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了孽徒男主的饭碗
凌尘握住他的手,缓缓将人往外拉。刚拉出半截小臂,镜子上咔嚓出现了一片裂痕——随着有人脱身,两面镜子全都开始碎裂。
凌尘一怔,停下动作,但镜面上的裂痕却仍在扩大。
忽然另一面铜镜闪过流光,凌尘下意识地望过去,就见刚刚还十分模糊的镜面,此时竟然变得清晰起来,映出了那个丹修的身影。
那人被藤蔓缠着,全身都像是没有力气,可两边一对视,他竟不知哪来的韧劲,硬是挣扎着别开了头,不想让这副狼狈的模样被人看到。
凌尘目光落在他身上,忽然明白了这面铜镜想做什么。
两边的人只能救出一个,然后通道便会永久崩塌——这镜子要让丹修看到自己为了徒弟,选择对他见死不救。
镜面仍在碎裂,没有留给人太多犹豫的时间。
“沈映宵”见凌尘拖拽自己的动作停了,低声唤他回神:“师尊……”
凌尘隔着镜子看着丹修,闭了闭眼,声音轻不可闻:“抱歉。”
他很快又看向“沈映宵”,收拢五指,握紧了他的手。
“沈映宵”回握过去,被发丝掩映的唇角几乎想愉悦地翘起来,又硬压下去。
他被凌尘稳稳拽向外面,很快头就探了出去。“沈映宵”想朝凌尘虚弱一笑,然而刚抬起脸,一抹璀璨的剑光自凌尘另一只手中绽放,迅速在它眼前放大。
“沈映宵”的瞳孔因恐惧而本能收缩。它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件事——刚刚那声“抱歉”,是对它说的?!
……
一息之前,另一边的铜镜当中。
镜面裂痕越来越多,逐渐看不清外面的景象。
沈映宵垂下了眼睛,整个人都好像提不起劲。魔尊戳戳他:“这就放弃了?你不会真把对面那个当成你本体了吧,它可不会老实待在凌尘身边。”
沈映宵目光动了动,他早就知道凌尘不会选这边,也知道对面那人是假的,可刚才看到那一幕,神志却仍是受了影响,竟从心底觉得“沈映宵”活下去会更好。
“难怪那些被困在镜子里的人明知外面满城的人都是假的,却仍旧真心实意嫉恨外面的自己。”剑灵叹气,“这金盆如此古怪,恐怕已经是神识层面的东西了。难不成这个世界真有大乘期飞升前留下的传承?”
它在沈映宵耳边说着正事,原本是想唤回他的神智,然而这个决策显然出了一点问题,这些话只会让人越听越困。
沈映宵垂着头,眼睛渐渐阖上。就在这时,面前的铜镜轰然碎裂。通道坍塌的最后一刻,有人飞身而入,停在他眼前。
沈映宵怔了怔,低垂的视野中映入一角衣摆,他脱口而出:师尊?
嘴被藤蔓捂着,声音没能出口。
只听到凌尘叹了一口气,他走过来,俯身按在沈映宵肩上,那些缠人的藤蔓忽然凝固,一寸寸攀上冰霜,碎裂消散。
一片晶莹的粉尘中,沈映宵倒向地面。神智同步恢复,他想起自己刚才险些喊出来的称呼,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但还没来得及后怕,他一抬头看到消失的通道,反倒先气了起来:“你进来做什么!”
凌尘:“你若是能自己往前挪几步,我就不用进来了。”
沈映宵:“……”
他想起自己动弹不了的怂样,不想提这一茬,生硬地切换话题:“你能动用灵力?”
“这几天攒下了一些。”凌尘见他半天没站起来,伸手扶起他,“隔壁的人是假的,如今已经消散了。”
沈映宵疲惫地随口道:“你怎么知道那是假的?我看着倒是一模一样。”
凌尘怔了怔,目光落在他身上,像是又有些不确定了:“你……觉得他会做刚才的事?”
沈映宵:“……”刚才的事?什么事?怎么你好像对“沈映宵”有点意见一样?
