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崽崽穿到娃综爆红了
年年很不喜欢感冒发烧,在他的认知里,这是让他最难受的一种病。因为在末世的时候,团队里的人被异化的人类或动物弄伤,领队会让人把受伤的大人或小孩推进医疗室里疗养,每一个病床都用厚实的帘子隔开,他看不到其他人,声音也很模糊。
但是感冒发烧是不一样的。
团队不会把他们分开,他们依然是呆在一起的。年年能清晰直观地看到,那些跟他一样感冒发烧,但是有爸爸妈妈的孩子们,是怎么跟爸爸妈妈撒娇的。也能看到,他们的爸爸妈妈是怎么照顾、关心、心疼他们的。
他们难受了,会有爸爸妈妈哄着,好像哄多少句都不会烦,那些爸爸妈妈仿佛有用不完的耐心。药的味道太难闻,他们也会有爸爸妈妈像变魔法一样,从口袋里变出糖果来。
就是很不一样的。
年年从来都没有感受过那种...感觉,好像有爸爸妈妈的孩子,感冒发烧都能好的快一点。不像他那样,每次都是孤孤单单地缩成一团,单独坐在角落里慢慢地熬着。
没有人会管他。
也没有人来问他一句。
他就是一个被所有人都不在意的累赘。
因此,意识到自己又感冒发烧的年年,委屈巴巴又可可怜怜地垂着小脑袋,像掉小珍珠那样,簌簌地掉眼泪。
这样的年年将准备喂药的两人吓到了。
因为在谢寒山的认知里,年年是一个很乖的崽崽,除了那次误会傅小洲,他从没见年年这么难过地哭过,呜咽的声音像一只找不到家人无助又难过的幼兽。
“呜呜呜,呜呜呜,鸽鸽。”
“哥哥在这呢,年年怎么了?”谢寒山放下药液将年年抱过来,“年年是不是很难受?还是我们吵醒年年了,年年还想睡觉?”
年年哭起来也是很乖的。
他好像不会大发脾气,哭泣的声音低低的,充满了无助、难过、委屈和疑惑,乖得令人心疼不已。
意识到这是谢寒山的怀抱,年年抬起通红的小脸,泪眼朦胧地瞅了他一眼,继而又将小脑袋搭在谢寒山的肩膀上,难过地抽泣着。
哭声让整间屋子都染上了悲伤的基调,谢梨邈跳动的心仿佛撞到了一把巨大的剪刀,顷刻间裂成两半,她喉道间也被塞满了棉絮,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
“年年,哥哥在这呢。”谢寒山又重复一遍,“不要害怕,年年是做噩梦了吗?”
年年抬起小手给自己擦眼泪,可眼泪越来越多,年年的手心都湿了,他抽噎地扬起小脑袋,眼睛红肿,看起来很可怜。
“哥哥。”
“嗯?”谢寒山温柔地应他,将全部的耐心都给了他的小外甥,“年年怎么了?”
“年年…年年生病了。”巴掌大的小脸红扑扑的,年年怯怯地拽住谢寒山的衣服,“哥哥,阔步阔以、不要、不要丢掉年年。”
在末世时,年年听过跟他一样大的小孩,问他为什么没有爸爸妈妈。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怯生生地不说话。
大家就会开始猜,猜是不是他的爸爸妈妈不想要他,就把他丢掉了。
年年听过很多这样的话,有时候他看着别的爸爸妈妈照顾生病感冒的小孩,也会想是不是...他真的很不好,很拖累人,所以他的爸爸妈妈就把他丢掉了。
谢寒山很心疼,听到这话,抽过纸巾给崽崽擦脸,回答的语气依然温柔:“哥哥不会丢掉年年,哥哥说过了,哥哥最喜欢年年了,会一直陪在年年身边,陪着年年长大。”
年年并没有因为这句话停止哭泣,这样的话并不能让他变得有安全感。年年仍然很难过,双眼泪汪汪的,眼泪被擦掉的同时很快又冒出。
“哥哥,年年似不似很不好?”
