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文工团
“大哥大嫂,二弟弟妹你们好。我是、是顾淮的……我叫宋知时,你们叫我小宋就行了。”
几人这才如梦初醒,跟宋知时连声问好。
额滴个爷诶,这是什么神仙人物吧。
顾福实在外人面前永远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形象,他看着日益清俊的二儿子,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小宋老二,回来一趟累坏了吧,凤仙,煮两碗糖水鸡蛋给他们先垫吧垫吧。一会儿咱们再吃,吃……”
顾福实一个吃字说了半天,到底吃什么也没说出来。
宋知时看着桌上油汪汪的锅碗瓢盆还有几块肉,倒是猜到了什么。
感情他们没回来之前是在大快朵颐地吃肉呢,怎么他们一回来就只有糖水鸡蛋了?
其实宋知时还真误会顾福实了,他一想到自己留给儿子的肉被吃了,心里就梗得慌,明明就差几个小时。好像他这个做爹的多小气似的,新媳妇上门连道像样的菜都没有。
顾福实赶紧转移话题:“你们回来得急,老二房里还没来得及收拾,就先在堂屋坐会儿。”
“金花,去,给你二哥房里收拾收拾。”
顾淮倒是没有多年没见家里人的激动,淡淡地说:“不用,我自己来收拾就好了。”
说完这话,双方就没话说了,看得出来顾淮跟他爹关系也一般。
又不尴不尬地寒暄了一会儿,顾淮顺势提出要带宋知时去休息。
顾福实一拍大腿:“我昏了头了,你们一路奔波肯定累坏了,赶紧去休息吧,咱们有事儿明天说明天说。”
顾淮的屋子在最东边一间,房间很小,看着不过五六平米的样子,里面也是一铺炕,铺着临时拿来的粗布床单,两床洗的白发的被子,墙壁用报纸糊着。
靠窗有个斗柜,剩下的地方塞满了种田用的农具,连个像样的生活用品都没有。
这是房间吗?杂物间还差不多吧。
找了好半天,顾淮找出了一张炕桌,又拿出一块看不出颜色的抹布,把里里外外能擦的都擦了一遍。
宋知时忍不住抱怨了一句:“这真的是你家吗?”
他坐了一天的车又走路又转牛车,费劲千辛万苦才来到顾家村,顾家没有准备一顿像样的晚饭招待他们也就算了,连房间也是这么算了。
顾淮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了?还觉得脏啊?”
宋知时哪里是嫌脏啊?脏乱差他都可以忍,但他唯独忍不了顾家人的态度。
就算只是关系平平的家人,也不应该这样吧。更何况顾淮每个月给家里寄钱,等于说一个人供养全家呢!
宋知时越想越气,脸也不自觉地冷了下来:“凭什么他们一个个都是大房间,而你住的是……是杂物间啊!”
刚刚出门的时候,他多长了一个心眼,在夜色里看见顾淮几个兄弟进了大屋子。
顾淮耐着性子给宋知时解释:“这不是杂物间,是我常年不在家所以有点乱。大哥二弟已经成家了,肯定得是单独一间大房,三弟也快定亲了,金花是姑娘,而且她是跟大妞一间的,金顺跟栓子也是一间房。”
宋知时冷笑:“呵呵,合着人人都有理由,就你没有?你是没成家吗?”
顾淮被宋知时一句话堵得不知道说什么,其实他这趟回来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但目前并不是说出来的时候。
宋知时见他不说话,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咋?我不算你媳妇啊?”
说完这话,宋知时自己都愣了。
他刚刚嘴巴一秃噜,都说什么了啊?
这时,顾淮的房门被敲响了。
李凤仙笑得像一朵灿烂的菊花,端着两碗鸡蛋笑容满面地进来了:“老二,老二家的,今晚就委屈你们了,明天再给你们做好一点。”
说完,她的眼睛还朝着宋知时放在炕上的包猛瞧,那眼里的贪婪简直快溢出来了。
“吃点东西吧。”顾淮把鸡蛋拨到宋知时碗里递给他。
宋知时拿过碗,仔细端详一番,确认除了豁口以外,没什么不干净的地方,这才下筷子。
突然,他抬头看见了窗纸上居然倒印着一个人影。
李凤仙竟然没走?
