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了孽徒男主的饭碗
梅文鹤:“……”
他不太想走,但见沈映宵坚持,到底还是叹了一口气,往门边挪了几步。
不过走之前他想起什么,又回到床边给沈映宵梳理了一下经脉,然后道:“师兄放心,你体内的毒虽然奇特罕见,但除去会限制行动,似是没有其他效果。比起强行解毒,不如调息几日等它自然流逝,这样也对你的伤势有益。”
“好。”沈映宵点了点头,见他坐在床边半晌不动,只得开口,“你累了,去休息吧。”
梅文鹤只好起身,他轻叹一声,看似风轻云淡,实则磨磨唧唧地出了门:“我就在隔壁,师兄有事随时喊我。”
沈映宵保持微笑,目送他走远。
终于,房门一关,世界清静了。
沈映宵腾地坐起身,想把本体收回空间,趁毒素还在,好好研究一二。
然而动手之前,他想起一事,仔细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面露狐疑。
剑灵:“怎么了?”
沈映宵想起先前在傲天宗中,分身想偷走本体却不幸失败的前例,忍不住道:“成熟的师兄不能在师弟的小诡计上跌倒两次——你说那个孽徒会不会又在我身上偷偷下了阵法?”
第41章
剑灵围着沈映宵仔细看了许久。
然后在他期待的目光中, 摊了一下手:“我只是一把剑,你居然指望我比你更懂阵法?你都看不出来,我就更不知道了。”
沈映宵:“……”
剑灵皮一下很快乐, 但是看到沈映宵又要去弹它的本体, 快乐顿时减半, 它连忙道:“不过我有别的用处。寻常人的境界我还是看得出来的——比如你师弟找来的那个新保镖,他的修为大约在分神圆满, 不是你分身的对手,等小师弟走远,你就可以继续对本体为所欲为了。”
沈映宵叹了一口气, 没搭理它, 只是重新检查了一遍自己, 仍是不得要领。
好在体内毒素的流失速度并不算快,沈映宵认真衡量了一下:“一日半日还是等得了的, 既如此,我再晚些动手吧。届时就算我身上真的藏有阵法, 离开太远, 他也察觉不到。”
这么想着, 沈映宵又像个病号似的躺了回去, 装模作样地小憩了一阵。
……
再醒来时, 时间已到傍晚。
两边屋里都已经没了动静,那两人似乎是在安静调息。
沈映宵站起身,打算在附近逛一圈, 找到合适的掳人机会和地点。
睡了这一觉,再加上梅文鹤先前帮他治疗过伤势, 沈映宵现在已能正常行走。
他换了身干净衣服, 推门而出。原本以为那两人会来阻拦, 谁知并没有。
沈映宵反倒觉得奇怪,犹豫片刻,他主动去隔壁屋里看了看,却见梅文鹤不在。
另一侧房门嘎吱响了一声,青竹对他道:“你那位师弟的同门找他,有人在附近遭了魔修袭击,他去救了,说两日内定会回来。”
沈映宵:“原来如此。”
青竹看了看他,又道:“你要出去便出去吧,别走太远,三百丈为限。”
沈映宵嗯了一声,青竹便又关门回了屋里,整个人低调到像是不存在——似乎自从沈映宵说了让他去隔壁休息,他就察觉了什么,主动把存在感调低了。
这倒是让沈映宵暗自松了一口气:“戚怀风这朋友还挺好说话的,不过也对,按照师弟的动手能力,若是来个脾气暴躁一些的,恐怕早就变成了他的经验包。”
……
不管怎么说,没人拦着,沈映宵便自在了许多。
这座城镇十分安静,一路走到楼下,客栈里除了他们,竟再没有别的客人。
大堂里也没人来用餐,沈映宵想了想,去堂后看了看,却发现灶台上竟铺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地面也有不少。
剑灵见他沉默:“怎么了?”
