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攻在虐文世界搞钱
他觉得气管被黏腻附着,一口气都难以喘匀。
几次急促的呼吸后,心口传来猛烈的跳动,脑神经连带着尖叫般地疼痛起来。
应彬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不只是情绪要崩溃了,整个人身体状态也到了崩溃边缘。
他低低地哭出了声:“我应得的,我应得的……”
陷入了梦魇一样,只呢喃着这四个字。
应铉海到底是做父亲的,看应彬这样,即便是觉得他蠢而想生的气,也都先尽数散了。赶紧叫人把应彬送回家,叫上家庭医生好好调养。
他知道是应彬的错,但也觉得对于孩子的刺激太大了。
思考良久,他决定和路澄私下见一面。
等路澄到达瑞慈,被应铉海的特助带着去见他的时候,也第一次走进了瑞慈高耸的办公大楼。
站在总裁专用的直达电梯里的时候,路澄在想应铉海到底想和他说什么。
怎么维护应彬?还是怎么找借口镇压他。
等终于坐到应铉海对面的时候,他近距离地看着应铉海斑驳的白发,和眼角的皱纹。
是个很有威严气势的老头,鹰视狼顾,即便脸上带着病容,可还是能叫人心底颤抖,提高警惕心和注意力。
问好之后,陷入长久的沉默。应铉海想给路澄压力,但路澄,实际上一直观察着他。
从脸上打量到穿衣,垂眸看着应铉海不自觉会发抖的手,手背青筋鼓起,密密麻麻纵横着青色的血管,在松弛带皱的手背上更显得夺目。
他是个比自己实际年龄,还要老很多的老头。
路澄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
应铉海也在观察路澄。他看着路澄微微下垂的外眼角,看着他面无表情时候无辜甚至带着丧气的神色。
看着路澄一头自然卷,看着路澄慢吞吞擦着自己的金丝眼镜,戴在鼻梁上。
应铉海收回目光,声音喑哑:“我替应彬,像你道歉。他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很遗憾没有教好他。”
路澄沉默着。
应铉海拿出一份协议。
“如果你同意并且允许的话,我会出面和云途那边谈,《垂死公示》和《通天塔》两本书的链接和过往收益,全部转到你询苍的笔名下。”
路澄抬眼,盯着应铉海。
应铉海还是很大方的,也是知道不出血这件事情没法和解,不和解瑞慈就没脸了。
“至于精神损失费,我会叫律师拟给你一个合理的价格。”
他也确实要大出血:“我听说你在开影视公司,我会赔偿两个影视制作工作室,和一个特效后期工作室给你。”
“你可以自己挑,挑盈利高、账面资金周转快的工作室。为了避免员工有反对意见,工资福利等资金开销,瑞慈仍然承担。但产出只属于你的公司。”
路澄笑了一下。
真的是狠狠放血。
钱在哪里,爱在哪里,怎么能说应铉海不爱应彬这个儿子?
两个影视制作工作室和一个特效后期工作室,路澄知道应铉海的心思。是的,如果路澄接不下来,橙子喝喝直接被拖垮。
但给就是给,一旦路澄能带得起来,橙子喝喝直接少奋斗十年,带着已成型的工作室叱咤风云,嘎嘎捞钱。
路澄看着给的赔偿,觉得嗯还挺有诚意。
应铉海也提出要求:“我希望这件事情,就能彻底结束。小彬没有分寸,但瑞慈还是要脸的。”
“……你也不用因为这个,接近小彬,骗他的感情。”应炫海还是没忍住,这么说。
路澄本来在想挖哪几个工作室回去的时候,冷不丁听到这个话,无语住了。
他看着应铉海:“我没有。”
面对着应炫海压迫中带着不信任的眼神,他笑了起来:“我不相信爱情存在,怎么可能用爱情骗谁呢?”
