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哥真棒[穿书]
一路上他过得昏昏沉沉,压根儿不清楚汽车行驶了多长时间,无法判断自己的大概位置。
外面响起说话声,闻录立马坐进柴堆中装死,门被推开一道小小的身影走进来,手里端着一个碗递到他面前。
是个瘦瘦小小的女娃,皮肤粗糙,肤色偏深,当地紫外线应该挺强。
她把碗塞进闻录手里,用眼神示意他吃。
闻录低头看看清汤寡水的粥,这是生怕自己有力气跑路呀。
闻录张嘴想问她点什么,女孩儿直接把碗怼到他嘴边,灌猪似的往他嘴里灌粥。
“咳咳咳……”
闻录差点被呛死,女孩儿见他吃完饭,满意地点点头,拿着碗直接走了。
人走了十几分钟,闻录仍未能缓过劲儿,胸腔时不时重重起伏,咳嗽两声,嗓音嘶哑。
他无语望天,把这些天受的罪劝归到盛荀彰头上。
盛荀彰,你不赔我一套房可说不过去。
第二天,闻录艰难地在柴堆里度过一夜,一套房已经升级成一栋别墅。
仍然是女孩儿给他送的饭,早上一个硬邦邦的窝窝头,差点没噎死闻录。
女孩儿开门时,昨天那个好.色男趁机偷看闻录,闻录装作毫无察觉。
中午闻录饿着肚子,嗅到外面飘进来的饭香,心里痛骂盛荀彰三百回。
他蜷缩在柴房里保存体力,门被推开一条缝,见他乖乖呆在里面不哭不闹,沉稳些的男人叮嘱好.色男:“我去领他们过来,你好好看着人。”
好.色男连连点头,“你放心,我肯定把人看好。”
对方不放心地再次嘱咐:“这票干完,到手的钱你想找什么样的都能找到,别在关键时候犯糊涂。”
“我就看两眼,哪儿敢做什么,这些道理我心里门儿清呢。”好.色男拍拍胸脯保证。
闻录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两人交谈声很小,断断续续听得到几个字词,连起来能猜到大概意思。
看守的人剩下一个,绝好的逃跑时机。
“碰!”屋内传来一阵响动。
绑匪倏地站起身,粗声粗气吼道:“干什么呢?”
闻录虚弱地开口:“我……我想上厕所。”
“里边儿随便选块地儿尿就是,城里人瞎.几.把讲究。”绑匪骂骂咧咧。
安静片刻,闻录忸怩地说:“我……我……我想上大号。”
绑匪想叫他在里面随便挖个坑,又记起对方手脚被绑着,脑中浮现青年雪白的皮肤,看上去比女人还嫩。
不能真刀真枪,擦点儿边,摸两把还是行的吧。
光是一琢磨,绑匪便浑身发热,好似瞬间进入酷暑,嘴里故意骂骂咧咧:“小白脸就是麻烦。”
他嘴上不情愿,开锁的手动作快得很,推门进去柴堆上竟然没人,绑匪大惊失色,后脑勺骤然一疼,迷迷糊糊间看到一道颀长的身影:“你……”
怎么解开绳子的?
闻录丢下手里的木柴,用绑他的绳子把绑匪捆起来,伪装成他还在里面的样子,能骗一会儿是一会儿。
他轻手轻脚往外走,迎面撞上一个老头儿从外面回来。
闻录心脏骤停,盘算起自己现在的战斗力能否撂倒对方,他肚子里空荡荡,走路感觉在飘,听说村里的庄稼汉一拳一个大学生。
“大壮?”老头儿偏了偏耳朵,没听到回答,疑惑地朝厨房走。
“听错了?大壮没回来?”
闻录双脚钉在原地,大气不敢喘,等老头儿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凭借他蜻蜓点水的舞步,悄无声息溜出院子。
“呼——”闻录万万没想到跳舞还能用来逃命。
算他运气好,老头儿是个盲人,两人距离不过一米,对方愣是没发现他。
转过身正要跑,腿上突然一重,低头一看。
同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四目相对。
是负责给他送饭的小女孩儿。
闻录:“……”
他收回自己运气好那句话,打脸来得太快。
一阵诡异的安静后,闻录想起他好像没听女孩儿说过话,有没有可能,这家人,老的瞎小的哑?
