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了孽徒男主的饭碗
果然,很快眼前一花,再站稳时,已经回到了外界。
外面或站或躺着一些修士,沈映宵正想找找那茶摊老板在不在其中,戚怀风却拉起他,眨眼间两人便掠至附近的城中,去了一处位置偏僻的院落。
沈映宵被他拉进屋里,忽然意识到一件事:“你想干什么?”
戚怀风反问:“你又想干什么?”
沈映宵盯着这个爱关别人小黑屋的家伙,警觉道:“我自有打算。”
戚怀风拉着他在桌边坐下,拿过一只酒杯,慢条斯理地洗净:“你又要去找那个丹修?”
沈映宵:“不是。”当然不是,因为根本不用去找,他俩从来就没分开过。
戚怀风看着他的眼睛,罕见地放缓了语气:“那人不是真心在帮师尊。你可曾想过,如今这般,或许只是助纣为虐。”
沈映宵也看着他:干嘛?每天不说我几句坏话你难受是吧。
戚怀风捕捉着他的表情,辨认清楚他的态度,垂下了视线。原本以为搬出师尊,这个师兄多少能恢复些理智。可事实证明银面人留下的奴印,控制力远比他想象中强。
他往茶盏中倒了半盏酒,又取出一枚晶莹如雪的果子化在里面,递向沈映宵:“喝掉。”
沈映宵警觉:“这是什么?”
戚怀风:“迷药,你不喝我就灌了。”
“???”沈映宵,“魔修都说不出这种话……等等,你是担心我醒着会跟那个丹修勾结?”
戚怀风默认了:“就算你不愿,他也有控制你的手段,否则蚀心印怎会毫无效果。”除非是被更强的控制覆盖了。
沈映宵:“可是……”
他的话被打断,戚怀风往前一递杯子,杯沿抵在他嘴边,冰冷的金属碰着唇齿。
沈映宵知道这架势不是在开玩笑,他冷哼一声,夺过杯子自己喝下。出乎意料的是,这东西竟没什么药味,连他都分辨不出其中成分,好像只是一枚普通的灵果。
然而效果倒是并不打折,没多久,沈映宵的神志就昏沉起来。他强撑着放下杯子:“你这胡乱关人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改。”
说完,想起洞府里的师尊,他又有些心虚地噤了声。
戚怀风看着他,好像说了一句什么,但沈映宵已经听不清了。他眼皮越来越沉,最终伏在桌边,沉沉睡了过去。
魔尊望着那只酒杯,神色变得有些复杂,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其遥远的往事。但很快,一切情绪便都收归眼底。他跟着沈映宵的意识,回到了本命洞府当中。
……
沈映宵回了分身,大步走到仓库,从角落里拽出一只沙袋,愤愤踹了一脚。
被绑成不倒翁形状的巨大沙袋咕噜噜转了一圈,晃动间露出了贴着戚怀风画像的脸。
剑灵惊呆了:“什么时候做的?”
沈映宵哼了一声,又踢了一脚,那枚憨憨的不倒翁咕咚摔到地上,不动弹了。
沈映宵心情舒畅了许多,把它拎起来推回角落:“居然想用这么简单的陷阱抓我,真当我的分身有那么蠢吗?”
剑灵:“……”如果没有本体共享情报,总感觉主人上当的几率并不算低。
不过……
剑灵有点忧愁:“分身离开本体太久,容易被此方天道察觉,他扣着你本体,你莫非得一直跟他一起行动?”
戚怀风厉害归厉害,可在他身边不好动用分身,更不好轻易动用师尊。两个合体期放着不用,也太浪费了。
最好还是分开走,如果哪天再见面,戚怀风突然来一句“幕后之人死了”,那就太快乐了。
沈映宵想了想:“上次他带我去秘境藏着,都能被分身找到。这次他更是笃定我会过去,大概正布好天罗地网等着抓我。”
不过天真的师弟恐怕想不到,分身其实一直就在本体身边。若真想将人带走,根本不需要越过外面的层层屏障。
沈映宵想到这,气也消了,笑了一声:“到底还是太嫩,吃过的米还没我吃的盐多。”
魔尊也嗤的笑了出来:“这话倒是真的,一到筑基便能辟谷,你吃饭的时间的确比你师弟长上许多。”
笑了一会儿,忽然发现沈映宵微笑着提起了剑。
魔尊:“……”
魔尊:“!!!”
