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权谋文成了香饽饽
“四皇妹如今身怀六甲,要万分当心才是。”
“前段日子丹青动了胎气,大夫说要卧床静养,故而未进宫给皇上、王兄请安,还望王兄莫要见怪。”
“不妨事,本王明白。”
见杨清宁看了过来,凌南策出声说道:“这些年多亏皇兄照看,今日皇兄举办成人礼,我自然要来。”
相较于凌南珏的恭敬,凌南策对杨清宁的态度便冷淡了许多。
五年前,凌南玉将董春青被打入冷宫的真相如实告知了凌南策,并当着他的面处置了搬弄是非的内小全子,挑明幕后之人这么做的目的。尽管如此,凌南策对杨清宁的态度一如既往,没有丝毫改变。
杨清宁与他并无血缘关系,也不是什么朋友,压根不在乎他对自己什么态度,若非想抓出他藏在朝中的同党,早就照凌南玉的意思,将他处置了。
“六皇弟与宁王感情深厚,实在让人羡慕!”
凌南珏了解凌南策的性子,唯恐他出言不敬,急忙接话道:“王兄,今日太阳格外毒辣,咱们进去说话吧。”
杨清宁淡淡地看了凌南策一眼,抬脚朝着王府大门走去,凌南珏紧随其后,为表尊敬,错开了一个身子的距离,随后跟着的便是今日来参宴的大臣,为首的便是内阁首辅鸿吉。
杨清宁到了没多久,算好的吉时便到了,典礼也随之开始,主持成人礼的是凌氏的族长,虽然也姓凌,却与凌南玉这一脉相隔甚远,除非凌璋这一支彻底断绝,否则他们即便姓凌,皇位也轮不到他们,这也是让他们能当族长的主要原因。
成人礼的流程十分复杂,尤其只是皇室,就只是加冠就要加四次,好在杨清宁是贵客,只需在一旁看着便可,就当是瞧个热闹,毕竟重头戏,应该是在中午的宴会上。杨清宁扫了一眼在场众人,眼中闪过冷笑,那个说什么‘这些年多亏皇兄照看,今日皇兄举办成人礼,我自然要来’的人,早早就不见了踪影。
典礼结束后,杨清宁便在正厅就坐,能在这里坐下的,要么是皇亲国戚,要么是位居高位。当然,其中唯杨清宁的身份最高,自然要坐在首位。
凌南珏坐在杨清宁的下首,笑着说道:“这茶是王兄上次赏的,阿珏知道王兄喜欢,特地留到了今日。只是这泡茶的人不对,也不知能否入得了王兄的口,王兄不妨尝尝。”
杨清宁端起茶杯小小地喝了一口,道:“味道不错,不过这泡茶的手艺,还是不如长平。”
“公公在王兄身边侍候多年,手艺自然是没的说,王府的人可比不过。”
“是啊,灵鹫没少在我面前聊起他,说的神乎其神,这世上再想找第二个都难。”凌丹青边说边看向灵鹫,杏眼中溢满幸福。
“四皇妹这话说的不错,这世间确实再难找出第二个长平。”杨清宁丝毫不吝啬对小瓶子的夸奖,“不过这茶叶宫里还有不少,宁王若是喜欢,本王让人再送些过来,没必要专门留着,这若是传出去,不明真相的人怕是又要编排本王不友爱兄弟了。”
“王兄说的是,是阿珏思虑不周。”
“这也怪不得你,都是那些心怀不轨之人的阴谋,况且外面的传言已经够多,也不差这一件。”杨清宁淡淡地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道:“诸位爱卿想必深以为然吧。”
鸿吉出声说道:“有言道,‘谣言止于智者’,王爷不必为那些传言困扰,臣等虽然愚昧,却也不会信那些子虚乌有之事。”
邱礼接话道:“是啊,王爷放心,臣等不会被那些谣言所蛊惑。”
杨清宁欣慰地笑了笑,道:“听两位爱卿如此说,本王也就放心了。”
“放心?放心什么?”坐在一旁的凌氏族长凌开山突然开了口,“放心将凌氏一族的江山握在手中?”
该来的还是来了,杨清宁转头看了过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族长这话是什么意思?”
凌开山冷哼一声,道:“‘杨代陵江’,这话还不够明显吗?”