“年年是最棒的小朋友。”
或许是这一次感冒来的太猝不及防,又可能是年年的疑惑已经在心里藏太久了。听到谢寒山的话,他又抬起小手给自己擦眼泪,声音小小的,更多的是怯。
他想听到一个答案,又怕听到一个答案。
“那为什么、为什么..”年年断断续续地问,“年年的爸爸妈妈,不要年年?他们为什么..为什么要丢掉年年?”
哀伤的曲调在这一刻弹奏到全曲的最高潮,房间里所有的氧气仿佛瞬间都被抽走了,谢梨邈紧绷的情绪被年年的话划破口子,她的眼眶骤然湿润,双手颤着,声音也颤着。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爸爸妈妈,从来都没有不要年年。”
年年就是年年。
下章相认。
第51章
房间内被抽走的空气瞬间又重新充盈。
谢梨邈眸光涟涟,攥紧的手试图去捱近年年,却又在即将接近前放下。
看到那份忽然收到的鉴定报告时,没有人比她跟顾清俨更理解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了。三年前,警方给出的搜寻结果是下路不明,她站在环山路道的栏杆边,凛冽的风割破她苍白的脸颊,裹挟着无边无际寒意的薄雪,像要把她拖进寒气渗人的冰窟里。
她僵滞地听着搜寻已久的警察说:“如果按照他们说的,是从这里抛下去的。那么请先生和夫人,暂时先做最坏的打算。”
几方介入,都搜寻无果。
到最后,只有他们还在坚持寻找,一直到前天才等到了那份鉴定报告。
来的路上,她跟顾清俨都一致认为,年年刚失去养育他长大的奶奶和叔叔阿姨不到一个月,现在的状态可能还不太能接受他们贸然的相认,而且他们缺失错过了这么多年,他们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至少还要再等几天,等他们渐渐熟络,等年年也渐渐开始打心底接受他们的靠近时,他们再说出的真相。
可年年说出那句话时,却径直戳破了谢梨邈的心。计划仿佛永远都赶不上变化,她嗓子干哑,葱葱玉指颤抖,面容看起来很憔悴,好似生病的那个人是她才对。
“年年,对不起。是妈妈不好,没有保护好年年,让年年不开心。”
一字一句分外清晰,缓缓地传入还在哭泣的年年耳中:“但是爸爸妈妈从来都没有不喜欢年年,也没有想过不要年年,甚至是抛弃年年。”她坚定道,“年年一直都是我们最重要的宝贝。”
听清的年年整只崽都愣住了,眼眶里的泪珠甚至都忘了要掉下来,小卷毛也呆呆地翘着,两只小短手缓缓松落。
谢寒山也有些错愕,但更多的是坚定,他掷地有声:“对,年年一直都是我们谢家最重要的宝贝,我,大哥,还有年年的爸爸妈妈。”他顿了下,“也就是我的姐姐,姐夫,一直都很爱很爱年年,永远不会丢下年年。”
隐藏的秘密被切开一个剖面,所有事都渐渐变得有迹可循,最后一点收敛也随之泯灭。谢梨邈坐过去,温热的指腹先是给年年擦干净泪痕,接着才摸了摸他的脸。
仿佛将他当成了襁褓中的婴儿,力道温柔克制,像羽绒一般拂过。
“年年,我们不是来花花村玩,是来看你,来找你,来带你回家。”谢梨邈说,“我在村尾抱着你哭了,那是因为妈妈真的很想你,在这之前妈妈已经三年没有抱过你了。每一天妈妈都在想,你在哪里,你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好好长大,有没有按时吃饭睡觉。”
“想念是妈妈和爸爸的事,妈妈和爸爸都希望年年过的好,过得很好很好。”
她说着说着,晶莹的眼泪就从眼角滑落:“我们一直找不到年年,用了很多办法都找不到。在你小舅舅给我们发消息的半个小时前,我和你爸爸已经决定好再去甲岭找年年了。”
“幸运的是,我们收到了你舅舅发来的消息,赶在昨天来了花花村找你。我们也很想立马跟你相认,但是我们总是顾虑太多,担心太多,我们想先留在花花村陪着你,等你慢慢跟我们熟悉了再跟你说真相。”
谢梨邈哭得时候也是极温柔的,她仿佛就浸润在温婉二字里,一言一行都将这个词彰显的淋漓尽致。她的眼泪落在绸面的浅杏色长裙间,像水墨晕开的勾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