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当纨绔[穿越]
他的每个动作都很随意,但看起来却又有种说不出来的赏心悦目。萧珩垂着眼睫盯着他的小动作,心说这小孩还挺矫情,怕不是个金贵又难伺候的主。
“最后一个。”萧珩哼笑一声,尾调上扬。
“我不是小孩,没必要怕你。”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两人年纪差不了多少,就算他是坏人,也造不成多大威胁。
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些,萧珩对这句话不置可否,“那你说说你几岁?”
“十六。”
“巧了不是,我十八,比你大两岁,这还不是小孩?”
“你十八岁?”温时看着他,明显不信。
“虚岁,不行?”
“可以。”
温时点头,“如果这么算,那我虚岁十七。”
“十六就十六,非要整十七。”萧珩嘀咕。
温时不想浪费时间同他争论此事,“你伤还没好,再躺会儿,我去给你拿药。”
正要起身,却被床上的人一把拉住:“等一下——”
萧珩顿了顿,一下卡了壳,怔怔地看向自己抓着的那只手臂,一时间忘了要说什么。
温时转头,问:“怎么了?”
“没……就是想问,还不知道恩公叫什么。”萧珩讪讪收回手。
温时因为这声恩公愉悦地弯了弯眉眼。
“我叫温时。”他问,“还有什么事吗?”
“没……”
温时点了点头,抬步往外走,五月的天已经有些热了,方才他还在菜园地里捉虫,觉得有些热就把外衫给脱了,此刻才觉得有些不妥,怎可以衣衫不整地在生人面前晃荡。
幸运的是,那个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的家伙好像是个不拘一格的人,这么久了对方似乎没发现异样。温时下意识回头,发现之前还颇有些傲气的人正靠着床头,盯着自己的手发呆。
“……”
原来是个呆子。
温时摇了摇头,迈步出去了。
这是一间农家小院,修在葫芦村最边缘的地方,临近低洼和小溪。葫芦村四周全是山谷,悬崖峭壁高耸入云,出谷的路很陡峭,村中一般自给自足,很少外出。
喝完了药,温时重新替萧珩把了次脉,越摸越惊奇。萧珩本来百无聊赖地四处瞎看,但面前这个少年一会儿摸摸他的手心一会儿挠挠他的手腕,甚至还得寸进尺地摸到了手肘和小臂……
他自小习武,浑身上下没一处不是硬的。身边的人,不是跟他一样的武夫,就是萧洄那种婴儿肥还没完全褪去的小娃娃。温时是他遇到的第一个“软软的”的同龄人。
如果差一岁也算的话……
想起方才手中的触感,萧珩没忍住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好好的一个男儿……”
温时忽然抬头:“你在小声说些什么?”
萧珩有些赧然,但面上依旧不变,说:“你还要摸我多久?”
温时一顿,神情复杂地看向他。
萧珩懵了,天,他这说的算是什么话啊。
现在撤回还来不来得及…
“你身上多处骨折,之前我已经帮你接过好多地方,没想到还有。除开这些能看得见的外伤外,你内伤也挺严重的,村里也没什么有用的草药。”温时道。
他刚将人捡回来那会儿把过一次脉,配药疗伤什么的纯粹是死马当活马医,本以为这人会在疼痛中无声无息地死去,可谁知竟然才第二天就醒过来了。
这可真是个奇迹。
“我大致看了下,你的内伤一直在慢慢修复,或许是跟你习武的内功有关系。但是外伤就没那么好运了,你的双腿刚被我接上不久,上面还有许多擦伤和淤青,总之情况不是很乐观。”
说到这,温时讶异地看向他,目光中带着一丝好奇。
“带着伤还大幅度动作,你是感受不到痛吗?”
萧珩:“……”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痛了。”萧珩咳嗽一声,偏开头不与他对视。
“痛还不快躺下,想让病情加剧吗?”
“……哦。”
现在这个,跟之前才醒过来浑身充满戒备的人好似不是同一个。温时默默想着,趁着人醒了能得到反馈,伸出手轻轻在他大腿上按了按:“这里痛不痛?”
那人支支吾吾地一声:“还行。”
“还行是痛还是不痛?”
“……痛。”
“啧。”
温时余光瞥见他拿胳膊将自己的眼睛给挡住了。
从悬崖上摔下来,能活命的几率非常非常小,就算侥幸存活,想必也伤得不轻。温时不敢大意,凝神将他身上每一块骨头都摸了一遍,确认再无隐患。
一开始的时候,躺着的人还愿意配合着回应 ,后来大概是觉得太烦了,这人逐渐没了声。温时也不强迫,经过前面几次的试探,他已经大概摸清了萧珩的性子。
反正他不问,这人是不会主动喊痛的。
虽然不吭声,但身体下意识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不过片刻,温时已经对这具身体清楚透了。
这份安静一直持续到摸到左手拇指下方那块骨头时,温时握着的那只手颤了颤。
“疼?”
手中的这块骨头确实有些凸起,一般来说指骨是最难伤到的,他检查这里只是顺便,但没想到真的会出问题。
这可真的是…
只能说这具身体给他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
温时食指与拇指按在那块骨头上,又问了一遍:“很疼?”
“不疼……”
温时奇怪地望过去,发现对方不知什么时候将脸遮得更深了。以他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瘦削锋利的下颔,以及上下滚动的性感喉结。
“我生来指骨有异,那里没问题。”那人闷闷道。
温时点头,怪道:“那你抖什么?”
萧珩闭上嘴没说话了。
温时觉得有些奇怪,顺手又探了探他的脉搏,发现这人心跳很快。对方似乎察觉到他在干什么,略显慌张地将手往后抽了抽。
力气很小,没将手全部抽离。
其实有点脱出范围了,这人可能自己也意识到了,又默默地将手递了回来。
塞进他的手中,放好,刚好回到方才摸指骨的姿势。
温时:“……”
他这才发现,两人现在的这个姿势有点亲密。自己几乎是双手捧着对方的手,因为检查的仔细,每个地方都会摸一遍。
就好像……
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了。
温时沉默,抬眼过去,看到了对方不小心露出来的、通红的耳垂。
“……”
“怎么不摸了。”
温时神色极其复杂,他轻轻收回手,说:“今天就到这吧。”
萧珩不无失落地说:“好吧。”
温时一脸怀疑人生地出去了。
……
……
温时一个人住,房间不多。昨晚他将萧珩扶上床后,自己在床边对付了一晚。今天人醒了,明显不能再这样。
他从柜子里往外搬棉被的时候,能感觉到身后紧跟的视线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
“你今晚在床上睡,我去外面的吊床上睡,有事喊我。”
萧珩目光跟着他转,遗憾道:“我可以睡地上,我是说你来床上睡吧,毕竟你才是主人。”
“不用,你是病人,不方便。”
温时匆匆撂下这句搬着棉被就要走,然而他再快也不能快过别人一句话的事。
“温时。”
被叫住的时候,温时几乎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从脊椎到尾椎,酥酥麻麻的,差点站不稳。
这声音简直了……
温时回头,看到床上的人正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这眼神他熟悉,村口那只大黄狗每次见他要离开时就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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