……
本体是要取回来的,但肯定不是现在,怎么也要过上几天,等戚怀风注意力分散一些再动手。
闲着也是闲着,沈映宵熟门熟路地去了后院灵池。
凌尘这次居然没在调息。
见沈映宵过来,他迟疑道:“方才我好像听到了惨叫声。”
沈映宵挥挥折扇:“哦,那个啊。有魔修擅闯洞府,被我揍了一顿。”
凌尘放下心来:“若是魔修,打不过的记得找我。”
沈映宵:“……”怎么感觉师尊好像开始习惯给他当打手了。
他摇摇头,搬了个棋盘坐到凌尘旁边,想了想忽然道:“你猜我先前遇到了什么事?”
凌尘看了他一眼,见他似乎在笑,于是道:“应该是一件有趣的事。”
“确实。”沈映宵,“但对你来说,可就未必有趣了。”
凌尘一怔,想起前不久在巨腿附近的两个徒弟,想要起身:“他们出了事?”
沈映宵若无其事地告状:“你那个小徒弟又把大徒弟关起来了。”
凌尘听完,像是松了一口气。
沈映宵:“……?”
凌尘看到他眼底的疑惑,简单解释道:“比我想象中要好。”
他还以为是那巨腿有异,两个徒弟出了事,而现在……虽然也不能算是完全没出事,但那两个人凑在一起总归出不了什么大事,反倒能有个照应。
沈映宵上眼药未遂,手里的棋子捏得嘎嘣一声。
不过看了一眼对面镣铐缠身的凌尘,他好像也没立场说这些,棋下到一半,沈映宵便找借口离开了。
走到后院门边时,他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凌尘捻着双色的棋子,正慢慢将那一局棋下完。
暖融融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忽略掉那座用来禁锢他的白玉莲台,一切平和得像是回到了出事之前——沈映宵有一个事多但还算稳定的师门,有一个修为高超让无数恶徒避之不及的师尊,有两个成天不着家但隔三差五会带点奇珍异宝回来给他玩的师弟……日子一天天过得无聊却温暖,前世那种站在破败寂寥的朗月峰,跑遍所有角落都找不到人的无助,遥远得像是上辈子的事。
沈映宵:“……”不对,本来就是上辈子。
严格来说,若算上别的小世界,该是上上上上上辈子。
然而时间过得再久,有些烙在心底的记忆也永远遗忘不掉。以前习惯了倒也还好,可像现在这样,过惯了一回洞府就能找到人的日子,一想到引出凌尘体内的魔种后要放他离开,沈映宵竟然从心底涌起一丝抗拒来。
可能是他在门口停得太久,凌尘忽然抬眼望了过来。
沈映宵腾地移开视线,避开他的目光,转身走了。
魔尊慢悠悠地飘近跟上他:“呦,哪里来的小修士啊?怎么一脸想做坏事又怕被发现的可怜模样?”
沈映宵不理他。
魔尊忽然又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取出你师尊体内的魔种?”
沈映宵袖袍下的手攥得紧了些:“师尊体内的那一颗魔种极为特殊,我体内才刚融了两颗魔种,不够保险——根据经验,极乐城的巨腿附近,应该也藏着一个孕育魔种的地方,等寻到它,我就动手。”
魔尊:“然后呢?放人吗?”
沈映宵烦躁地挥开他:“以后的事以后再想!”
魔尊啧啧:“看来真是金屋藏娇藏上瘾了——你师尊这样的人,放出去可比藏在床上有用。”
沈映宵叱道:“你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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