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明王反问道：“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问的？”
　　“于你而言重要吗？”东懿空眠反问。
　　孔雀明王不答，反岔开话题说道：“我曾经有个女儿，并不是我亲生的，但确是我养大的，她还在襁褓之中时，我就养着她了，看着她睁眼，在她两岁时教她说话，三岁时教她走路，五岁时教她认字，一点一点的，看着她从一个小团子渐渐出落了成了少女的模样……”
　　顿了顿，孔雀明王给自己倒了杯酒，也不喝，只是看着酒盏，好一会才接着说道：“然后有一天，天裂了，地毁了，就在我面前，我的女儿从黑暗中掉了下去，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就能抓住她了……”
　　孔雀明王说着，抬眼看向东懿空眠，问道：“你知道那种感觉吗？那种差一点却永远错过的无力，那一刻我失去了我的女儿，永远的失去了。”
　　东懿空眠反问：“她失忆了？”
　　“比那更糟，我找到她时，她已经被人夺舍了。”孔雀明王答道：“那个壳子里的魂魄已经换了人，我杀了她，但是我的女儿却回不来了。”
　　东懿空眠皱了皱眉，又道：“你之前攻击她，便是为了报复？”
　　“看到那里了吗？”孔雀明王指着竹林深处的一处，那里有一个墓碑：“我将她的遗体藏于此处，然而，有一天，尸体不见了，我找了很多地方，然后找到了她，也就是你之前所见，我以为那个夺舍之人还活着……但是我错了，不知是何缘故，或许是因为我曾与她的孔雀明王之力，护住了她最后一点灵念，又或许是她自身的力量，她重生了，但是……她不记得我了。”
　　说到此处，孔雀明王反问道：“你说，记忆全无的她，还是我女吗？”
　　东懿空眠垂眸，无法回答，片刻之后才道：“你如何证明你说的是真的？我与你并不熟悉，如何信你。”
　　孔雀明王声音冷淡，但是眼角眉梢却不自觉的流露出了一点凄然的神色，带着一点笑意道：“真巧，她也是这么说的。”
　　东懿空眠见了，不置可否，他只想知道，夜旖梦在哪，所以他问了：“你杀了她吗？”
　　孔雀明王答道：“她在前面那座宫殿，你可以去见她，但你不能带走她。”
　　东懿空眠：“即便她不是你女儿？”
　　“我将她养大，我教会她一切，就算她忘了，也没有人能说她不是我女儿，尤其是你。”孔雀明王顿时就冷下了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怒气：“你不过是个路人，我才是她的父亲。”
　　东懿空眠不置可否，起身朝着前面那座宫殿走去。
　　此时的夜旖梦正坐在【绮梦宫】的花园里秋千上坐着，手里端着一碗冰糕再吃。
　　自从五感六识恢复之后，她基本如常，虽然躯壳依旧不是血肉之身，但是吃喝并不耽误，而且孔雀明王真的对她特别好，特别宠她。
　　夜旖梦十分享受被宠爱的日常。
　　所以孔雀明王给她准备什么，她吃什么。
　　虽然多了个‘环环’的小名。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叫她环环，不过夜旖梦挺喜欢这个小名的，总觉得很怀念。
　　所以，心情愉悦的夜旖梦看见东懿空眠过来，从秋千上下来，跑到他面前：“阿眠你来了。”
　　说着，夜旖梦把手里的冰糕往他面前一递：“这个好吃。”
　　东懿空眠接了过来，打量着夜旖梦，总觉得她身上的气息变了，思及此处，东懿空眠微微皱眉，他细细打量了一下夜旖梦周身的气息，又伸手替她把了脉。
　　好一会，东懿空眠问道：“他对你做了什么吗？”
　　夜旖梦愣了愣，摇了摇头道：“没有啊，我昏迷了一阵子，醒过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对了，他让我喊他父亲，纳，你说，他是不是真的是我父亲？”