他这会儿刚从那堆藤蔓中脱身,人还有些恍惚,一想事情就头疼。
沈映宵按了按额角,只好暂且收敛思绪:“先找找从哪出去,刚才我看到了那堆镜子的核心,应该就在这附近。”
第135章
凌尘看了沈映宵一眼, 没再多说,扶着他离开。
然后就发现走动间,一路都有藤蔓从泥地中钻出来, 试图缠住身边这个丹修。
凌尘出剑削掉第不知多少条, 只得开口:“静心。这些藤蔓身带浊气, 他们总往你那边去,怕是与你心境有关。”
沈映宵尽力控制思绪, 把脑袋放空,那些烦人的东西终于少了一点。
凌尘腾出手来,忽然问他:“你与我们分开行动时, 可曾在城中见过其他修士?”
沈映宵:“有些散修, 基本都被这座城控制了。怎么, 当中有你认识的人?”
凌尘摇了摇头:“方才另一面镜中有映宵的身影,我担心他也被困在此处。”
沈映宵心里一咯噔, 好在面上没露出端倪,他胡编道:“怎么可能, 那只是根据你心中所想呈现的虚影。至于他本人……这会儿他正跟你那小徒弟待在一起, 安逸的很。”
凌尘听他提起戚怀风, 思绪走岔了些:“跟他一起, 哪有安逸的日子, 好在多能转危为安。”
沈映宵:“……”
……你也发现你那个小徒弟运气很不对劲了吗。
不过提起徒弟,凌尘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你在镜中可曾见过文鹤——就是那个被城主抢……那个帮你治过眼睛的医修。”
“……没有。”沈映宵,“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凌尘摇了摇头, 正要说话,却忽然看到了什么, 目光定在远处一棵枯树上。
此时两人仍在镜中世界, 但已经出了破庙。而一只巴掌大小的仙鹤, 正远远从树上探出了头,望向他们这里。
和凌尘一对视,那只仙鹤故技重施,扑棱棱往远处飞了一截,像先前在城主府中给沈映宵引路。
凌尘立刻猜到它是在指引梅文鹤的方向,跟了过去。
沈映宵这会儿缓过来了一些,也忍着不适跟上。
走着走着,凌尘发现周围的路变得眼熟起来,他问沈映宵:“你还记得那口井吗。”
沈映宵:“自然。”被假凌尘暗算的地方,怎么会忘。
凌尘简单说道:“其实那座井里并非空无一物,它最底部似乎铺着一道阵法。只是当时你状态不佳,文鹤也独自一人,我担心触碰阵法引来强敌,就暂时没动。”
原本他想找个机会让丹修看着梅文鹤,自己独自回井一趟。然而后面发生的事太多,竟一直耽误到了现在。
沈映宵怔了怔,后知后觉地发现在自己看不见的时候,凌尘又背着他作了一次死:“你不是说没去看那口井么。”
凌尘坦然道:“我说谎了。”
沈映宵:“……?”
他眼角跳了跳,真想现在就把人抓回洞府锁上。然而在这个想法转化成实践之前,两人已经来到了那口井边。
隔着一段距离往井口一看,沈映宵怔了怔,停住了脚步。他呼吸放缓,像是本能地担心惊动了什么。
——在外界,这口井只是稍显荒芜,让人看着不太舒服。
然而此时,在镜中世界,它的诡异却摆在了明面上。
这座井中填满了尸骨,白骨掺杂着皮肉,一直堆到高出了井口——那些在城中受尽折磨的人,死后都被运到这里,和报废的傀儡一起渐渐分解成肥料,滋养着这片本不应存在的土地。
凌尘目光落在井口,又缓缓下移,仿佛隔着土壤看到了地底深处:“最下面有东西。”
沈映宵蹙着眉,抬手放出几只药蝶。
腐蚀性极强的灵蝶落在井口,酥脆的白骨被它一碰,彻底化为虚无,往下侵蚀出一个铜钱大小的洞。
那个小洞逐渐连通到井底。打通的一瞬间,浓郁的浊气翻涌,堆积的尸骨忽然活了一样开始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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