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的恋爱游戏
“儿子?”
江泊烟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控制不住情绪地激烈喘息着,眼底一片通红。
看起来处于随时就会失控的边缘。
“我头疼。”半晌,他慢慢地给自己寻找一个合适的借口,“妈,我今天喝了很多酒,我很难受。”
赵思佩关心则乱,立即紧张起来,将他的异样抛之脑后。
“我去打电话,医生马上就过来。”
等到她离开,江泊烟重新昏昏沉沉地坐回沙发,他知道自己刚才那副样子很吓人,但一旦听到路饮的名字,就无法控制自己不去生气。
“我不能生气。”
江泊烟烦躁地抓着头发,只有咬紧牙关,才能勉强压住胸口暴戾的情绪。
又是因为路饮!
路饮生来就是克着他的,他一定就是狐狸精。
国庆的七天长假结束后,路饮又开始了公司和学校两头忙的日子,生活被各种待办事项充斥,时间过得飞快。
几天后,他在宿舍楼下遇到一个不速之客。
是李轩。
见到他过来,李轩摘掉脸上墨镜,站在原地朝他招手,看着依旧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形象。
“见你一面还真是难。”等路饮走近后他说,“我在宿舍楼下蹲了你好久,大忙人,至少应该先通过我的好友申请吧。”
路饮问他:“有什么事?”
李轩轻咳一声,收起一贯的嬉皮笑脸:“说正事,是我主动去跟你爸解除了我们的婚约,因为这件事,我还被我爷爷狠狠揍了一顿。”
路饮:“我们根本没有婚约。”
李轩倒是很诚实:“是是是,什么从小定下的娃娃亲,那些都是骗人的。”
路饮看了他一会,开门见山:“江泊烟找你麻烦了?”
被他说中心事,李轩摸了摸鼻,显得无奈:“我的表情真有那么明显?不过好吧,你猜对了,那个混蛋这段时间天天来酒吧堵我,吓跑了我好几个男朋友,还以为是他暗恋我。拜托你了,一定要帮我跟他求求情。”
路饮:“你为什么那么怕他?”
“我只是不想惹麻烦,谁叫人家投了个好胎。”李轩耸肩,“我了解他,从小脾气就坏,你得顺毛撸,不能和他逆着来,不然准没好果子吃。说真的,哥们,有时候我挺同情你,居然被他看上。”
分明一个多月前,这两人还是势同水火、不死不休的敌对状态,没想到江泊烟会突然认栽。
简直颇有戏剧性。
“总之,你也自求多福吧。”
李轩说着,注意到路饮的视线忽然停在自己身后,眼皮猛跳,立即生出一股不妙的预感。他跟着回头望去,果然看到江泊烟脸色阴沉地站在不远处,犀利的眉眼用力敛起。
用口型说:“你死了。”
李轩苦着一张脸:“我完蛋了。”
很快,江泊烟迈开脚步,面无表情地用肩撞开面前的人群,大步朝着他们走来,越来越近。
“这小祖宗简直阴魂不散!”
李轩低咒一句,撒腿就跑远,留下一堆烂摊子让路饮收拾。
江泊烟的心情差到极点,他这几天一直有意避开路饮走,尽量不让自己去想他。他是被甩的那一方,无论如何都不会去吃回头草,但看到路饮和李轩在一起,愤怒的情绪还是无法再忍住。
他来到路饮面前,路饮却不看他,转身就走进了宿舍。
江泊烟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在他面前变得好脾气。
他沉默跟在路饮身后,手上拿着一杯刚买的咖啡,因为走得魂不守舍,咖啡液有些溢在他手背,江泊烟粗暴地用手指抹去,继续紧盯着前方路饮。
等路饮拿出钥匙准备打开宿舍门,他突然大步走向前,伸手捂住了锁眼。
路饮抬头,眼神和往常一样疏离。
“别用你这种眼神看着我!”江泊烟没来由得更加恼怒,语速飞快,“李轩那家伙是不是又来骚扰你,不用跟他客气,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你揍——”
路饮说:“他来和我解释解除婚约的原因。”
“是,是么?”江泊烟一愣,随即牵了牵嘴角,勉强挤出笑容,“算他守信,那你——”
“那你喝咖啡吗?”
