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文工团
“这是我的新学生,是可靠的人。”
宋知时得了句好评,心里喜滋滋的。
“行,两位里面请。”
这座四合院外表看着平平无奇,实则内有乾坤,庭院里随处可见青铜玉器,就这么随意地摆放在地上。
以宋知时不算专业的目力来看……起码百分之九十以上是假的。
看来国内的造假技术源远流长啊。
翟秋煜一看就是老顾客了,轻车熟路地问:“我要的东西呢?”
那伙计也是毕恭毕敬:“都给您备着呢。”
翟秋煜对宋知时说:“知时,你看看这里有没有想要的古籍,都不贵,按斤卖的。”
按斤卖???
翟秋煜这么一说,宋知时也心动了:“我懂什么,老师您挑吧。”
翟秋煜点了点头:“那你随便转转,别乱跑就行了,我去去就来。”
眼看着两人走远了,宋知时进到了室内。
为了更好的避光,屋内光线十分昏沉,只有梁上几块不算完好的瓦片中,投射下几道光柱。
宋知时借着微光,浏览着店内的陈设。
这里陈列的玉器字画比外头显然高了不是一个档次,难以想象,在破四旧已经进行多年的情况下,首都竟然还有古董店能偷偷珍藏那多保存完好的宝贝。
宋知时想这些应该都是主人的爱物,万一磕了碰了,自己还赔不起呢,便没有去碰,而是去看翟秋煜说的那堆古籍。
这些古籍不知道是从哪里收来的,完全没有修复过,水渍虫蛀污痕随处可见。
宋知时随意拿了几本感兴趣的翻看了一下,还是以四书五经居多,都是些之乎者也的东西,他不感兴趣。
角落里倒是散落着几本明清小说,就是尺度颇大,看得宋知时面红耳赤。
这店主,还真是来者不拒,什么书都收!
这时,有几本特别的古籍进入了宋知时的视线。
吸引他的倒不是上面工整的文字和内容,而是一副一副精妙的植物绘本和边上的解说。
“茜,音倩,又名茅菟、茹蔥、地血、染绯草、血见愁、风车草、过山龙、牛蔓等,是山野路边常见的多年生蔓草,叶片多为4~6叶轮生,药用与染用部位均为根部。茜草根富含茜素,是华夏最为古老的染红本草。”☆
茜草,一种天然染料,这并不是什么中医典籍!
宋知时又往后翻了几页,无一例外,全都是介绍天然染料的,所以这其实是一本关于天然染料的古籍!
宋家是靠丝织业起家的,宋知时耳濡目染,又怎么会不懂其中的价值呢。
他继续往下翻,除了染料以外,还有如何染色、着色、花纹、固色等等,其中有不少方法甚至早已失传了。
这简直是一本关于染纺的百科全书!
让宋知时没想到的是,接下来还有发现。这本古籍下面竟然还有关于刺绣缂丝等技法的古籍。
如此看来,这些古籍应该都是从同一个主人手里一起收来的。
自古以来,最上等的丝织品只掌握在高门大户、皇室贵族手里,其中的奥妙更是被匠人们口口相传,代代相承,这也导致很多技术失传,珍贵文献成为传世孤本,又因为长达数十年的战争和这场文化浩劫,这些精品在大陆几乎绝迹。
而且从它们装订形式可以看出,这竟然是珍贵的宋摹本,也就是说无论是从知识角度还是它本身的价值,这几本古籍都是当之无愧的无价之宝!
