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穿为炮灰后他们火葬场了
谢清枫默了默,只是将衣服还给他,随即淡然地转过身去,神色如常道:“我先离开了。”
冬歉愣了愣,回了声“好”,懵懵地接过了自己的衣服。
谢清枫果真上去了。
他的衣服已经有些湿漉漉的了,但是他好像毫不在意,任由自己衣角的水滴在地面上。
他那张清心寡欲的脸也一如既往。
冬歉一时之间也把握不准自己刚刚做的事情有没有效果。
大抵是没有的。
他万万想不到,谢清枫居然是一个这么难以动心的人。
以后或许要尝试用更猛的饵才有效果。
但是他不知道,当谢清枫转过身来的那一刹那,便再也无法掩饰自己心中的情绪。
他那深入骨髓的,浓烈地近乎有些病态的思念和爱意终于泄露了出来。
他告诉自己,不能让他知道。
那会吓到他的。
谢清枫很清楚,冬歉故意要装成江守月留在他身边,就是因为他不想让自己认出他来。
倘若让他知道自己能看见了,他一定就不会再愿意陪在自己身边了。
忍住....
他得把心思藏好,不能让他发现。
谢清枫手心里沁了汗水,生怕刚刚那一瞬间不自然的表现是不是让冬歉看出来了什么端倪。
他既开心又忐忑,这种莽撞的情绪让他头一次这么冒失。
可自从出生一来,他头一遭体会到这种矛盾又复杂的感情。
心里某个被烈火燃烧殆尽的地方重新焕发出了新的希望。
仅仅只是一瞬间,谢清枫就重新生起了活下去的念头。
他连指尖都在发颤,又克制地让自己健步如飞,不让身后的人察觉有什么异常。
原本,他想着找到凤煜报完仇之后,就同他陪葬的。
可他的阿歉还活着,还活着.....
他几乎已经没有任何精力思考,脑子里反反复复地想着这一句话。
他舍不得死了。
.....
而当天晚上,刚刚经历了死灰复燃的谢清枫又头一遭明白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白天的时候,他在地上铺了草席,本意是想同那个不知来路的人分床睡。
冬歉似乎也知道他的用意,此时此刻已经站在房间里,笑吟吟地对谢清枫道:“师尊,您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就让我睡地上吧。”
谢清枫太阳穴一痛,忽然怀疑自己白天折腾这么多事情是为了什么。
现在将这碍眼的草席丢掉还来得及吗?
这些年来,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冬歉,其实他每次找自己睡觉的时候,自己是很欢喜的。
谢清枫一直有失眠的毛病,或许与早年那段坎坷不平的经历有关,总是会轻易地被各种风吹草动惊醒,但是只要冬歉在的话,不知为何,他就能安心地睡一个好觉。
冬歉睡着的时候就会无意识地将身边的人抱在怀里,这一点,他明明是知道的。
只是,既然知道,为什么没能早点发现这些天来陪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就是他呢?
