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偏执雌虫捡到以后[虫族]
他总是感觉贺听枝无时无刻地都在自己的身边,直到对方工作的那一天,从对方踏出家门的那一刻起,谢予白的不舒服就开始放大开来。
他坐在客厅,茶几上凌乱地摆放了几份文件,是拿出来却又因为心绪不定而又重新地放下去的。
他总是有一种感觉,对方会推开门然后离开这个世界,而他只能遥远地追寻着对方的背影,看着对方和自己划下如此明晰而又深刻的沟壑。
“怎么了?”贺听枝快走了几步,走到他的面前,他的视线被遮住,眼眸底深刻藏着的情绪被狠狠地隐匿住。
谢予白冷眼旁观,看着贺听枝因为自己的一丁点变化而着急忙慌,自己就像是摆弄着一个人偶,而贺听枝就是情绪过溢出来的观众,因为他枯燥的表现而露出过度的关系。
这个认知他知道自己不对,但是又控制不住自己心底的这种恶意揣测,这些都像是黑水一样,一旦沾到,就被永远地留上了一层污垢。
“我们回去说吧。”谢予白深呼了一口气,“我有话和你说。”
他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
贺听枝还在惊讶于对方的一瞬间情绪变化,这一切变化的几乎是微弱的,就好像是风吹过。
是有一点点的奇怪的感觉。
贺听枝低着头,他乱七八糟想了许多,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还是重新闭上了嘴巴。
他时常会感到懊恼,因为自己在某时刻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嘴巴就好像是摆设,就只能够让误会变得越来越多。
不知道谢予白有什么话要和自己说。
他的心中忐忑地打着鼓,不太自信。
他对未来现在是越来越不安,不知道自己现在拥有的这一切会在哪一分哪一秒离自己而去。
这虚无的世界就像一只破烂的口袋,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可以填补完整。
谢予白想要牵住贺听枝的手,想起来刚刚态度不好,自尊心让他把从袖口伸出来的手指又重新地缩了回去,总是这样,缓慢地开始产生后悔,后悔冲动行事。
他心想:自己和贺听枝在一起很久,反倒是以前的隐忍全都不见,情绪很容易暴露出来。
但是,仅仅是犹豫这几秒钟,他的手指就被贺听枝抓住,覆了上去。
雄虫的指尖温热,裹住他的手,很有力量,好像是永远都不会撒开一样。
或许是自己多想了。
谢予白眼睛眨了一下,他勾着贺听枝的手,对方明明把自己抓得那么牢,怎么会突然放开然后消失不见呢。
为什么会这样想。
谢予白突然发觉,他每一分每一秒的犹豫都是对这段感情的不尊重。
但是他真的是很怕对方的离开,怕对方真的慢慢地从自己的世界之中抽离而去,去到他永远也都找不到的地方。
说来也巧,他俩出门就遇到了陆三巡。
陆三巡戴着口罩,遮掩的很严实,但是偏偏还要叫住谢予白。
“谢先生?”
