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养我众将士[种田]
说起来,胡家那最先雕刻出葫芦被富商请入府中的先辈就是因这病伤了人,才被打断了手扔出来的。
“周大夫可能治好?”
“不知道,之前没看过。”
“那之后还得麻烦周大夫。”胡今芹已经收拾好了出来,转眼也没多久,她恢复了此前的镇定。
稀奇古怪的病周子通从前跟着自己师父的时候见过不少,也喜欢研究。
他对这个病例还算有点兴趣,也愿意走这一趟。
周子通应下来。
胡今芹手指微颤,别开头抹了把泪。
“谢谢。”
“戚老板,我相公暂且没事儿了。工坊现在建好了,我想现在就开始干活儿。”
戚昔知道她的意思,道:“天还冷,你相公才脱离危险,还是先照顾家人吧。”
“我……”
戚昔:“不急于这一时。”
胡今芹红着眼睛:“好。”
“没什么事儿我们就先走了。”戚昔起身。
燕戡紧跟着他,手依旧抓着戚昔没放,半点不避讳。
胡今芹只看不言,目送他们远去。
谢谢。
看见丈夫呼吸渐渐恢复的那一刻,她在心里早已经说了万遍谢谢。
她知道,光说无用。
葫芦工坊,她会好好做的。
第100章
冬日, 屋外都覆盖着厚厚的雪。
风又大,像刀子似的刮脸。
所以斜沙城的百姓多数时候都待在屋子里过冬。能吸引他们出门的,无非就是城里那点好吃东西。
昨晚又下了一夜的雪。
为了方便行人走路, 街边商铺的活计, 闲着无事的爷们儿都抄了自家扫帚铲子, 出来扫雪。
叮铃哐啷一早上, 路面清扫出来,路两边起来了大包小包的混着泥的灰黑色雪包。
马车好过, 人也好走。
才一会儿, 临街的商铺里,窦家成衣铺子的伙计就看见一辆一辆府城那边过来的大马车进城。
他拢着袖子, 缩着脖子:“掌柜的, 你说府城的人是不是闲着没事儿干, 见天儿地往咱们斜沙城跑。”
窦月娘穿着今年新做的棉花袄,手上抱着汤婆子,脖子上还围了一条兔毛毛领。她一边算账一边道:“咱还巴不得他们多来点人呢。”
“为何?”
“你傻呀。人家来了, 咱们斜沙城的生意就起来了。东西卖得出去才能有银子到手, 有了银子才能再进货继续卖下去。”
“可咱们自己去戚老板的铺子里吃羊肉锅子的时候都没有位置了。”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窦月娘恨铁不成钢。
伙计是去年棉花多了,铺子里新招的。
人小,不过十五六岁。但胜在做事麻利, 不偷奸耍滑。
就是一根死脑筋,发了月钱交给老娘一份, 剩下的全进了自己肚子。
不过这也不是没用。短短一年,他就从窦月娘肩膀那么高长得比她还高了半个头。
她看着跟自己女儿一般大的小伙儿, 摇摇头道:“月钱都没了, 你也别惦记着戚老板那边了。”
伙计咽下口涎,他杵在门口支棱着脖子还想看清楚:“咱这儿这么远, 我好像都能闻到那羊肉的香味儿哩!”
“你哪里是闻到,是心里想得馋。”
“快干活儿!”
“嗷。”
寒风烈烈,吹不动那马儿拉着的豪华大马车。
入了冬,府城的人好像更闲了。
也不怕路难走,一批又一批的人过来。连带着关掌柜的客栈满了人不说,好些卖不出去的大小宅子也有人接手。
戚昔以一己之力带动斜沙城的生意,现在斜沙城是无人不晓戚老板的名头。
而今隆冬,柒年酒楼那对门开的两间铺子里又满了人,再有柒年酒坊的酒也一连预定到了明年。
酒肆的生意也极好,天天有客人往里面小坐。
卖锅子那边忙,但大胡子的商队回来了,闲下来的人也多。还没等戚昔去请,人家已经自发地帮忙。
如此一来,那边后厨戚昔也落不下脚,干脆去了酒肆。
酒肆里的客人也坐满了。
除了斜沙城的人,还多了不少穿着长衫的书生。
他们身着锦衣,腰间挂着香囊玉佩。边上小厮站立,还抱着质量上乘的狐裘。
戚昔从巷子经过,宋四娘家的宋俭正在外面。他笼着袖子,一边往自家铺子里看,一边吆喝着卖包子。
戚昔打了个招呼。
宋俭眼睛一亮:“戚老板!”
