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法则(穿越)
他侧目,自己的人类一脸满足,大口咬着嘴里的饭粒。
这一顿江言吃得格外撑,洗漱干净,他躺在平台的竹椅上吹风,闲暇之余,能打发时间的便只有仰望星空,叫撒特德给他揉揉肚子。
江言眯着眼,想到越来越好的生活条件,连潜藏在内心的忧患都变得坦顺起来。
他道:“以后幼……崽出生,该叫什么名字呢?”
江言实在不敢确定自己生出什么,万一不是幼蛇,而是跟他相同的人类也不是没可能。
撒特德:“……”
还没想过。
江言:“你的名字太独特了,要跟着取一个好听的不容易啊。”
撒特德看着他:“跟言一样的名字。”
江言:“我吗?”
想了想,他们两个幼崽的至亲,跟谁姓都一样,的确没区别。
第103章
星子如海,江言对着茫茫的星海出了神,空气里骤然响了道长长的虫鸣将他的思绪扯回。
他一只手始终被撒特德握在掌心,怔怔地挠了挠这只大掌,他道:“幼崽的名字……我一声也没想到。”
江言读的书不多,没什么浪漫天赋,又不想随随便便给幼崽取个名字,只好暂时把取名字的事情搁置。
兽人们早就睡下了,江言这个时辰还没倦意。他抬起另一只没被握住的手,借着火光打量。
“指甲有点长了,该剪一剪。”
无需他起身,撒特德进洞把用来打磨指甲的石刀拿出来,把他的手放在掌心里,用石刀按顺序将指甲一个个磨短磨平整。
待磨完十个手指甲,抬起江言双腿,摸着有些凉的足踝,握住,把脚指甲也磨干净。
修剪完指甲,江言已经睡了,身后挨着靠枕,脸微微偏向一边,双手交叠着放在隆起的腹部前,睡姿安分又乖巧,随撒特德怎么摆弄都没醒。
撒特德抱他回床上睡,去澡房洗漱后,在石床外侧躺下,绕过江言的肚子,手掌揽住薄薄的肩背。
耕种一事暂时结束,江言用秕谷碾剩的米煮了些饭,让族人托个话,族长就来了。
江言给他介绍:“这就是用稻谷煮出来的米饭,试试。”
尹林看着碗里颗颗细长的米粒,用木勺舀了口,细嚼慢咽,吃不出什么味,连续尝了几口,道:“味道似乎还不如豆子好。”
江言笑笑,把面前的菜推了过去。
“菜和饭一起吃,把汁水拌入饭里,再试试。”
尹林照着做,米饭再次入口,眼睛一亮,连尾巴都愉悦地甩了起来。
一碗米饭见底,颇有几分意犹未尽之感。
尹林擦了擦嘴巴,目光仍落在空空的碗底,道:“这些米饭就着菜吃果真能饱腹。”
江言笑道:“不仅能饱腹,等我们把稻谷驯化,产量还会上涨,别说囤积一年主食,在粮仓里囤积三五年,十年都不成问题。”
江言声色温和的陈述这件事,口吻平静,却使得尹林自胸腔内滋生莫名的激荡和震撼。
他兀自低语:“十年……当真能囤积十年的粮食吗?”
又紧接着询问:“言,这些东西,你究竟如何得知?”
江言不能说。
穿越本来就荒诞,他自己起初都很难接受,何况是兽人。
哪怕族长接受了穿越的说法,事后又把他当成异类怎么办。
至于他与撒特德,彼此之间于对方而言都是十分特殊的存在,无论撒特德能不能理解穿越,或者接受穿越,对方不把他的秘密告诉任何兽人,便是对他最大的尊重和保护。
兽人崇拜神灵,江言依旧用神灵托梦的说辞圆过去,并且告诉族长自己来自一个极小的部落,族人早就不在了。
兽人的灭族,很大一部分原因归于被其他种族袭击没落,衔接他之后野林求生,被撒特德从野兽群的袭击中救下的说法也算合理。
与族长就后续的稻苗护理事宜详谈一阵,直到对方起来离开,江言目送。
他穿好拖鞋,没返回洞内休息,而是从仓库翻出林卡过去帮他做的模具,又找到几个兽人帮忙。
阿岚经过,跟着凑近。
“言,你要做什么呢?”
