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科举文当皇帝
白明理回过头直接看向竹兰,竹兰的头低得更低。
宋河眼皮一跳。
这话说的就有些过了,更像是替东太后邀功了,竹兰和宋河他们几乎是将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刻在骨子里的。
“奴婢入宫的时候,染了风寒,是东太后身边的刘嬷嬷让医助给奴婢一些药,奴婢才能活到今日。”竹兰不卑不亢地解释道。
她心中也捏了把冷汗,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该冒失,但是心底有个声音告诉自己,陛下已经不同了,陛下如今的脾气十分好,只要自己实话实说陛下应当不会责怪自己。
“风寒?”白明理回忆了下原身的记忆,这才想起这些宫人生了病是不能乱吃药的,一来是药材管理的问题,调查俞家能这般顺利跟药房管得十分严格也有关系,二来吃了药身上难免会有气味,不便在贵人身边伺候。
这正常人生了病,拖着还有可能加重病情,更别说这个时代得个风寒是真的要人命的。
白明理一时间没有说话。
他发现自己连自己身边的人的苦处都没发现。
或许他发现了,但是没往深处想。
宋河悄悄拉了竹兰一下,两人跪在了地上。
“陛下,竹兰多嘴多舌,她只是心中感念东太后的恩德,这才扰了陛下,陛下息怒。”宋河快速说道。
这回,白明理下意识避开了两人的跪拜。
白明理一瞬间感受到了方长鸣的感觉。
这世道,想要保持本心,实在是太难了。
怪不得了。
怪不得昨天方长鸣心情会那么低落。
他现在完全懂得了。
自己来到这里也不过是一年,方长鸣可是在这里待了许多年了。
竹兰连自己的呼吸都听不到了,难道她猜错了?
还是陛下厌恶她揣测圣意。
她方向要请罪就听到皇帝说:“起来吧。”
“起来吧,朕记住了。”白明理看了看跪在他脚边的宋河和竹兰。
只不过这医药的事,也是大事,骤然改变就怕真的出什么事。
既然东太后有这份善心,等她归来的时候正好可以让她来改善此事。
借此再多培养几个医女,多上几年人手多了,设馆教学也能安排上。
一瞬间白明理心中就有了章程。
竹兰和宋河都有些懵,陛下这是没生气?
“起来吧。”白明理又说了一遍。
两人这才慢慢起身。
“多谢陛下宽宏。”
白明理心想,自己倒是希望东太后早点回来了。
如今宫中能用的人手实在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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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小朝会足足开到午时。
大体定下来此次选官的章法。
这次的进士大多数都会成为地方的县令,方长鸣把这些人丢出去,就是当磨刀石的。
这是众人都能看出来的。
唐丞相在出议政厅时叫住了方长鸣。
“方大人,不是人人都是你的,有这般牧民之能,若是让这些人不管不顾地撞过去,只怕会撞个头破血流。”
与大族争利,可不是件容易之事,小心到时候养出一帮新的蛀虫。
方长鸣脚步一顿,他转回头看向唐丞相笑道:“瞧您这话说的,怎么能一杆子打翻一船的人呢?您怎能知晓这些人中有没有像是唐公子那般厉害之人。”
唐丞相:“你!”
方长鸣并没有跟他纠缠快步离开。
从实权部门干起,还不是直接丢到像是岭南奇丰县那样偏远贫苦之地,对于任何进士来说都是好机会,如今又没有内阁,更没有什么非翰林不入内阁的说法。
真正的能升起来的都是从地方实权部门干起。
不然唐致为什么要一直等着,等到去奇丰县?
若是这进士中真有人恨上了他,方长鸣也不会放在心上,只会感觉可惜,白白让这种脑子不清醒的人占了基层官吏的位置!
居其位谋其政,若是连良种推广这样的事都不能平稳落地,他们也不必当这个官了。
方长鸣这般明显不再给唐丞相面子,几乎是全面昭告了他要对他们下手。
高成林走在吴太傅身旁,有些疑惑地问道:“师父,我瞧着方大人昨日分明不高兴,我还当是他有些不忍心。”
“不忍心什么?当县令?还是因为良种的功劳名声,这些人必须要站在方大人这边连选择的路都没有?”吴华清冷笑一声。
方长鸣若是连这都不忍心,安国公府和俞家就不会覆灭了。
“是弟子想多了。”高成林有些猜不透方大人的态度,如今分明是要跟唐家一党正式对立了,若是方大人往后退了那怕一点点,对他们来说都有可能坏事,他是关心则乱。
“你不必担忧这些,有这份心思还是跟礼部好好操持东太后回宫之事吧。还有梁州那边,季连惠可是直接把梁州知府关了起来,大朝会上还有的吵呢。”
吴华清说着这些,面上反而没有任何担忧之色。
不争一争,这大齐的天怎么能清呢。
第96章
梁州府府衙。
季连惠静静坐在次位上。
姜承虽然是坐在主位上, 但是如同泥胎木偶般。
真正问话的是季连惠。
而堂下站着的可不只是府衙的衙役,还有不少来看热闹的梁州平民。
季连惠压下众多非议,坚持要当众审讯梁州知府韩寺察。
而且以陛下的旨意夺了他作为梁州知府受审可以不跪的特权。
高大魁梧不似个读书人的韩寺察如今跪在地上。
头上还带着官帽, 这幅场面看着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围观的人更是里三层外三层,便是衙役维持着秩序也有些嘈杂。
季连惠看向姜承。
主位上的姜承一拍惊堂木:“肃静!”
别的不说,姜承一身的官威不怒自威,这一惊堂木下去, 堂下才安静了下来。
季连惠这才清了清嗓子开口。
“韩大人,本官以往倒是不知梁州如此富裕。”虽说民间有俗语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但是梁州知府未免太贪了些。
他们要来巡查这是在大朝会上定的。
消息早早就散了出去。
季连惠他们来回一趟, 足够梁州知府韩寺察将很多证据处理干净了。
所以他在大朝会一结束就派了镇北王府的探子,早早过来调查。
与此同时他还跟方长鸣的属下联系上了。
梁州清泉镇不少乡贤愿意卖方大人的面子。
一来是良种的事, 梁州一马平川良田众多,良种多了对他们这些乡贤来说自然是好事,二来则是方长鸣当年抓住了一窝人贩子, 这对许多人来说都是恩情。
镇北王府的探子可都是上过战场的斥候,加上这些当地人的帮忙,在季连惠和姜承赶到梁州的时候, 梁州知府这些年在梁州的所作所为季连惠已经很了解了。
韩寺察跪在阶下, 额头上满是冷汗:“世子, 还请您明察,臣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梁州乃是大齐粮仓, 事务繁杂,臣有些失察的地方也是有的。但臣对大齐百姓乃是实心实意。”
“实心实意地盘剥?”季连惠下意识地回怼道, “还是你是说你本来就没有能力,无法管理梁州?”
方大人说得对, 能干干,不能干滚,这些个人磨磨唧唧地真是烦人。
好歹季连惠也是个武官,以往没觉得什么,现在看着痛哭流涕的韩寺察他只觉得厌烦。
姜承耷拉地三角眼中闪过一丝羞意。
京城中怕是已经传开了,还以为他是个爱官如命,胆小怕事之人。
只可惜为了家族,他只能忍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方长鸣能力超群不代表他的子孙也能如此!
季连惠可不知道姜承在想什么。
他对这韩寺察问道:“八年前清泉镇三合村全村因贩卖人口被抓,第一次报案你为何要将案子压下来?若不是那些乡贤到府衙击鼓,韩大人不会就想要轻轻放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