第25章 夜旖梦【二十二】
　　说到孔雀明王，夜旖梦顿了顿，迟疑的说道：“不对啊，如果他是我父亲，为什么要拿刀捅我？”
　　看着她依旧如常的模样，东懿空眠松了口气，只是牢牢抓着她的手，说道：“我们离开这里，好吗？”
　　夜旖梦看着他，疑问道：“好呀，但是去哪？”
　　“去哪里都好，只要……只要，你在，去哪，我都陪你。”东懿空眠如此答道。
　　夜旖梦笑了，点了点头。
　　结果刚走没几步，就看到了孔雀明王。
　　夜旖梦愣了愣，下意识就喊了一声：“父亲。”
　　东懿空眠都被夜旖梦这一声给喊得有点愣。
　　孔雀明王的表情稍微柔和了一点，但是也仅仅只是一点，他看着两人，说道：“你要带我女去哪？”
　　东懿空眠答道：“要阻止我，你得先证明她是你女儿，否则，都是谎言。”
　　孔雀明王轻笑，下一秒，他就跟东懿空眠打了起来。
　　夜旖梦目瞪口呆，这什么发展，她怎么看不懂了？
　　夜旖梦戳了戳系统，问道：什么情况啊？
　　系统404：宿主你别管，见机行事就对了。
　　夜旖梦陷入了沉思。
　　老实说，她的脑子有点不够用。
　　大概失忆真的能够影响智商，所以夜旖梦总觉得自己帮谁都是错的，只能干看着。
　　而那边两个也没真的下死手，还处于互相试探之中。
　　试探的，是彼此的深浅。
　　因此，大约在半个小时后，双方就停手了。
　　孔雀明王看着东懿空眠笑道：“你喜欢我女，是吗？”
　　东懿空眠答道：“我喜欢的是夜旖梦。”
　　孔雀明王笑道：“足够了，我本想带着她涅槃的，既然你真心喜欢，便娶了她如何？我生平最大的遗憾，便是没能将我女嫁出去……”
　　东懿空眠闻言眼色微沉，不置可否。
　　见状，孔雀明王板起面孔，说道：“怎么，你只是说说而已吗？”
　　东懿空眠答道：“我得先问她。”
　　夜旖梦就很纳闷了，怎么打着打着，东懿空眠就求婚了？
　　夜旖梦仔细想了想，他并不讨厌东懿空眠，对于求婚的第一个想法也不是拒绝，只是……真的好吗？
　　他可不是人，没办法生孩子，而且……他也没觉得自己多好。
　　夜旖梦小心翼翼的戳系统：404，我该怎么回答？
　　【系统404：你答应好了，反正我做任务要等他死了才算完成，而他有没有命定的女主，你嫁给他并不冲突，而且根据我得到的无数经验，你以后或许还会面临相同的选择，东懿空眠至少对你很好，你如果以后觉得不喜欢他，可以离婚呀。】
　　夜旖梦：是嘛？
　　【系统404：作为我的宿主，你肯定不会只穿越一个世界，想一想你没满级的账号，你第一次能遇到东懿空眠已经很走运了，至少他不是渣男，要知道有些恶心的系统，就喜欢非法绑定宿主去做不想做的事情，比如说攻略角色睡他撩他之类的，咱们就不一样了，要不要答应他是你的事情，不过根据你现在的环境来看，你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啊。】
　　夜旖梦：……你说的好有道理。
　　【系统404：主要是你缺失了太多记忆，有个现成的人选在你面前，不论各方面都不错，你可以试着跟他生活看看，或许能找到触发你记忆的关键呢，就算不能，以后遇到相同的境况，有了东懿空眠在前，你也算是有经验，知道该怎么做。】
　　【系统404：穿越的世界次数多了，你会遇到很多状况，尤其是感情上的，你的记忆一片空白很容易吃亏，东懿空眠看起不像是感情骗子，你可以跟他一起学一学什么叫感情。】
　　夜旖梦被系统说服。
　　于是，夜旖梦答应了东懿空眠的求婚。
　　东懿空眠得到回应，几乎是狂喜，抱住夜旖梦就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被亲了一口的夜旖梦还有点懵，不太明白东懿空眠为什么这么高兴。
　　夜旖梦既然答应了，作为外援的孔雀明王自然也不会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