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不是中二病了啊
“哦。”路迩开了个不太幽默的玩笑,“所以你们要邀请他来参加派对。”
于裴清气得想哭:“其实也差不多吧。但不是邀请,而是让他自己进来。”
路迩终于跟上了他的思路:“那个女孩儿?”
“对。我们和那个女孩商量过了,她愿意亲自当诱饵。”于裴清感动地说,“正好,那女孩的大学就在距离我们餐吧不到两公里的地方,她到时候带着朋友过来,也不会太奇怪。”
路迩又问:“派对有那么多种,为什么要搞……”他嫌弃地把鬼自吞进肚子里。
“年轻人嘛,最赶新潮。之前有个大热电影,演了某个星球里的人们喜欢在十月底的时候搞变装舞会,当时掀起了一片热议,好几个酒吧都仿照他们开了派对,效果惊人的好!”
路迩用一种不靠谱的眼神看着于裴清,于裴清只能掏出手机给他看照片:“你瞧瞧,不仅扮鬼呢,还有人扮成公主,怪兽,大魔王……啊哈哈,迩迩你要不要扮演大魔王!你看看他,他头上这个犄角可不可爱?”
于裴清献宝似的从办公室的柜子里找出了一对犄角,一条尾巴,和一双黑色小翅膀。
路迩本来一点都不感兴趣,可是当他看到那对劣质犄角和劣质翅膀以及那条劣质的魔王尾巴时,他震怒了,一拍桌子,道:“放肆!”
人类到底懂不懂,犄角和尾巴对魔王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们是不是小说漫画看多了,以为这是神气的东西,居然就这么大张旗鼓地把它们挂在身上。
魔王之所以是魔王,就是因为他们已经褪去了低级的生理象征。除了翅膀以外,魔王的犄角和尾巴都代表他要么是尚未成熟的小孩,要么就是已经失去了隐藏自己弱点的自制力。
大魔王,不仅是一个称谓,更是一种成熟的象征。
所以包括路迩在内的所有魔王,都不喜欢露出自己的犄角。
在魔王的世界,只有失败者才会原形毕露。
而尾巴,更是绝不可能!
魔的尾巴是一种只有新生儿才会有的绝对弱点,但凡是成年的大魔王,尾巴基本上都会自动褪去。因为它们根本没有任何用处,还十分的脆弱!
魔王们一般在八百岁迎来真正的成熟期,而路迩已经一千六百多岁了,尾巴早就该没有了!
虽然……路迩六百多岁的时候因为毁契,魔力尽失,沉睡了一千年,直到两年前才醒过来,并且现在为了恢复被封印的魔力,他正在努力等江烬“死”。
所以严格说起来,路迩其实还不算完全进入了成熟期。
但!
他已经有足够的自控能力藏好尾巴。
除非路迩在失去魔力之后还惨遭致命一击,否则他绝对不会露出那种东西。
-
派对定在了这周六的晚上。
路迩本来还想问问江烬这天晚上要扮个什么鬼,没想到除了第一天晚上他给路迩买了小蛋糕,之后的几天时间,他竟然忙得一直见不到人影。
路迩觉得江烬奇怪。
但他觉得自己更奇怪。
由于江烬的早出晚归,甚至夜不归宿,他对江烬的好奇越来越多。
有时候想问江烬几点回来,有时候想问江烬在忙什么。
有时候看着手机里江烬的电话号码,会忽然点一下,但没有真的打过去,因为打过去也不知道说什么。
他都对江烬这么多疑问了,江烬竟然还不知道主动报告。
这一点让魔王很不满意。
就这么到了周六的夜里,店里一片热闹。
江烬还没出现。
路迩今晚没有特地做什么装扮,不过因为他的金色长发和金色瞳孔,使得他一直以来都漂亮得和人类格格不入,所以他和这群浓妆艳抹的鬼,意外的融洽。
虽然大家今晚都挺鬼迷日眼的,但路迩知道,餐吧里五十几个又唱又跳的家伙,全都是前来支援的特警。
再加上于裴清他们几个异能者,这场瓮中捉鳖的戏还挺隆重。
晚上九点,那个叫做柏落河的治疗能力者,和她的三个“朋友”一起走进来。
朋友突然说:“小柏,你前几天被绑架了,得压压惊。今天就好好玩一玩吧!”