诚然,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宋氏纺织厂用的是机器织布,但宋家祖上还是以一手绝妙的染纺技艺在江南站稳脚跟,这些才是他们家族安身立命的根本。
宋知时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都变重了,这是他紧张的表现,他拼命把自己的手往衣服上蹭,生怕汗水把这几本书弄脏了,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去翻下一页。
这些宝贝让宋知时不由自主想到了爷爷给他的那个保险箱。
宋家落败以后,一部分家产给了二房,他们一家跑去了香江,至今杳无音信。大部分家产还是被抄没充公,留给他们姐弟三人的只有一些现钱和小黄鱼。
爷爷说,那个保险箱里的染纺秘技才是真正宋家真正的根本。
只是不知,它们跟眼前这些古籍是否有关联。
宋知时来到首都以后,一直都没有打开那个保险箱。一来,他从没想过继承家业,二来他还要顾及两个姐姐的感受。所以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擅自去开,哪怕爷爷已经明确说要留给他了。
服务完翟秋煜,伙计见宋知时看得认真,赶紧上前:“同志,您有看中的吗?”
“有,这些书多少钱?”为了防止对方抬价,宋知时故意指了一堆看着破破烂烂的书。
“这批东西压根没人要,您要的话,按一块钱一斤吧。”
宋知时长舒一口气,庆幸的同时又觉得可悲。
如此珍贵的古籍,竟然没人知道它们的价值,如果自己今天不来,它们的又会被贱卖给谁呢?它们的命运又当如何呢?
“这些全都给我包起来吧。”
“您真要啊?”伙计察觉到宋知时来真的,言语间对他也恭敬起来,同时宋知时出手阔绰,也让他开始怀疑,这批东西里是否有什么特别贵重的古籍被他遗漏了。
可他明明记得当时分类的时候,里面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志怪小说或者医学杂书。
诶,算了,这玩意儿卖给谁不是卖呢?
“对,这上面的小说不错,这些语录看着都无聊透顶,还是小说好看!”宋知时编了一个看似合理的理由。
伙计看他这模样不似作假,这才上前给这批古籍称重,边称重他还边说:“这东西可不能流到外头去,不然是会被抓起来的。”
宋知时全都答应,生怕对方突然反悔。
买到了合心意的东西,翟秋煜脸上也有了笑意:“难得来这里一趟,要不要带你四处走走?你不是本地人吧。”
“对,我是陕省人。”宋知时此刻满脑子都是刚刚买的古籍,对翟秋煜的邀请也只是敷衍。
索性翟秋煜也并不关注这些,自顾自地走在前面,宋知时想回去,但又不好意思提,只能跟在对方身后。
接下来翟秋煜去了一家私人的中药铺子。
这家铺子也开在胡同里,似乎并不对外营业。
翟秋煜对宋知时说:“这一片以前都是给达官显贵看隐私病的地方。”
这话把宋知时的好奇心牢牢地吊了起来。
“所以基本上只要给钱,什么药都卖,专卖一些阴私……咳咳……”翟秋煜突然住嘴了,然后当做无事发生。
他想到当着学生的面说这些不好,尤其是对方年纪还不大,他哪里知道宋知时已经是死后重生过的人了。
“您要买什么?”
“买些跌打损伤的药吧,练舞最容易磨损了。”
翟秋煜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两人又被伙计恭恭敬敬地迎了进去。
这时,宋知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只要给钱,什么东西都卖……而且这里还是专供贵族的。
那是不是代表什么都有?
跟翟秋煜告别以后,宋知时捏着几个小瓷瓶战战兢兢地回到了出租小院。
可能是心里担着事儿,他现在有些风声鹤唳,路上只要有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让他汗毛竖起。
走到出租屋门口,宋知时听见屋内传来对话,他听得不甚清晰,但明显是有两个人在说话,一个结巴一个流利。
可家里明明只有顾淮一个人啊?
难道……顾淮他!!!
“谁——”
宋知时破门而入,让屋里的人毫无防备。
顾淮动作极快,飞速把手里的东西藏到了抽屉里。
这间屋子并不大,一眼就能看见底,宋知时又找了几个能藏人的地方,都没人。
“人呢?”
“没人,只有我一个。”
“你刚刚在跟谁说话呢?”
“真的只有我一个……诶,你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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