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了孽徒男主的饭碗
剑灵看得眼晕,喃喃道:“晋西北都乱成一锅粥了……”
沈映宵:“……你先给我把魔种拢好再去开小差!!”
……
戚怀风用了些力,将浑身瘫软的人扶起。
沈映宵倚着他的手臂,垂头跪坐在地上,发丝散乱,露出一节绷紧的后颈。
雪白肤色被乌发衬着,极为醒目。戚怀风的目光无意识落过去,看到那里竟浮现出一缕缕极细的银色阵纹,那些纹路越来越明显,迅速向着体表蔓延。
他一怔,立刻想起了那个丹修在沈映宵体内种过的阵法。如今这阵法俨然已被全盘触发。
戚怀风抬手想帮他压制,望着这复杂诡异的阵纹却无从下手,他心里怒极,缓声道:“这就是他把你扔进来的目的?”
“??”沈映宵被他气得硬是能说话了,他咬牙断断续续地说,“我怎么记得,不管是秘境还是这座塔,全是师弟带我进来的?”
戚怀风怔了一下:“……这处秘境,就是我先前用来藏你的那一方蜃景?”
沈映宵低着头喘了几口气,银纹阵法到底还是有些用处,再加上剑灵也在努力,他的力气稍微恢复了些,有精力怼人了:“你自己选的地方,自己不知道?”
戚怀风:“…… ”
他其实早就发现了这处蜃景,也掌握了进出的规律,但或许是不赶巧,每一次他来,都无法进到深处。
戚怀风平时又忙,没空细探,便只将那方石室当做洞府,偶尔用来存放些东西。
谁曾想这师兄倒是一来就赶上了。
戚怀风轻声叹气:“我从前不爱研究玄术,总觉得气运一事只是无稽之谈,可如今看到师兄,我倒是信了——世上果真有霉运缠身之人。”
沈映宵被他气得咳嗽起来,抬手要拍开他扶着自己的手,戚怀风却没松开:从手上传来的力道他便知道,这师兄如今能坐稳,全靠他撑着,他如果真的松了手,沈映宵恐怕会沿着楼梯一路滚下去。
沈映宵推了一次没推开,便也不再管他。
戚怀风看他气得够呛,只得改口:“也未必就是霉运,或许那个丹修知道这里有古怪,故意将计就计让你过来。”
沈映宵:“你……!”
他咳的更厉害了。
戚怀风有些无言,顺着说不行,逆着说也不行。莫非和自己的话无关,这师兄只是单纯的想要咳嗽?
戚怀风暗自摇了摇头,不再提这些无关之事。等人缓过来,他问:“你身上的阵法究竟是什么东西?”
沈映宵疲惫地阖上眼睛:“我不知道。”
戚怀风:“……”
罢了,这人一被提问就装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也不知那丹修究竟是如何威胁他的,竟能让他一个字也不敢泄露。
一切都是谜团,但有一件事却能够确定——既然这里对沈映宵影响甚大,那最好尽快带他离开。
戚怀风屈指弹出一道剑意,凿进一旁的石壁当中。剑痕没入极深,却不透光——外面应该是地底。
若想离开,还得继续往上。
“能动吗?”戚怀风扶起沈映宵的脸,认真看了看,发现他脸和脖颈上的银纹不知何时散去了,“能动就走。”
沈映宵撑着他的胳膊想要起身,却忽然发现从腰际往下,自己的下半截身体,竟完全不受控制。
戚怀风见他扑腾了两下都没站起来,便明白了。
他在灵剑上印了一抹血痕,松手让长剑悬在半空,围着两人缓缓旋转。
剑身散发出凛冽剑意,隔开了一些蠢蠢欲动想要扑来的影子。戚怀风腾出手,抱起这个状况频出的师兄,沿着阶梯往上走去。
……
趁戚怀风在警戒周围,沈映宵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腿,问剑灵:“这腿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我不会是瘫了吧。”