很久以前,当冬歉一大早发现自己在睡梦中一个劲地往谢清枫怀里钻的时候,急急忙忙地起身道歉。
那个时候,自己不知为何,特意对冬歉交代了一句:“以后,不要随便同旁人一起睡觉。”
冬歉还懵懵懂懂地问他为什么。
谢清枫当时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他入睡的时候会主动投怀送抱,很容易被人误会。
而他这样漂亮的人,倘若对有心之人投怀送抱,很容易招来麻烦。
可当时的他没有办法对他解释这么多。
他只是对冬歉道:“我不喜欢。”
那个时候,冬歉以为是自己不喜欢与他同榻,于是失落地好几天都没有过来。
那个时候,谢清枫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在期待一场雨夜。
一到雨夜,他的阿歉又会战战兢兢地来找他了。
当谢清枫发现自己越来越收不住对冬歉的心思的时候,一狠心,便当真不允许他同自己同榻而眠了。
冬歉不知道师尊为何会这样,只当谢清枫真的讨厌了他,像是害怕再进一步惹恼他似的,再听话地也不敢来了。
明明是一件值得轻松的事情,可在雨夜等了一晚也不见冬歉过来的谢清枫,竟由衷地感觉到失落。
其实他也很想念那时的感觉。
其实,他很喜欢。
但是他不能承认,也不敢承认。
越是相处,他越是舍不得将冬歉推出去做那个祭品。
越是接触,他就越是动摇。
可现在,他再也不会动摇了。
他很清楚,自己对冬歉抱有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那是一种,不想要让给任何人的欲望。
只是眼下,他似乎搞砸了。
冬歉一大早见他铺了草席,便懂了他的意思,现在,还要主动给他让位。
谢清枫的心忽然一痛,表面上云淡风轻,实际上已经不动声色地在心里骂了自己一顿。
他抿了抿唇,对冬歉睁眼说瞎话道:“那是我铺着玩的。”
冬歉茫然地看了他一眼。
哪个好人家喜欢把草堆在地上铺着玩?
良久,谢清枫轻咳一声道:“夜里地凉,你上来吧,不差你一个人的。”
“啊....好。”,冬歉犹豫着答应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冬歉也不知道谢清枫怎么突然转性了。
忽然,他福至心灵。
话本里男女主落入一池后,相处的方式好像确实变得奇怪,明明在水池里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发生也会如此。
莫非白天的洗礼当真起了作用?
这么想着,冬歉便也放心地上了他的床。
夜里,他睡得很沉,丝毫不知道觊.觎自己的人正牢牢守在他的身边。
借着月光,谢清枫安静的望着他,专注,温柔,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好像生怕浪费了一分一秒。
那是他朝思暮想的人。
那是他曾经以为再也不会醒过来的人。
但是现在,他就好端端地躺在自己的身边,他们还同以前一样,处在睁开眼就能看到的距离,好像永远不会分开一般。
这简直如同做梦一般。
他原本心如死灰,却又死灰复燃。
他轻轻地摩挲着冬歉的发丝,不知不觉,安心地入了眠。
....
第二天一早,谢清枫睁开眼睛。
他下意识地伸手往旁边探去,却扑了个空。
他像是被吓到了一般,无比清醒地坐起身来,目光定格在他的身旁,那里早已没有了冬歉的身影。
那一瞬间,他如坠冰窟,整个人的心都瞬间沉了下去。
他的手插.进头发里,瞳孔颤抖着收缩。
自己昨天经历的一切....莫非,都是梦吗?
他倏地从床上坐起,用手抚摸着昨晚冬歉睡过的地方,那里已经没有了丝毫余温。
真的是梦吗?
昨天的事,是他因为思念过度幻想出来的吗?
得而复失的痛苦瞬间侵蚀了他的心脏,他的血肉像是好不容易长好的伤口又被活生生撕开一般,整个人如同被丢进岩浆中炙烤,痛不欲生。
他红着眼睛,发疯一般到处寻找那人的身影。
不要.....
那不是假的....
心痛得快要窒息。
谢清枫一拳砸在树上,布满青筋的手上满是血迹。
他像是察觉不到痛一般,目光癫狂。
“师尊,您怎么了?”
谢清枫忽然顿住,缓缓地,近乎僵硬地转过眼眸。
冬歉就站在他的身后,不知道刚刚去了什么地方,身上的衣服有些褴褛,不少地方还划出了血口子。
谢清枫红着眼睛按住了他的肩膀,后怕地问他:“你去哪了?”
“去哪了?”,冬歉茫然地看向自己手中的草药,“我看伤药不多了,就上山采了一点,这秘境有不少能治您伤口的草药,被我发现不少,还挺幸运。”
下一秒,谢清枫将他抱进了怀里。
冬歉能察觉到他的身子在轻轻颤抖。
冬歉的唇角缓缓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