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老攻,但男妈妈
说到这儿,唐约忽的收起了一切软弱,淡淡道。
“我救不了他一只手,就一定要李蔷开也赔他一只手,或者两只手。”
“在那之后,我必定离开明山镇,此生绝不再回来,也不会在聂哥面前惹你生气。”
他面上已平静地收敛了悲伤,反而是那身上锋芒,已渐如一把刀子般慢慢从裹藏中隐现。
果然是唐大侠啊。
哪怕少年时期,也是说到做到、绝不拖泥带水。
而我只道:“好,现在你去处理伤口吧,早点找到那李蔷开,你也能尽快离开这儿。”
可我看他还是站在原地不动。
仿佛平静归平静,难受归难受,他还在消化呢。
我就有些忍不住道:“你当初和朋友去投奔那动明帮的许亮明,他已经延揽了你,此刻你离了明山镇,再去投奔他,加入动明帮,不好么?”
唐约见我试图给他指出一条行得通的路,微微一愣,随即笑道:“我不想投奔他。”
“他不好吗?”
“他挺好,也很强,但强者总归有点傲慢在。我不喜欢太傲的人,也不喜欢寄人篱下的日子。”
我忍不住瞪他:“他傲,我就不傲了?”
唐约见我好像没那么生气了,忍不住偷眼瞧我,笑道:
“聂哥当然也有傲气在,但聂哥是傲上而不侮下、欺强而怜弱的人,我第一次见聂哥时,看见的先是你的温柔,所以你再在我面前傲,我也总会想起第一次见面……”
我当时施粥遇到一些乞丐对我挑挑拣拣,我那脾气怎么忍得了?当场我就骂的他们狗血淋头,哪儿来温柔啊?你这个是滤镜你知道吗?
我很不自然地冷声道:“别废话了,先去找梁挽处理伤口,找到李蔷开你就离开镇子,别再把麻烦引过来了。”
唐约沉默片刻,重重点了点头,终于转身离开了。
等把这小祖宗送走,我才算松了口气。
等和县衙派来的捕头交接了情况后,我再回到客栈,天色已然从全黑到了清亮明透的早晨,我却累得只想一脑袋沉下去,躺在床上不起来。
我睡了整整一天,醒来后已经是晚上了,等醒来的时候,才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景象。
某个人,好像一直在我的房间门外等着呢。
我也懒得穿袜子,直接光着脚出了门,看见梁挽在外面搭了两个板凳,这么高高长长的人,居然就睡在两条凳子上。
我疑惑道:“这秋冬天气凉飕飕的,你躺外面干嘛?你现在已是我的伙计,小错也已给你介绍了独属你的厢房,你不去房间睡,跑到我的房间外面睡板凳?”
让别人瞧见,还以为我这个老板苛待员工呢。
梁挽苦笑一声,忽的背部一绷,从那长凳上鲤鱼一翻,正好直挺挺、凌落落地站在了我跟前。
“我明天会去自己房间睡,但今天我只想在院子里睡,这样只要你一醒过来,我就能马上醒过来了。”
我瞪他:“我一醒来你就找我?干什么呢?”
万一我有起床气,不想和你说话呢?
梁挽道:“你与唐约说过话后,他好像有哭过。”
我嘲讽道:“哦,原来你是怕我欺负了唐大侠啊?”
梁挽摇摇头:“我与他交情不深,并不了解他。可我发现他哭了以后,你回来一路上心事重重,我用言语逗你,你不骂回来,但你到处捏东西,捏断了路边桃树的几根树枝,捏下了好些个枫叶,我故意在你面前晃来晃去,你也不打我,反而咬起自己的手掌,把掌心都咬红了。而像你这么有领地意识的人,我在你房间外躺了半日,平日里你早就一脚踢翻我的凳子了,你居然容我躺了这么久,还和和气气地瞪我,平平静静地嘲讽我。”
他很担心地看我:“你和唐约谈过后,就真的很反常……很不对劲,你到底怎么了?”
……我怎么了?
你要不要问问自己怎么了?
感情你没被我骂,没被我抓,就很不习惯,你故意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你是存心找挠吗?
我瞪着他:“我累了,你滚吧。”
梁挽嗤笑一声,像只大狗一样伸伸筋骨,抖擞开疲意,就转身走了。
我还以为他真就这么乖乖走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他端着一盆热腾腾的水进来了。
“天气有些凉,不如泡个脚吧。”
我一愣,还没答应呢,他就端着热腾腾的水进屋子里去了。
眼看着他把脚盆放在床边,自己则坐在小板凳上殷殷切切地等我。
那我还等什么?送上门来的服务我不要谁要?
我一脚冲进去,让美好的水温把两只脚彻底包围,一下子就觉得那股热意从四肢百骸渗进去,然后我忍不住发自内心地长舒了一口气。
泡脚……好舒服啊……
可我马上就看到,梁挽从低处仰视着我,一脸的微笑。
我马上收拢舒服的神色,面无表情道:“你这端水的功夫倒是很勤快,看来是有些做伙计的潜质的……”
梁挽笑道:“端水我试过,捶腿我还没有,聂老板能不能指点我一下?”
我眯了眯眼:“指点是可以,但你这样殷勤是干什么?”
是不是憋了什么坏主意啊?我限你三秒内投降坦白哦。
梁挽笑了笑,目光仿佛闪闪发亮:“当然是……讨好你。”
我翻了个白眼:“我都让你留下来了,你讨好做什么?”
梁挽叹道:“之前讨好聂老板,是因为我想留下来,想给自己找一个暂时的栖身之所。现在我讨好你,是因为我想让老板开心一点,同样的讨好也可以有不同的目的,聂老板,不需要这么紧张的嘛……”
我嗤笑一声:“我紧张什么?该紧张的人是你才对。”
“嗯?”
猝不及防的,我忽然猛地一伸脚,脚尖骤然抵在了他的肩膀,让他无法再从板凳上忽然跳起来!
可梁挽也出手很快,几乎是在瞬间就判断了我的脚尖位置,然后立刻伸手,却只稳稳托住了我的小腿,不让我继续踩下去。
而在做完这一切的动作后,正在我找到了一丝丝熟悉的居高临下的践踏感后,他忽然危险地一笑,五指微动,指尖从小腿渐渐滑到了膝后。
妈呀他又要挠我膝盖!
我立刻面无表情地把足尖沉入水盆中,他却瞬间动手,五指侵入水盆,稳稳地握住了我的脚踝。
我挑眉道:“你干什么?”
梁挽面色微淡:“聂老板明明说了以后不踩,却先动脚,这不好吧?”
我瞪着他: “可你从刚才开始一直维持紧张紧绷的姿态,你又在等什么、想干什么呢?”
梁挽沉默片刻,似乎不知该不该说。
看来他是有话想说,借着泡脚才能把这些话说出来。
见他犹豫,我干脆要抬起另一只自由的脚,欲踩在他那只握着我脚踝的手掌上!
可在他面上叹息的时候,他的手却狠而稳地在足踝一揉,另外一只手在脚心的穴道那么一揉!
立刻,一种异样的酥痒麻利,从脚尖那处无可抑制地摇曳,犯禁地蔓到了小腿和大腿,我不由自主低低哼了一声儿,身上都有些犯软发酥,简直像神经末端被人把控着一直用放电刺激,仿佛被强行撑塞入了许多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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