剑灵也不确定:“银纹阵法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又被底下那道巨型阵法扰乱,或许有些副作用——没事,就算真瘫了,不是还有你二师弟吗,听说医仙谷能生死人肉白骨,他又是医修中的天才,总能治好吧。”
沈映宵想起那些刚刚坑过自己的体表疤痕:“……那我还是多等一阵,看这双腿能不能自愈吧。”
……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有些多余。
没多久,沈映宵的双腿就恢复了知觉,只是下半身浊气堆积,银纹阵法也包裹在那里,让他总觉得行动有些滞涩。
不过总比瘫了要好,而且再过一会儿,应该就彻底恢复了。
沈映宵乐观地松了一口气,不再时时刻刻关注着自己的腿,他抬起头,和戚怀风一样打量着周围。
虽然塔里有禁止御剑的阵法,但戚怀风赶起路来却也不慢。耳边不断传来风声,没多久两人就来到了塔顶。
塔顶同样是一方昏暗的平台,踏上最后一级阶梯,能看到这里徘徊着几道接近人形的影子。
此时不宜多生事端,戚怀风带着沈映宵退到一方巨石之后,打算先在这里观察一番。
他察觉出沈映宵的状况比刚才好了不少,于是随手将他放下。
谁知才刚着地,沈映宵忽然又跪倒下去,好像完全站不住。
戚怀风一怔:“你的腿伤到了?”
他半蹲下身,低头看去,隐约觉得沈映宵腿部有些异样——四周光线昏暗,他的衣缝里却泛着丝丝浅淡的银光。
……难道刚才的阵法从上半身褪去,又来到了腿上?
戚怀风蹙了蹙眉,挡开沈映宵阻拦的手,掀开堆叠的衣服下摆。
看清面前的景象,他忽然愣住。
——他原以为沈映宵是腿受伤了站不起来,可如今看去,他哪还有腿。
这个师兄的下半身,赫然变成了一抹冰蓝淡银的鱼尾,平滑的鳞片如同宝石,边缘的银色和刚才他身上的阵纹有些相似。
戚怀风难以置信地看了许久,哑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当事人比他还懵:“……”你问我我去问谁!
……结果旁边还真有一个知道的。
剑灵想起什么:“对了,记录着银纹阵法的册子后面,好像打着鳞片符印,这应该是鲛人一族研制提交给轮回司的——既然这样,有点副作用倒也正常。”
沈映宵:“……”哪里正常了!官方的阵法居然还掺杂私货,我要投诉!
……
各种前情,戚怀风一概不知,身为一个见多识广的聪明人,此时他已经有了自己的解释。
他往常闯过的秘境不少,读过的秘闻同样很多,对妖兽,要比许多人更加了解,也知道背后更多血淋淋的往事。
——兽类原本能靠灵力自然修行,但上古时期,却有修士眼馋它们的战力和忠诚,硬生生给灵兽灌入浊气,改造成妖兽豢养,并强行烙下奴印。更有些邪修会从妖兽体内采补力量,把它们当做天然的炉鼎,用坏就换下一个。
因着收益巨大,在这个用实力说话的修真界,豢养妖兽的举动风靡一时。只是后来妖兽动乱反噬,许多宗门断肢遍地、死伤惨重,修士们意识到其中的风险,这才联手禁止了这种有伤天和的术法。
豢养妖兽的法子渐渐失传,后世却仍有人眼馋这条速成的歧途,想要尝试。
所以如今……
戚怀风始终克制着的情绪,此时终于压不住了。
“那个丹修……”他垂着眼睫,却藏不住眼底迸发出的强烈杀意,“是要把你炼化成妖兽?”
奴印无法下在人类身上。可若下给妖兽,自然可行。
而一旦奴印成型,妖兽便会不自觉地向主人臣服,生死更是握在主人的一念之间。
沈映宵对丹修的维护、他心如死灰的态度,以及银面人对他踪迹超乎寻常的掌控、……
戚怀风逐渐理解了一切:“那种银色的阵法,就是他给你种下的奴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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