沈映宵迟疑道:“这小城镇确实偏僻,但它离傲天宗不远,平时应该偶有修士往来,运送外门弟子物资的车队恐怕也会时常经过,可城里这唯一一间客栈,却荒凉的像一年半载没住过人一样,只有大堂打扫出来,像是专门摆给客人看的。”
剑灵:“你这么一说,是有些古怪。不过修士又不用吃东西,店里人自己随意对付两口就行了,不必特意起灶。至于那些外门物资……既然要时常往来,这小地方地价又不贵,没准人家自己买了院子,用作休整?”
沈映宵叹气:“最好是这样。”
……
先前的店家小二都不知上哪去了,沈映宵思索片刻,没再往后院走,而是转身出了大门。
客栈旁边紧挨着的便是民居。
沈映宵循着印象,往东走了没几步,就见隔壁的院门开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搬了张凳子,正坐在门口大树底下的树影里,埋头削着什么东西。
她脚下放着两只篮子,沈映宵走近过去,快到旁边了,老太太才发现他。
她也没对这个擅闯院门的人生气,只是一边忙碌,一边随口道:“又有客人来了,有事需要我做?”
沈映宵朝她露出笑容,闲聊似的问:“最近城中没人来住店?”
老太太咔嚓咔擦削着手上的东西:“有,只是来去匆匆。”
沈映宵目光落在她手上,发现她握着的东西有些像甘蔗,但质地显然更加松软。老太太利落地削掉杆子上的皮,露出白生生的瓤,将它码进一旁的篮子里。
沈映宵:“这是什么?”
老太太:“郊外乱长的杂草,本来是喂牲畜的,但这几年常有客商来收。”
沈映宵没见过这种东西,本想凑近看看,却忽然有种被人盯着一样的窥视感。
他循着直觉,倏地往斜上方看去,看向客栈的方向。就见青竹房间的那一扇窗户,不知何时打开了。
见沈映宵望过来,青竹隐在窗后,朝他微一颔首。动作神秘间透着一丝鬼祟,像一个中二病犯了的普通保镖。
沈映宵沉默片刻,也无言地朝他点了点头。
然后他又望向身边的老妇人:“这草杆能否卖我一截?”
说完他略微一僵,忽然想起一事:他根本没带凡人的货币。
恰好有人正往这边看,沈映宵于是抬起头,悄悄朝青竹使了个眼色。
青竹沉默一瞬,点了点头,默默把窗户关上了,不再看他。
沈映宵:“……?”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他叹了一口气,只得在身上翻找,最后找出一枚随手刻出来玩的小玉牌:“我拿这个同你换?”
虽说这种草杆不像什么贵重的东西,但既然刚才说了要买,他便也不好让人送他。
老妇人倒是不介意货币还是玉牌,沈映宵说要换,她便顺手捡起一只草杆递过去,又接过沈映宵手里的东西。然后头也不抬,继续忙碌砍削着。
沈映宵望了她几眼,转身离开。
剑灵飘在他旁边:“虽说老年人迟钝些也很正常,可我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沈映宵低头把玩着那节草杆,又细细捻开查看。这东西外表柔软嫩滑,内里的芯却是干硬的,用点力气掰开,从里到外都散发着植物的清香,怎么看都只是一截正常的草杆。
他想了想:“再去别处看看。”
……
沈映宵在附近逛了一圈,发现有不少镇民都在屋里睡觉,还有一些则在院子里做着类似的活计,那种草杆简直像是这里的什么支柱产业。
别的倒没看出什么,眼看天色渐晚,沈映宵只得先回了客栈。
快到地方的时候,他无意间一抬头,发现客栈墙上竟扒着一个十岁上下的小孩,小孩正沿着凸起的砖块,费力地往屋顶爬。
店里似乎有人听到了动静,小二不知从哪转了出来。那孩子一分神,手上没抓稳,嗤啦滑落。
沈映宵抬手一挥,灵力托住他,缓缓将那孩子带入自己怀中。
低头一看,小孩一双眼黑白分明,正抿唇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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