贺听枝一开始没认出来是谁,但是周围有闪光灯一晃而过,而且主角还捂的如此严严实实。
一下就把大明星三个字联系到他的身上。
“陆三巡?”贺听枝声音里不确定。
谢予白微微顿了顿,目光有点诡异。
陆三巡是大明星,对各种目光早就习惯了,他早就在这里等着谢予白,但是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不搭理他。
也是蓝色眼睛。
陆三巡看向贺听枝,对方同样戴着口罩,眼眸的蓝色是很纯粹的颜色,似乎能将一切吞没,蕴藏着说不清楚的力量。
对方应该就是谢予白那位神秘的伴侣。
他看向谢予白总是敬畏而又害怕的,他本来以为以谢予白的性格,会选择一位雄虫来结婚,而这身份很大概率会落到自己身上。
没想到,居然被截胡了。
他的老板因此骂了他一顿,意思是他不争气,从第一次谢予白结婚的传闻来看,大多数传闻都是真的,只不过是试探大众的底线而放出来的。
谢予白的雄虫一直都在看他,陆三巡心想自己都准备嫁进豪门吃苦了,怎么还有半路截胡的。
因此他对贺听枝观感很不好,特别是对方也是蓝色眼睛,有种自己被当成替身的错觉。
谢予白面色忽然很差,被口罩遮住看不出来,眉头悄无声息开始紧皱起来,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哀怨而又不愉快的气息,好像是谁又惹他不高兴一样。
贺听枝不明所以,他想起来自己脑补的乱七八糟的剧情,他本来就极其容易多愁善感,这短短几分钟给他发挥的余地,大脑之中一时之间有点乱,心想:我不会被当成替身了吧。
我靠,那我真的是好惨。
惨不惨尚且不说。
谢予白看着贺听枝忍不住往陆三巡身上开始撇的目光,脸色愈加不好,像是吃了什么难吃的东西,他按捺住自己心底的那种不满意,浑身上下都是不高兴的,但是在外者面前,他依旧是捉摸不透情绪的掌权者,怎么可能随意地被轻易拿捏住情绪。
但是他的情绪却被贺听枝拿捏的死死的,对方的一举一动自己看来都是别有深意。
谢予白简直都要气死了。
贺听枝本来想要说什么。
但是还是没说出来,他有些晃神,想说的话到了嘴边戛然而止。
忘记了自己究竟是想要说什么。
忘记了自己想要说什么不知最重要的事情。
现在这副心不在焉的状态让谢予白联想起贺听枝在他自己的光脑备忘录里写的,“长的很漂亮的雄虫。”
也一般嘛。
谢予白深呼了一口气,他最近这段时间本来就脾气差,贺听枝心不在焉的状态、还有在他面前露出来无措而又茫然的神情,让他时常都无法发火,总感觉自己最近这段时间有点过于的无理取闹,确实是有一点过分了。
贺听枝确实没脑补那么多。
陆三巡长什么模样他在家里电视机都看过,尽管每次和谢予白一起看电视,看到陆三巡的节目,谢予白总是面无表情地把节目跳过去。
特别是过节的时候,经常会看见陆三巡的脸出现在各大卫视。
贺听枝就看着谢予白调电视机节目调的逐渐暴躁,最后调到一个新闻节目,这才罢休。
谢予白衣服穿的松散,他刚才在房间内嫌弃房间热把衣服全部都给脱掉了,现在走廊里的窗户都是打开的,猝不及防灌了一身的冷风。
贺听枝把对方的领口系紧了,拉链都拉到最顶处,最顶端的扣子被扣上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谢予白转头就走,他一分一秒都不想要在这里过多的停留,陆三巡还偏偏是没脑子的那种,他一句话不说,陆三巡却自然而然地开始接了过来:“谢先生,这是你的伴侣吗?”
问那么多干嘛。
谢予白面色保持不变,他心想可真是没有眼力见。
贺听枝逐渐看出来不对劲,他看了看陆三巡,又看了一眼谢予白,感觉现在的气氛突然之间有一些不太对劲,他忍不住地重新审视了一下现在的环境,他心想怎么感觉空气那么的尴尬呢。
贺听枝一下不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他刚刚走神了,好像错过了老师刚刚讲完题举个例子,答案呼之欲出,但是就是写不出来。
他看了一下谢予白,又忍不住看了眼陆三巡,他们僵持在这里好几分钟了,他和陆三巡不熟,谢予白看起来不是很想搭理对方的模样。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来打破现在的僵局。
“你好,我是贺听枝。我是——”贺听枝本来想要自我介绍一下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谢予白扯走,对方捂住他的眼睛,咬牙切齿:“走吧,留在这里干什么。我想要回去吃饭。”
贺听枝被谢予白扯着就走,他话说了一半,被迫停顿下来。
走到角落的时候,谢予白停了下来,他口罩撤了下来,面上表情还没有完全恢复成泰然自若的模样,竭力忍着。
谢予白强忍着,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平静和缓下来:“他有什么好看的?”
贺听枝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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