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美人替弟出嫁后怀崽了
但是留在那没准也会被找到。
这个婚好像逃不掉似的,也就意味着剧情还得走。
想到自己活不过大婚,他的脸色就阵阵发白,最后架不住太过疲惫晕晕乎乎地趴伏着睡了过去,恍惚间脑海里闪过那个男人的脸。
薛时野回到洞穴的时候往里的脚下就是一顿,里面的气息不见了。
男人身材颀长,挺拔的身形静立在那里,神情辨不出喜怒。
少顷,于后方林中陆续走来一行人。
其中一身着褐袍面白无须的人上前,嗓音略有几分尖细道:“王爷。”
薛时野扬了扬手,骨骼分明的修长指节划出一道弧度,“回府。”
张启闻言愣了愣,王爷先前分明是说要来接人,眼下人没接到就回府……那必然是出了什么差错。
作为在薛时野身边跟得最久的人,能混上大总管的位置,张总管自知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顺其自然地将话题转移,“明日就是王妃过门的日子了,王爷您看……”
薛时野拧眉,“你安排即可。”
张总管躬身应是,一行人往林外走去,随即只见自家王爷飞身跃上马背,旋身就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大总管,这、”
他们王爷于三日前就不见踪影,眼看大婚在即,岐王府上下多少有些惶惶。如今好不容易寻到王爷,皆被对方身上戾气所慑,所有人俱都不敢胡乱动作。
张总管摆手,“王爷有令,回府。”
王爷身边有暗卫跟着,自是用不着这些人。
加之王爷本身武艺同样不凡,张总管也不担心有什么差池,回府继续准备婚礼事宜。
不过看王爷的态度……
应也是对那个还未进门的王妃不甚在意的。
但不在意归不在意,王府的脸面却是不容半点损伤的,张总管当然会安排好一切。至于其他的……那就全凭王爷喜恶了。
薛时野现下心情十分烦躁,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那个看起来胆小的少年居然真的敢跑。
也许是……
那是他第一次疼人,没想到对方一声招呼不打就走。
总之各种情绪交织,薛时野面若寒霜,策着身下骏马就来到了先前接住少年的那处悬崖。
这里空无一人。
是真跑了。
薛时野磨了磨后槽牙,眉梢却上挑了起来,冲身后暗卫招招手。
既然要跑,那就切莫别让他找到,薛时野沉着声音开口:“给本王找个人……”
还不知道自己被惦记上的安连奚打了个喷嚏,猛地从浅眠中惊醒,撑着手从软榻上半支起身体。
有点凉了。
安连奚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莫名开始怀念起另一个人的体温。
这几日除了进食的时候,他都是窝在对方怀里。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安连奚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他怕不是傻了。
恩情既已还清,他跟那个人应该就没关系了才是,而且……他也太亏了。
好不容易逃出了安府,结果还被抓了回去,等于白折腾。
在安连奚的叹息中,他回到了安府。
刚出马车,安连奚就看到府门在沉着一张快要滴出黑水来的脸的安守义,“连奚长大了。”都学会逃婚了。
安守义全然没有这婚约是怎么来的自知。
安连奚因着这几日的荒唐,面上带着疲态。刚才兴许还在车上受了凉,整个人看起来恹恹的,将那眉眼间的艳色硬生生压下去了几分,却仍有种别样的韵味。
这副样子,落在跟着一起出来带着些想要看热闹心理的安连华眼中则变了个味,他的眼中极快地闪过一抹晦涩。
“兄长去了哪里?可把父亲急坏了,这几天都没睡过一个好觉。”
没睡过一个好觉的人岂止安守义一个。
但是安连奚现在没有多余的气力去跟安连华在这掰扯,他慢腾腾地下了车,为了不让人看出异样,一步一挪都像是只小乌龟在缓慢爬行。
安守义见他不言不语,更加气得脸色发青,抬手就要往安连奚脸上打去。
被无视了个彻底的安连华咬牙,瞥见安守义的举动,心底忽然就开心了。
明明是个没有母家庇护的,偏偏却占了嫡长子子的名头,安连华对于这个兄长当然是没有什么好印象的。再加上对方那张脸,不愧是当初名震京城有第一美人之称的柳茹芸之子,无端就让安连华看他不顺。
安连奚同样撇到了安守义的动作,这才给了他一个正眼,清凌凌的目光和后者看来的眼神对上。
安守义即将落下的巴掌陡然停滞下来,他先是愣了下,没有计较安连奚怎么敢和他对视,而是脑海中突然就想起明天就是大婚。
所以,这个儿子目前还真不是他能动的了。
安守义索性把手背到身后,声音冷肃,“你们两个,把大少爷带到清苑。看好了,若再有闪失……哼。”
被点名的正是前几日看护不力的两人,此刻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却又很快压下,“是,老爷。”
清苑,是当年安府老夫人在世时设立的佛堂。
安守义让人把安连奚带过去的意思不言而喻,纵然现在他动不了对方了,可若是换作其他惩罚就没人能说什么了。
要说也得看出来才行。
再者,岐王府那边看起来也不是很重视这次的婚事,根本无人会追究这些。
两个侍从当即上前要把安连奚钳住,被他错身躲了开去,终于说了回来后的第一句话,只声线略有几分仿佛被使用过度产生的沙哑,“我自己走。”
安连奚循着脑子里那点稀少的原主记忆。
一直到了清苑,却听两名侍从对他轻蔑道:“进去吧,大少爷。”
“老爷有令,今日不许给大少爷您送饭,您稍后也不用问我们了。”
安连奚蓦地睁大眼。
瞧见他这么惊讶的侍从叉着腰就笑了起来,等着就是对方的失态。笑罢,两人皆是又一个蔑视的眼神朝安连奚扫去,当着他的面就在屋外落了锁。
不说安连奚本就没有本事逃出去,便是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也容不得他再做什么挣扎。
安连奚走进佛堂,找了个蒲团,动作像是放慢了十倍,一点一点坐下去。
佛堂有些阴冷,许久没人进来了,还落了一层灰。
安连奚只觉自己的喉咙正在扯着疼似的,呼吸都有些费力。
冷。
安连奚抱住自己,试图自己给予自己一点温暖。
眼睛也是酸的,这两天哭多了,那厮根本不管他的求饶……后面安连奚也渐渐学乖了,不吵不闹,去适应迎合。
又想到那个人了。
安连奚把脸埋进膝头,闭上眸子,慢慢放空大脑。
太累了。
好辛苦。
希望这是一场梦,醒来马上烧高香。
但这不是梦。
安连奚醒过来的时,感觉一阵头重脚轻,整个人都是昏沉的。
他太疼了。
喉咙在扯着疼,身体也似裂开重组过,手脚都不像是他的,根本不受使唤。
“有人吗……”
安连奚动了动唇。
外间毫无动静。
安连奚眼眶发酸。
嘀嗒。
一颗大大的泪珠落到了青石地面上。
他想回家了。
安连奚的意识渐渐模糊,等到他再次醒来时,整个人躺在柔软的被褥中,头顶是红色的帐幔,同时有丝丝缕缕的药香钻入鼻端。
他又没死成……
得救了。
“少爷,你醒了少爷,呜呜呜。”
安连奚僵硬地转动脑袋,就看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跪在床边,脸上挂着泪。
“你、”安连奚想到这人是谁,他这个身体的母亲曾给他挑选的书童,“温木。”
温木连忙点头,“我在,少爷,你这几天去了哪里……肯定过得不好,老爷竟还罚你进佛堂,你都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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