他突然生硬地冒出这一句,说完自己都想打自己一巴掌。
路饮的视线往下,缓慢落在他手中那杯撒了快要有一半的咖啡上,半晌,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
听到他笑,江泊烟握着咖啡杯的力道骤然一紧。
他都要把咖啡递到路饮面前了,但路饮没要,不仅没要,还用像看着陌生人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他好像真的有点儿受不了。
第二十四章
身后陆续有同学经过。
江泊烟被他们探究打量的视线看得恼火,转头和路饮商量“我们进去聊”,但被拒绝。按理来说他受了这种气,应该转身就走,但脚底像是生了根,依旧犹犹豫豫站在原地,憋了一肚的话想要跟他说。
“行,就在这里。”他妥协,过会又问,“以后有什么打算?”
路饮:“应该跟你没什么关系。”
他语气冷漠,听得江泊烟额角青筋直跳:“多亏了我你才能解除和李轩的婚约,你还欠我一个人情。”
路饮这才慢悠悠地看他一眼,回答他最初的那个问题:“那就,先找个男人谈恋爱。”
这说了还不如没说,江泊烟被他气得呼吸不畅,分不清路饮是不是故意讲反话来气他,实则只是为了报复他选择宋央那件事。
如果是这样只能说明路饮心里有他。
也对,江泊烟心想,他长得那么帅,路饮当初答应他的告白,其实一点都不符合他冷冰冰的讨厌性格,难道就是因为其实一直喜欢他?
他被自己这个猜测吓了一跳,正胡思乱想的时候路饮已经拧动钥匙打开了房门,他反应过来立即伸手去拦,但迟了一步。
金属门在他面前被毫不留情关上,江泊烟后退不及,高挺的鼻梁险些撞上坚硬门板,又被扬起的灰尘呛到,狼狈地大声咳嗽了起来。
“操。”
江泊烟抬手想去砸门,路饮的几个室友正好上完课回来,他这才勉强忍住脾气,看了他们一眼扬长而去。
江稚余疑惑道:“神经病啊。”
他把门打开,见路饮也在,跑上去和他讨论江泊烟的异常,路饮让他不用担心,另一个室友插、进聊天,开玩笑道:“我怎么觉得他看上你了,好几次都碰到他在我们宿舍前乱晃。”
江稚余:“我也遇到过,真的心里有鬼吧。”
他们聊了会江泊烟,虽然嘴上说着调侃的话,但都没往心里去,知道都是玩笑话。之后江稚余话锋一转,和路饮提到谢迟,问他是不是真的要和盛驰合作。
他要是不说,路饮也不知道原来外面已经陆续传出“谢迟对他青睐有加”的言论,他是这个传言的最大受益方,不用猜,就知道是谢迟在暗中替他撑腰。
即使他们之间并不存在真正的合作关系,但也足够给宋海宁造成不小威慑。
思及此,路饮翻出谢迟上回送出的名片。
同一时间,谢迟放在桌上的手机微震。
他难得来到清河,白家铆足了劲为他接风洗尘,此时一家人围成一桌正在用餐,当屏幕亮起的瞬间,几人齐齐从桌前抬头。
入目是一闪而过的陌生号码。
白时闻坐在谢迟身侧,斟酌着提醒他:“舅舅,你手机响了。”
谢迟慢条斯理地擦净嘴,这才拿起手机去看消息,半晌他轻笑,说“有趣”,但又不跟白家人讲到底哪里有趣,惹得一众人绞尽脑汁去猜测。
自从被心照不宣地指定为谢迟的继承人,白时闻最近颇为受宠,认为自己是家里目前最敢在谢迟面前说话的人,为此得意洋洋过好一阵,便自告奋勇替大家问出心里的疑惑:“舅舅,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谢迟说:“只是遇到一个不错的晚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