戚昔点点头:“好久不见,要不要上酒肆里坐坐?”
宋俭快步走到戚昔身边:“你家铺子里来了好些府城的书生。”
“想结识?”
宋俭摇头:“他们看我刚刚帮我娘吆喝着卖包子,那鼻孔朝天的样子,我看着不舒服。”
他眉梢扬起:“孙文卿最近可来酒肆了?”
“不知,不过你可以问问常河,他成日里在铺子。”
宋俭跟他一同进了铺子。
“常掌柜。”宋俭走到柜台前,招呼了一声。
常河笑道:“没位置了,要不宋书生等会儿?”
宋俭:“我不是来喝酒的,我想问问孙文卿这几天来过酒肆没有?”
孙文卿?
一旁桌上笑着喝酒的人噤声。
“谭少爷可听见了?”
谭世云一身深色紫袍,头大脖子短,中间腰带将那圆滚滚的腰身衬得尤为粗。像一根两边细,中间胖的紫薯。
他家是商户,这次这群有功名的府城少爷说要出来游玩,家里人为了让他攀上这几家人好办事儿,也让自己跟来。
一路上他出钱出力,现在这些个纨绔子弟还想自己给他们弄个笑话出来下酒。
真当他不知道孙文卿现在是燕大将军罩着的人,他是傻子才当这个出头鸟。
换做他爹娘在,也情愿让他得罪这几人少些生意,也不要得罪燕戡。
谭世云只当顾着品酒没听明白,疑惑地看着几个兴致冲冲的人。
“宁兄说的是什么?”
宁惊涛心底暗骂。
死胖子,精着呢。
既然想背靠着他们的身份做事儿,总要拿点诚意出来。
他仰起下巴:“孙文卿,之前在东山书院败了前知府家那面子的穷书生。”
“哦!是那位不愿意帮人考试作弊而……”
“谭世云!行了,不会说话你就别说。”
他们这一来一往根本不遮掩,戚昔目光滑过那明显在一群人中地位最低的紫衣胖子。也没多问。
宋俭没得到孙文卿的消息,无聊地往门口走。
“那小兄弟!”
宋俭顿步,又继续走。
“就你呢,门口那个!”
宋俭转头,还颇为守礼地拱了拱手:“诸位不知有何事?”
“来来来,大伙儿跟你打听个事儿。”
宁惊涛笑嘻嘻的等着,忽然侧身瞥见后头戚昔那惊人的侧脸,心神一跳:“那位美人!”
常河脸色骤冷。
戚昔察觉到身后极其放肆的视线,步子一停。眸色凉薄:“有事?”
“看你眼熟,交个朋友如何?”
说着那一桌子的人起哄,宁惊涛自以为风度翩翩地理了理衣服站起来,冲着戚昔行了个做作的礼。
戚昔眼皮一撩,学着他一样,目光从他那白得没有血气的脸上移开。又寸寸打量他白斩鸡一般的胳膊,瘦得跟蚂蚁一样的腰……
跟个白斩鸡似的,半点不如燕戡。
宁惊涛见戚昔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越来越久,脸上更是得意。
常河藏在柜台后的拳头咔咔握紧。
竟然敢挖他们将军的墙角!
他要告诉将军!
常河快速跑到后头,叫方俏儿出去守着戚昔,然后直接一个翻墙快速往府上跑去。
而戚昔,打量完了,脸上温度骤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