柏落河露出一个牵强的笑:“我看着你们玩就好,我在吧台喝酒吧。”
这简直就是故意在给跟踪的人透露信息。
如果真的有人跟踪的话。
路迩靠在门边,揉了揉被音乐鼓声震得发疼的耳朵。
他其实一开始觉得这事儿挺不靠谱的,因为从大魔王的角度来说,要抓一个人绝对不会跑到这么热闹的酒吧来当众作案。
不过他又想到于裴清说,那个人可能也会瞬移。这种家伙恐怕对自己的逃跑能力非常自负,也是极有可能会上当的。
“漂亮姐姐!不给糖就捣乱!”
一群嘈杂稚嫩的声音压过了鼓点。
路迩朝声音的源头望过去,餐吧门口有四个穿着奇装异服的小朋友,一个“女巫”,一个“精灵”,一个“吸血鬼”,还有一个……呃,南瓜?
路迩噗嗤一声笑了,并且纠正他们:“是哥哥。”
小孩子们嘴巴很甜,立刻改口:“帅气哥哥!不给糖就捣乱!”
“你们这么坏啊?”路迩稍稍弯下腰,对他们说,“可是我讨厌坏孩子。”
小南瓜羞答答地要改口,说:“我是好……”
“我们就是坏孩子!”小女巫一叉腰,说,“不给糖就捣乱哦!”
路迩自然不会和一群还没有他大腿高的小孩争论好孩子和坏孩子的问题,他记得今天店里确实有不少糖,他出来的时候也抓了几颗。
路迩伸手在兜里摸了摸,结果意外发现,只剩下一颗。
好吧,他嘴馋。
其他的已经被他吃掉了。
“怎么办呢?本大魔王只有一颗糖。”路迩露出比他们还要坏的表情,说,“你们打一架吧,谁赢了我就给谁。”
“……”
几个小孩呆呆地眨了眨眼睛,其中一个孩子忽然就哇的哭了起来。
“呜呜呜我要糖,我要吃糖!”
或许他们不知道从谁那儿听来的,会哭的小孩有糖吃。
这句话显然也有一定的道理,因为路迩确实被他哭得头疼,想要用一颗糖将他打发掉。
就在这时,一个人站到了他的身边,用低沉又冷漠的声音说:“我有巧克力,要么。”
是江烬。
他很认真地从兜里摸出几颗巧克力,正要递给这几个孩子,结果下一刻,四个孩子一起哭着跑了。
小南瓜还在半道摔了一跤。
江烬:“……”
路迩实在忍不住,笑得很大声。
“我很可怕?”江烬有些无奈地问。
路迩看了一眼,说:“你今天扮演的是……杀人狂?”
因为江烬满身是血。
江烬摇摇头,说:“我还没有换装。”
路迩的笑容稍稍敛下,淡淡说:“哦。”
行吧,这是江烬任务时溅上的血。
他又去干了一些路迩不知道的事。
唉。
长大了嘛。
加入特警队了嘛。
总会有自己的秘密了嘛。
路迩转头就往里面走。
江烬跟着他走了进去,他的一身血衣在这个疯狂的鬼夜派对里,竟然显得很正常。
路迩一个人走向二楼外面的小花园,这里和下面比起来安静了很多。
江烬跟着他,手里提了一个袋子。
路迩只看了一眼,说:“又是草莓蛋糕?我都吃腻了。”
其实没腻,但他就是觉得江烬每次这么神秘兮兮地出去一趟,回来就带蛋糕,跟打猎似的。
路迩就在窝里等着投喂。
奇怪得很。
“对不起。”江烬又很顺利地背下了一口锅,迁就地说,“下次我买点别的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