江言道:“请大家帮我去河岸附近挖黏土。”
阿岚脑子一转:“又要烧陶器吗?”
江言:“这次不烧陶器,而是烧砖。”
阿岚:“砖?这是何物。”
江言:“用来砌房子的。”
他还没问过撒特德的意见,退一步想,倘若想砌出足够容纳撒特德和他居住的房子,耗费的砖头数量并不少,没三五个月恐怕烧不够。
他从现在开始慢慢烧砖,等到明年,理应能存下不少烧好的砖块了。
兽人拎起大竹筐,沿河岸四散分开,掏出湿润富有黏性的泥土,装进竹筐里。
一筐装满,继续装另一筐,之后又帮江言运回储放黏土的空地上。
江言同让他们道谢,兽人们笑呵呵地表示不累,得了江言炸好的零食,愉快地去干其他活儿。
正午,撒特德回来,看见江言坐在椅子上,用磨具把黏土固定成长方形。
他动作不快,一个时辰,面前只累了膝盖高的泥砖。
“言,”撒特德把带回来的鱼放入水桶内,走近他,摸了摸他沾满泥巴的手,“怎么自己做这些。”
江言道:“现在也没什么事,想开始烧砖头。”
他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别担心,如今挺着个肚子行动不便,我做这些都是慢吞吞的,对效率这事不勉强,累不到哪。”
而且烧砖要放长时间来做,急不得一时完工,烧到明年都没问题,闲着过来做好泥砖,之后放入烧窑里就好。
他使唤撒特德:“正好你来了,帮我把这点晾干的泥砖搬去烧窑里。”
撒特德把泥砖装入竹筐,拎到表层黑漆漆的烧窑内放好,添柴点火。
这一排的烧窑使用了将近一年,族人们烧制出许多陶器,部落内的陶器足够用,烧窑就都闲置了。
撒特德烧泥砖,引来兽人围观。
“撒特德,你在烧什么?”
撒特德:“砖。”
兽人:“砖?”
“言又要做新的东西吗?”
“没听言说过。”
兽人讨论片刻,得出的结论十分一致。
等江言把砖烧出来,很实用的话他们就照着做。
连日放晴,江言把能晒的东西都搬到平台和山洞周围的空地上晒。
天气渐热,他还把咩咩兽的毛都剪了一圈。入秋后就开始囤的羊毛,绵绵绒绒的,塞进筐内,压进去,压得严严实实,像装起来的云团。
祭司来给他送药草,见他正在收拾几筐羊毛,赶忙搭把手,把活儿接了。
他道:“言,你还是多坐着休息吧。”
江言无奈:“坐不住。”
他指指平台:“坐在上面晒了一个上午的太阳,闲得手痒。”
他眉毛皱了皱:“剩下的药草刚准备喝完,你又送来了。”
祭司把羊毛搬进仓库,又拎着药草放入山洞内。
江言闲着坐在椅子上,问:“阿渚和崖他们身子如何?”
阿渚和崖是前不久生完幼蛇的雌兽,江言还没去看过他们。
祭司道:“喝了几日滋补的药汤,恢复得差不多了。”
这次给阿渚和崖的补药,绝大部分是上次江言从灰灰鼠兔那里换回来的。
雌兽们比他生产早,江言担心他们事后调理不当,便将那些滋补的珍贵药都交给祭司,让他尽力保住雌兽们。
预留给江言的珍药反而剩得不多。
祭司说了此事,江言摆手:“没关系,我可以再去跟灰灰鼠兔兽人们多换点药材回来。”
说做就做,江言当夜和撒特德提起此事,翌日早,撒特德专门带他去了灰灰鼠兔的新领地。
路程不远,午前就到了目的地。
领地入口静悄悄的,不见灰灰鼠兔兽人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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