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穿书之神级偃师 中
男子接连杀了几十个修士的事情很快传开,他们再也没法在这个地方待下去。
他们明明只是想安稳度日,却因为这些修士的屡次挑衅,将他们逼上了逃亡之路。
女子因为受了惊吓,又耽误了最好的救治时间,没能保住肚子里的孩子。
再加上长时间的跋涉,居无定所,身体没能恢复过来,没坚持多久,就因为感染了风寒,倒下了,濒死之前,她紧紧地抓着男子的手,嘴边念叨着:“我好恨……”睁眼睛,含怨离去。
男子痛哭流涕,强烈的悲伤和绝望,即便是隔着浓浓的血雾,跨越了岁月,穿透了虚实,也能传达到目前身处于这血雾当中的修士们的心里。
他们怔怔地看着呈现在眼前的这一幕幕光景,难以用言语形容此时心中的复杂。
在事情的伊始,血雾中的男子并非梦师,而是一个普通人。
若非爱子被害,他根本不会为了复仇,而走上此道,他们或许会像诸多普通夫妻那样,寻得一处生计,一起抚养孩子,再一起老去。
他们或许不像修士那般,能活到几百岁千岁,甚至万岁,但他们相护扶持,也能过上一个不错的几十年。
可世事难料,而他又早已经过了最适合修炼的年纪,没有宗门会愿意收他,他只能自己寻找变强的办法。
那本让他走上了梦师之路的书,对于当时那个走投无路的他来说,就是救命稻草。
他们需要报仇雪恨,以慰爱子在天之灵,所以他死死地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勤修苦练,加上他本就在此道上颇具天赋,很快就小有所成,拥有了能报仇的力量。
可那句“梦师必须死”,却成了他们之后的梦魇。
他明明没有伤害除了仇人之外的任何人,却要被忌惮,被针对,被追杀,他的一次次反抗反击反杀,却都成了他杀人的“罪证”。
他心中的积怨,在妻子断息,死不瞑目之后,彻底爆发。
他杀光了那些一路追寻过来的修士,见无人再来之后,干脆自己放出了消息,坐等他们前仆后继地赶到他所在的地方。
而他则早早做好准备,将所有来到此处,想要斩杀他的人,全都杀光!
他的恶名很快传开了,成了人人谈之色变的邪魔,似乎正好应了那句几乎被所有人挂在嘴边的话——梦师是邪道。
魔修可暂留,梦师必须死!
血雾中的光景频频闪过,最后这男子是被一个元婴后期的大能活捉,全身上下都被扣上了捆灵锁。
众人睁大双眼,看着面前的血雾,试图看完这梦师的结局。
可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同时还有一阵清凉的气息涌了进来。
一众修士一惊,转头看去,就见这破烂屋子的一侧,被劈砍出了一个大洞,一个穿着蓝色束袖长衫和一个穿着一袭黑袍的男子,手中各持着剑,站在那个大洞前。
那洞口旁有着数道剑痕,可以想象到这两人已经劈砍可多久。
可是,他们竟然完全没有听到声音!
不,不对劲!
他们赶紧环顾四周,就见身旁之人的双眼都变成了红色,而经周围之人提醒,他们才知道自己的眼睛也变成了一片血红!
这血雾并非只是单单放出一幕幕光景,还在无形之中侵吞他们的意识,遮掩他们双眼!
若是再继续看下去,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在血雾最为浓郁的地方,那只怨鬼的视线在严靳昶和安韶的身上徘徊,脸色阴沉,“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完全不受影响,为什么他们可以心无旁骛地去寻找出路,他们是看不到,听不到,感受不到吗?”