“‘杨代陵江’……”杨清宁笑了笑,道:“本王是奉旨暂代朝政,当日殿中那么多人,都闻听了圣旨,族长若是有耳有口,应该能知晓此事才对。”
“满朝文武虽闻听了圣旨,谁又真正看过?况且,谁不知皇上身边的人,都是你一字并肩王的人,伪造圣旨岂不轻而易举?”
杨清宁不慌不忙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伪造圣旨这罪名可不小,族长如此轻易地说出,可是有了铁证?”
“那是自然。”凌开山看向杨清宁的眼神,没了半分恭敬。
在场众人微微蹙眉,相互交换了个眼神,至于这眼神的内容,怕是只有接收眼神的人清楚。
“那不妨拿出来让大家看看。”杨清宁脸上依旧波澜不惊。
凌开山冷哼一声,从袖中拿出一封圣旨,在众人面前打开,道:“在座的都是国之重臣,对皇上的笔迹多有了解,大家不妨过来瞧瞧,这圣旨可是皇上所写。”
鸿吉和邱礼对视一眼,起身走了过去,想要将圣旨拿在手中,却被凌开山躲了过去。他讥诮地看着两人,道:“世人皆知,两位阁老是一字并肩王的人,我怎敢劳烦,还是让临国公、永江侯王大学士瞧瞧吧。”
邱礼一听顿时变了脸色,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自古文人皆有风骨,可你们二位……”凌开山讥讽地笑笑。
“你……”
鸿吉拦住想要上前的邱礼,笑意吟吟地说道:“既如此,那我等便不参与了。”
邱礼一怔,转头看向鸿吉,眼中尽是疑惑。鸿吉没说话,只是瞧了瞧杨清宁,邱礼随之看了过去,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脸色也随之恢复平静,跟在鸿吉身后,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凌南珏见状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和凌丹青对视一眼,稳坐在自己的位置,并未上前凑热闹。
临江亭就是凌开山口中的临国公,在辽东守卫边疆三十多年,四年前因病回京,被封为临国公。永江侯名叫将江泰,因抗倭有功,被封为永江侯。他们都是刚来京都没多久,也算是一门新贵。两人瞧了瞧杨清宁,又看了看鸿吉和邱礼,总觉得这事不对,相互对视一眼,不止是否该继续。只有王衡毫无所觉。
凌开山将圣旨拿到两人面前,道:“就劳烦三位瞧瞧,这圣旨到底是真还是假。”
杨清宁见两人有些犹豫,笑着说道:“既然族长都这么说了,那就劳烦三位仔细瞧瞧了。”
杨清宁这么做是赶鸭子上架,让三人不得不继续走下去。
临江亭伸手接过圣旨,装模作样地瞧了瞧,道:“我瞧着像是皇上的笔迹。”
江泰一怔,有些诧异地看向临江亭。杨清宁正看着他,临江亭也不好给他使眼色。
凌开山闻言皱紧了眉头,道:“临国公再好好瞧瞧,这根本不是皇上的笔迹。”
“我来京都不久,对皇上的笔迹也不甚熟悉,实在看不出。”临江亭转头看向江泰,道:“永江侯怎么看?”
他的暗示已经足够明显,以江泰的聪明定能明白,就看他如何选择了。
不止江泰明白了,凌开山也明白了,脸色十分难看,道:“临国公进京四载有余,怎能连皇上的笔迹都认不出?”
江泰此时的心情极端复杂,随着临江亭的临阵退缩,心里的天平也渐渐倾斜,刚要说话,就听凌开山说道:“永江侯在书画造诣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是否为皇上的笔迹应该一眼便能看出吧。”
江泰自然能听出凌开山语气中的威胁,只是此事明显有诈,他不能明知道是死路,还往前冲,苦笑道:“这几日我患了眼疾,看东西十分模糊,别说字迹,就是人站在我面前,我都分辨不清。此事事关重大,我实在不敢妄下定论,族长还是问问王大学士吧。”
就算王衡再迟钝,也听明白了两人的意思,他们想临阵退缩,怒道:“你们如此推脱,不过是畏惧强权,不敢说实话。你们这些自诩忠君报国的武将,竟还不如我们这些文臣有风骨,实在羞于与你们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