闻录迈开腿就要跑,向来沉默不语的小女孩儿突然开口:“哥哥你要跑了吗?”
闻录震惊,“你会说话?”
小女孩儿纳闷儿点头,“会啊。”
他蹲下来,和小女孩儿商量,“我们玩个游戏,叫捉迷藏,你数到一百来找我。”
小女孩儿一脸看傻子的表情,认真教育闻录:“骗小孩子是不好的行为。”
小小年纪就这么会扎心。
闻录左顾右盼,纠结该如何忽悠孩子,让她放自己走,小女孩儿忽然拉拉他衣摆,指了个方向,“一直往那边走可以出去哦。”
“你……”闻录瞳孔微张,错愕地盯着小女孩儿,“为什么帮我?”
小女孩儿一副小大人的样子,短短小小的手指指向闻录,脆生生道:“你好看。”
“漂亮哥哥不能给丑八怪当老婆!”
闻录大为震撼,含泪询问:“你身上有吃的吗?”
握着小女孩儿倾情赞助的水果糖,闻录跌跌撞撞往她指的方向跑。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一路过来那么颠簸,周围全是纯天然的山路,没有柏油马路,路基本靠山里人祖祖辈辈一脚一脚走出来。
从前虽然参加过登山运动,可这么原始的山,闻录生平第一次走,若非他坚持锻炼,跳舞,体力和平衡能力都不错,怕是早在山里摔无数次了。
金乌西垂,天幕染成耀眼的橘红色,倦鸟归林,每一声鸟叫都格外令人心惊,恍若催促死亡的倒计时。
闻录脚步飞快,由于下坡路,很难控制身体速度,其实他早已精疲力竭,但他深知自己不能停下脚步,无论是天黑,还是碰上另一伙绑匪,于他而言都是致命的。
脸颊和胳膊上的擦伤不计其数,闻录迅速给自己塞了颗水果糖,心里再次感谢小女孩儿的无私馈赠。
他的嘴唇发白,本就白皙的面颊此时更是白得像张纸,额角汗水不断往下落,衣衫已经湿透,山风吹过,冻得人鸡皮疙瘩爬满双臂。
视线逐渐受阻,体力快速消耗后,闻录再无法像之前那般集中精力,危险临近眼前他才猛然察觉。
电光火石间,闻录咬紧牙关,寒光闪过,月色下他的眼睛亮得惊人,恍惚能照进人心间。
手腕被用力握住,桎梏住闻录所有行动,闻录心头大骇,浑身发凉,知晓自己在劫难逃。
可下一秒,那道力将他往前一拽,闻录撞上一个宽阔温热的胸膛,鼻间充斥着熟悉的浅淡香味。
他愕然抬头,撞入一双浓墨般的黑眸。
“盛……盛荀彰?”
闻录难以置信会在此处碰上对方,莫非他是来找自己的?
盛荀彰挑了挑眉,“没大没小。”
把人放开,盛荀彰借着月色观察青年,即使不甚清晰,依然能看出对方目前情况有点惨。
递给旁边保镖一个眼神,对方立即脱下外套递到盛荀彰面前,盛荀彰拎起扔给闻录,“穿上。”
闻录确实又冷又饿,嘴上仍不忘怼人,“保镖大哥不冷吗,怎么不把你的给我穿?”
盛荀彰扫他一眼,“我怕你荒郊野外对我的衣服发.情。”
这狗男人还记着上次的仇呢,闻录披上过大的外套,没力气跟他计较,催促道:“赶紧走,我可不想在山里过夜。”
盛荀彰自然更不愿意,一行人将闻录围在中间,急速前行,然而闻录已是强弩之末,他本就饿得头晕眼花,又持续不停跑了一路,视线开始出现雪花点,胸腔如同破掉的鼓风机,大口大口喘息。
身体突然一阵腾空,闻录条件反射胡乱抓摸,试图找个支撑点。
“嘶——闻录!”
听到怒喝,闻录陡然松手,意识到自己刚才抓了一把什么之后,支支吾吾反驳:“谁让你不提前打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