“也有可能是看过太多,听过太多,甚至还亲身体会过。”一道清冷的声音从怨鬼的身后传来。
怨鬼一惊,赶紧扭过头,就看到一个有着一头紫发,披着一件黑色狐裘的男子,正坐在一个轮椅上,一拳抵唇,小声的咳嗽着。
在他身后,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正扶着轮椅,面色不愉地瞪着他。
若是严靳昶和安韶此时过来,就会认出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紫藤妖族的少主,和姜笙飏。
怨鬼完全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出现在自己身后的,赶紧念诀,身上再次涌现出大量的怨气。
坐在轮椅上的男子:“你想离开这里么?”
怨鬼:“……”
第397章:驱怨
坐在轮椅上的男子:“你其实,已经到了极限了吧?创造了一个能将那么多修士同时拢入其中的梦境,与诸多修士在梦中打了那么久,又被人强行破梦。”
“据我所知,梦师创造的梦境,若是被入梦者强行打破,梦师也是会遭到反噬的,”他垂下眼,盯着怨鬼,“你现在已经成了鬼,所以反应没有那么明显,若你还活着,这会儿只怕早已经七窍流血了,动弹不得了。”
怨鬼:“……”
“若非已经力竭,你又何须自剖心中的痛苦,让这些修士受此吸引,渐渐沉于其中?”
坐在轮椅上的男子又看向那站在破开的洞口之前的一人一妖,道:“若非力量耗尽,你又怎会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破开你的结界,却无力阻止?”
怨鬼看着他,眼神阴沉。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眼前此人所说的,确实是实情。
不,这应该是一个妖修?
怨灵为了能将这些修士一网打尽,还静待了许多时日,只为让他们睡得更沉,入梦更深。
不然,他也是不敢贸然出手的。
已经成了怨鬼的他,实力其实远不如生前,他没有灵力,只能依靠怨气来支撑自己的梦境,而梦境里的一切,入梦者都有可能接触到。
修士们对于怨气是十分敏感的,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察觉到。
为了让他们不起疑心,他耗费了不少心力。
当然,最关键的是,他的那两颗筑境梦珠,还被夺走了,而夺走他的筑境梦珠的花妖,和那个梦师是一伙的。
尽管那个梦师看起来应该才入道不久,对梦中能施展的术法所知甚少,但实力却不容小觑,再用上这两颗筑境梦珠,只怕现在的他,根本不是那梦师的对手!
他只是死了,又不是傻了。
那梦师既然要离开这里,他求之不得,又怎么会阻拦呢?
在怨灵思绪飞转之时,紫藤妖族少主朝他伸出了手,“莫珩远,你可愿随我一道离开?”
莫珩远愣住。
这么多年了,自从他的爱妻离开之后,再也没人唤过他的名字,哪怕是连名带姓,都不曾有过。
恶鬼,邪魔,妖孽,梦师,杀人魔……
那些人都是用类似这般的字词来称呼他。
比他弱小之人对他唯恐避之不及,比他强大之人要么想着杀了他领取赏金,要么就是为了报仇雪恨。
明明是那些人自己前来斩杀他,却因实力不足,死在他手中,可在后来之人口中,却成了他的罪过。
好似别人前来杀他,他就只能有低头受死这一条出路,不能反抗,更不能反杀,不然就是和其他人结了仇,就要迎来更凶狠的报复。
莫珩远的视线顺着那只苍白的手,往上看去,对上了那一双被垂下的一些发丝挡入了阴暗里的眼睛。
男人面色青白,右眼下有一道横向的长疤,疤痕的一端险些跨过鼻梁,另一端则长到了耳根之后。
他嘴角微微勾起,看起来是在笑着,但莫珩远却完全感受不到他身上散发出任何类似喜悦的情绪。
“为何……”莫珩远沉声道:“你为何要带我走?”
男人:“因为你不属于这里,身处于一个与自己不相合的地方,是一件很痛苦的事,这里的人听不进你的痛苦,看不到你的悲惨,感受不到你的绝望,因为他们将你当成了造成那些苦痛的原罪之一,你适合于另一个地方,而我们,正要前往那里。”
莫珩远:“什么地方?”
男人:“魔域。”
莫珩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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