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文工团
客厅里,周秀萍心惊胆战地接受完检查。
只是把脉结束以后,宋知时却一言不发,几人纷纷追问结果,宋知时仍旧无声地摇头。
摇头?
看来不是个小子,是个丫头啊!几人的心都往下沉了沉。
紧接着宋知时走到周秀萍身边,盯着她的肚子观察了一会儿,然后发挥毕生演技,大叹一声:
“哎呀——”
周秀萍大惊失色,连忙问道:“怎么哎呀了?这到底是男是女啊?”
宋知时咽了口唾沫,看了一眼周秀萍和她的好姐妹道:“倒是个男孩,只是……”
“真的吗?”周秀萍的心情大起大落,高兴得几乎快要晕过去。
可接下来宋知时一句话,直接把周秀萍打入地狱。
“只是……我看婶子身体似乎不太好,这孩子能不能留住还未可知。”
宋知时之所以会这么说,纯粹是他观察到,从刚刚外头吵架开始到现在,周秀萍的脸色一直泛着不健康的蜡黄,照理来说孕妇的血气应该是充足的,因此推断她要么身体不好要么营养不良。
果然,周秀萍有个姐妹喃喃道:“神了,秀萍生完老三身体一直不好。”
周秀萍一听这话,当下就急了:“可是我这都七个月了……”
周秀萍的小姐妹自动帮宋知时圆了话:“就是七个月了才更要当心,老话都说七活八不活呢。”
周秀萍这下更着急了:“还请宋同志给我指一条明路。”
宋知时慢悠悠地喝了口水:“明路就是先保胎。”
周秀萍立刻问:“怎么保?要吃药吗?让我吃啥都行啊。”
宋知时连连摇头:“不不不,药不能乱吃,我也不是医生,不能给你开药。”
姚思雨见状也帮腔道:“宋同志,你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
同时,宋知时看向好奇张望着的几人:“你们出去,这个办法我只能单独告诉周婶。”
宋知时搞得越神秘,众人越是对他的水平深信不疑。
等人走后,宋知时开门见山地问:“我听说你有三个女儿?”
“是,本来还有两个,没能养活。就是生不出儿子,眼瞅着这都第六胎了,竟然还是……”说着说着,周秀萍就要开始哭。
“她们都几岁了?还在上学吗?”
“老大15了,早就不读了,就等过两年给她找个婆家,老二今年10岁,在矿区读小学,前两年好不容易怀上老三,今年才2岁。”
一听小姑娘才15岁就不读书了,宋知时瞬间就炸了,可现在还不到时候,他只能继续问:“她们叫什么名字?”
周秀萍道:“思娣,想娣,梦娣。”
宋知时无语,倒是挺符合这个大时代的起名方式的,不过这要是继续生,指不定还有多少个娣呢。
周秀萍惴惴不安地问:“宋同志,这三个名字不好吗?”
宋知时反问:“这名字要是好,你怎么会一连生了五个女儿?”
“是是是。”周秀萍现在对宋知时的话可谓是言听计从。
“这个娣字不好,《说文》里说:娣,女弟也,实则就是女子的意思,古人也会把妾室称为娣。你想要个儿子,给孩子们取名求的却是女儿,所以才会一直生女儿。”宋知时解释道。
周秀萍是个没读过书的,听宋知时这么一说,这才幡然醒悟。
“宋同志,那我们要怎么改名字啊?”
“正常改即可,把对女儿们的期望放进名字里最佳。不仅如此,你得赶紧让大女儿回到学校读书。”
“这又是为什么啊?”周秀萍心疼钱,并不想这么做,而且孩子大了也是个家庭劳动力。
宋知时摆出一副高冷的范儿:“我问你,你是不是打算二女儿到年纪了也不让她读书了?之后再早早把几个女儿嫁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家里实在是养不起那么多张嘴,读书还要花钱……”
周秀萍还想解释,宋知时已经不耐烦听了,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你这想法就是最错的想法,你对孩子们不好,底下的小鬼们看见了,才会不肯投胎到你家,所以你才会怀孕艰难,孩子也难养活。”
“你一定要对孩子好,很好很好,等积累了足够多的福报,孩子自然可以平安生下。只是这样的好,还不能停,得一直等到这孩子18岁才能稳定。”
“只要这样就能行吗?”周秀萍将信将疑地问。
只是孩子们换个名字,对她们好,就可以保住肚子里的孩子,这么简单吗?
“你看你,既然不信那我也不白费口舌了。”宋知时故作生气道。
周秀萍惶恐道:“不是不是,只是这方法那么简单……”
“我掐指一算,你跟你丈夫命中注定无子,肚子里这个孩子是你们祖上积福才让你怀上的,但如今福气耗尽,上天就要收走这个孩子,所以哪怕你们生下来,如果不继续积福,孩子也养不大。”
这就算是对上一开始宋知时问她要夫妻俩生辰八字这事儿了,加上意外夭折了两个孩子,周秀萍对此简直深信不疑:“我信!我信!”
“这就对了。你记住,这个方法要绝对保密,千万不能说出去,就跟对佛像许愿似的,说出去就不灵了。然后你一定要好好养身体,最好要配合医生的处方,还有不要胡思乱想。”
“行!我现在就回去给我三个闺女改名去。”周秀萍得了准话,人也不难受了,力气也回来了,走起路来都带着风。
宋知时冲着她背影大喊:“别忘了把罚款交了。”
周秀萍带着一干姐妹浩浩荡荡地回去了,姚思雨也从卧室一瘸一拐地出来了。
“你怎么出来了?我带你去卫生所看看吧。”宋知时赶紧上前把人扶到椅子上。
姚思雨笑着说:“我没事,刚刚已经用井水冷敷过了,现在好多了。”
两个人一起做了件大事,一下子拉进了彼此的关系。
姚思雨忍不住问:“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刚刚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吧。”
宋知时好笑道:“告诉你也可以,不过就是我看周婶又想偷生孩子,又不肯交罚款,要是这样以后还有的闹了,干脆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姚思雨沉思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我看还不止吧,你整个计划十分缜密,我还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说服周婶的。”
宋知时隐去自己早就知道孩子性别一事,把整个事情复述了一遍。
“还可以这样?”
“嗯哼。”
宋知时当然不会告诉姚思雨,他用了多少办法大家转移注意力,然后一步一步引导着她们去相信这个所谓的把脉辨性别。
“她们既然知道这是个男孩,那一定会想方设法把罚款交了。交了钱,周婶就可以好好养胎。这样一来,计生委也不会再找他们家的事儿了,整栋楼的人都落得清净。”孩子平安落地,周婶不会再因此丧命。
更重要的是,那三个姑娘不会因为弟弟的到来变得处境艰难。
姚思雨还是担忧:“你不怕她们往外说吗?要是让别人觉得你宣扬封建迷信,那红小兵不得上门来?”
宋知时早就想好了对策,他见姚思雨想得周全,便也全部告诉了他:“我问你,我可有说过如何判定男女吗?”
姚思雨把整个事情里里外外思考了一番,错愕道:“没、没有。”
不但没有,宋知时还说了一堆废话,最后竟然就得到了结论。
宋知时又问:“那我有给周秀萍喝过符水之类的药物吗?”
不用多想,姚思雨干脆利落地说:“也没有。”
“那我怎么能算是宣扬封建迷信,把脉这种东西分明就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技艺。”
宋知时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而且,我不过是让她对三个女儿好一些,给她们改一个好听的名字,也不算违反什么国家规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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