宋知时恶心坏了,同时计上心头,于是他把筷子一扔,冲着顾淮吼道:“什么破地方,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了,别说麦乳精了,我一颗糖都不带过来!”
顾淮先是一愣,然后在宋知时的挤眉弄眼下,瞬间知道了缘由,他的脸也不自觉地冷了下来,“讨好”地对宋知时道:“好了,别生气了,我让爹给咱们再盖一间新房。”
宋知时继续“耍小性子”:“我管你盖不盖,我还懒得来呢!”
门外,李凤仙停了一会儿,颠颠地跑回堂屋了。
“听着了?老二跟他媳妇吵架,你满意了?”顾福实刺了李凤仙一句。
“我又不知道他今天会回来,不然打死我也不会把肉吃了。唉,老二媳妇是个脾气大的,你知道吗?他还想让你、让你把房子推了重建呢,这得花多少钱啊?”
顾福实重重叹了口气:“重建就重建,如今老二也成家了,继续住这破屋子像什么样子。”
“你说得倒是轻巧,家里哪来的钱啊?”李凤仙翻了个白眼。
“之前那五百块不还有剩吗?”
“你其他儿子结婚不要钱啊?”
“说的你儿子结婚没用似的。”
“我说顾福实,你干嘛老跟我顶嘴啊。”
“你是我婆姨,我骂你两句怎么了?”顾福实越说越来气,心里对二儿子也更愧疚:“明天给我上黑市上割两斤肉,要最好的肉。”
李凤仙憋屈道:“知道了,明儿个我就去买。”
听着堂屋的动静,宋知时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别的就算了,该是顾淮的就得是顾淮的!
第67章 一夜
顾淮眼看着宋知时略施小计就让顾氏夫妇吵了一架,心里却一点不生气,反而意外地有些高兴。
两人听了一会儿堂屋那边的动静,等彻底安静下来以后,顾淮才出去拿柴火烧炕。做完这一切,紧接着他又娴熟地打水烧水,直到灌满了三个暖水瓶。
屋里,宋知时百无聊赖地坐着,顾淮不知道又从哪里找了几个搪瓷盆放到他的脚边。
“泡个脚,暖暖吧。”
窗外的北风呼呼地吹着,窗户纸被吹得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宋知时没有动作,顾淮还以为他是嫌弃条件差,只好温声劝道:“家里就这个条件,将就一下吧,初八咱就回去。”
宋知时抿了抿嘴,嗫嚅道:“我的脚……好像冻麻了,没啥知觉了。”
“我看看。”顾淮说着就要上来摘宋知时的鞋子。
宋知时哪肯,挣扎着往后躲,见实在躲不过只能自己脱了鞋袜躲到了被窝里。
下一秒,他就被被窝里的寒气冻了一个激灵。
顾淮轻笑:“炕烧起来就暖和了。”
夜渐渐深了,徐惠兰把女儿哄睡着以后,躺到了顾海身边。
“你说你二哥怎么突然回来了?”
顾海闭着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二哥都三年没回来过年了,人总是要回家的……你别管他为什么,反正回来就好。”
徐惠兰没好气道:“你那个后娘心太偏,一天天就偏心栓子,也不顾及咱们大妞,大妞虽是个女娃,可她姓顾啊,一点也不把咱们两口子放眼里。我看你二哥这次回来就是给咱出气的。”
顾海翻了个身背对着她:“甭管他回来干嘛,二哥是个军人,干得都是国家事,还能来管你妇道人家这种小事?你不许去他面前多说什么,还嫌这个家不够乱吗?”
徐惠兰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股委屈涌上心头:“我去乱说?我能说什么?我嫁过来这些年有过一天好日子吗?你个闷怂,也从不为我说话。好不容易你二哥回来了,我要让他给我做主!不然这个家可真待不下去了!”
顾海头也不回道:“行啦,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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