帘,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睛。
大姐的近况如何他不甚清楚,但结局却清晰地刻在他的脑海里。
这一回,他无论如何都要改变大姐的命运,哪怕豁出自己的性命!
送走岑百川以后,宋知时一直等到园子快关门才出来。
在门卫大妈不满地指责声中,宋知时捏紧了手中的钥匙,逃也似的跑了出来。
这才是他今天来祠堂的真正原因。
上辈子他无知无觉地活到23岁,在一场不知道是人为还是意外的事故中死去,因此从来没有看见爷爷给自己写的信。
如果没有这封信,他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宋家传承了百年的秘密竟然就在这把小小的钥匙里。
第二天,宋知时跟顾淮按照计划坐火车北上,从西城去往首都坐绿皮火车需要两天两夜,这么长的路程可不好熬。
索性宋知时有的就是钱,他背着顾淮直接买了一个包厢的火车卧铺。
等上车以后,宋知时才发现自己真多虑了,因为整辆火车人都很少,卧铺区甚至几乎没人,他那几张票买了等于没买。
“笃笃笃”一阵漫长的气笛声伴随着乳白色若隐若现的雾,从轨道上驶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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