“应董觉得爱这玩意儿是存在的,是因为您妻子是文坛才女,她的作品改编影视,在前期帮助您在娱乐圈立住了地位。”
“而且她长得好看,名声好,人脉资源广,家境也不错。如果不是因为这些,你也不会爱她吧?”
路澄说得很直白。
“爱情不过是利益交换。其实,世界上根本没有爱情这个东西。”
应铉海蹙眉:“你不能这样说。”
云瑞慈去世之后,应铉海是靠着对她的爱才活下来的,这么多年,也是靠着对于她的爱,才把取着她名字的瑞慈办成这种规模的。
爱情是他赖以生存的东西,怎么能被谁轻易否认掉呢?
“如果没有爱情,婚姻是什么?生出来的小孩又是什么?”
应铉海是真的刻骨铭心地爱过一个人,也是真的深刻真切地被爱过,所以他话里甚至带着不符合年纪和地位的天真。
“难道你要说你父母之间,没有爱情吗?”他居然这么问路澄。
路澄一下子就被逗笑了。
他看着应铉海眼角的皱纹,看着应铉海的白发,听着应铉海对于“爱情”的解读,一时之间既觉得荒诞,又觉得可笑。
“我六岁的时候,爸妈离婚了。”
应铉海顿了一下:“抱歉,我不是故意要你难堪的。”
“不,那并不难堪。应董,你知道真正难堪的是什么吗?”
他喝着桌上的茶,像是闲聊一般,对着应铉海说出了他一直埋藏在他心底的那件事情。
“我十二岁要去异地上寄宿初中……”
那时候,他第二天就要赶车去寄宿学校。
前一天晚上,路瑶萍做了一大桌子菜,不停地夹菜给他,叫他吃。
对于他小小年纪就要一个人去异地,上的还是寄宿学校,路瑶萍肯定是不放心的。
但她还是为他高兴。
不仅是因为那个学校是路澄参加考试考上的,也是因为那个学校封闭化管理,教学质量很高,对孩子的成长总是有好处的。
更重要的是……在路瑶萍高兴地喝了一点红酒后,她说出了更重要的原因。
“这样你就能远离那个男人了。”
她垂着眸子,脸上是笑着的,眼底却带着水汽。
“没有什么比寄宿更好的了,他想见你都见不到了。呸!只知道缠着我们……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当初没有选择,但凡有选择,我也不会和他结婚,真的是恶心。”
她深吸口气:“好在现在一切都好过来了。”
路澄心不在焉地啃着排骨。他这么一走,和妈妈或许只能半年才见一次了。心里总是不舍的。
见妈妈情绪不好,他急忙安慰妈妈。
“没事儿的,妈妈。就像你说的,一切都好起来了。你现在是财务部的副主任了呀,对不对?路主任?”
他努力逗妈妈开心。
路瑶萍情绪好了一点儿,看着路澄吃东西,看得目不转睛。
他们在路澄六岁的时候离婚,而路澄对于六岁之前的记忆,其实记得并不太清楚。
很多事情都是朦胧的,都是带着虚白的色调的。片段式的记忆里,有痛苦也有和妈妈和猪的一点快乐。
可有一件事情,到底是如噩梦般笼罩着他。
或许那只是路澄小时候做的一个梦,是假的。
可此时,在他即将离开妈妈,离开这个小小的家的时候,他到底还是问了出来。
“妈妈,我这些年,其实一直在做一个梦。”
路瑶萍听着他的声音,似有所觉,手止不住地开始发抖。
路澄:“白色的山压过来,我没有办法喘气呼吸,我想跑,但是跑不掉。”
“这个梦,我做了好久好久了,从一年级到六年级,我一直在做这个梦。”
他在妈妈破碎的眼神里,继续恳求:“妈妈,你告诉我。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记错了,那所谓的白色的山,是我爸爸按在我脸上的枕头吗?”
“他曾经想杀了我?”
路瑶萍把他抱在怀里,眼泪和颤抖一并袭来。她问:“……你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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