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八零香江当巨星
仔细听,还在哼着轻快的小调。
家俊拿了杯子站在他旁边接水,笑问:“什么歌?好像没听过。”
宋禹歪头看他,咧嘴笑道:“我老家的歌。”
只不过是三十年后的。
说着,不由自主朝他腰下瞥了眼。
家俊木着脸道:“睇乜?”
宋禹抬头对上镜子,轻咳一声,促狭道:“家俊,有点东西嘛!”
正打开水喉接水洗脸的家俊,转头瞥向他,嘴角一勾,冷不丁手一挥,将手心的水,洒在他脸上。
宋禹猝不及防间,只觉得脸上忽然一阵清凉,他闭眼轻呼一声,又猛得睁开眼睛,嘿嘿笑着用打湿的手去抓家俊脖子。
家俊一边躲一边去推他。
两人就在这小小盥洗室里打闹起来。
“你放开!”
“不放!”
“信不信我把你甩出去!”
“你有本事甩啊!”
周家米推开门,看到的就是家俊半趴在盥洗池前,宋禹压在他背上,攥着他脖子,看起来战况正酣。
“你们做乜?”肥仔米双目一瞪,急忙上前,一手拽开宋禹,一手推开家俊,矮胖的身躯,往中间一站,满脸怒气看向两人。
宋禹和家俊不料忽然冒出个人,面面相觑,忍不住噗嗤笑出来。
“还笑?要是让三爷知道你们两个在这里打架,指不定要怎么罚你们。”说着又板着脸看向家俊,“家俊,阿禹现在是我们周家班的台柱子,你粗手粗脚弄伤他,影响拍摄怎么办?”
家俊一时噎住,嚅嗫着半晌一句话没说出来,最终无语地看向宋禹。
宋禹勉强憋住笑。
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会被周家米拉偏架,他轻咳一声,勾唇坏笑,故意道:“家俊就是仗着自己个高力大欺负人。”
家俊双目微微睁大瞪向他,抬手朝他虚指了指。
周家米见状,把他的手打开,昂头狠狠对他瞪过去:“怎么?我在这里,你还想动手?家俊你平日闷声不响的,什么时候学会欺负新人了?”
说着就要抬手去揍人。
宋禹见周家米当了真,赶紧抓住他的手,笑嘻嘻道:“米哥米哥,我开玩笑呢,我和家俊刚刚就是闹着玩儿,他什么人你还不清楚,怎么可能欺负我?”
家俊无奈笑道:“米哥,刚刚你进来看到的,到底是我欺负他,还是他欺负我?”
周家米想到刚刚的场景,回头狐疑地看了眼宋禹,木着胖脸伸手在他头上拍了下,没好气道:“差点叫我当真,我说家俊这么多年都好好的,怎么忽然欺负人了?敢情是你看我们家俊老实欺负他?”
老实?
那也有点言过其实。
宋禹嘿嘿一笑,越过周家米走到家俊身旁,微微垫脚揽住他肩膀:“米哥,我住在这里,多亏家俊照顾。你放心吧,我们好着呢。”
家俊歪头觑眼看他。
他挑挑眉,对上他深灰色的眸子,手上微微用力攥了攥他:“家俊,你说是不是?”
家俊被他戏弄,满脸无奈:“你现在可是我们周家班的宝,我不把你照顾好,三爷得拿我是问。”
“没错!”周家米点头,“你们赶紧收拾了赶紧跟我去片场,这部片子十几天就得拍完,一点都不能耽误。”
“嗯。”
宋禹不敢再开玩笑,洗了把脸,匆匆换了衣服,与家俊一起坐着周家米的车,朝清水湾片场赶去。
这部《少年陈真》剧情很简单,讲的是拜在霍元甲门下的陈真,年少轻狂,总喜欢打抱不平,在上海滩得罪日本人,对方派出武艺高强的武士来挑战他,最终少年陈真凭着意志力险胜,也在上海滩一战成名。
故事是没什么看点,周成忠本也不擅长讲故事,拍摄重点只能在武打动作上。
宋禹也知道这部戏唯一的看点,就是自己这个横空出世的新人,而自己在这部剧情乏善可陈的戏中,能发挥的也只有武打动作。
然而要排除亮眼的武打动作也并不是那么容易。
短暂的十几天,哪怕周成忠和周家米一起上阵,光是在武打设计上,都很吃力,更别提还要排练拍摄。
整个剧组每天一早开工,天黑才收工。为提高效率,每天收工后还要去剪辑房,将当天的片子拷贝好粗剪出来。
胶片时代,不像数字时代,剪辑只需要点点鼠标。而是要用剪辑器剪断胶片,再用胶水手动粘贴。
为防止意外,剪辑房里每晚还要派人看守着。
整个剧组,几乎是一天二十四小时连轴转,连茶水工都比平日辛苦。
熬了十几天,宋禹这些日子身上青肿就没消过,一个好觉也未曾睡过,好在顺利拍完最后一场重头打戏,整部戏也终于进入尾声。
又是一个收工的夜晚,将近十一点的剪辑房里,家俊和周家米将今日的胶片整理好,见周成忠佝偻着身体,在剪辑器旁坐下,家俊忧心忡忡道:“三爷,你脸色不大好,今天的胶片就别剪了,大家都好好睡一觉。”
周成忠原本就大病未愈,连着半月高强度工作,每天只睡四五个钟,确实已经是强弩之末。今日重头戏拍完,剩下一点边角料的戏,明天一天应该差不多。加上宋禹表现很好,几乎每次都是一条过,废片率很低,剩下几天后期制作的工程量应该也不算太大。
他看了看留在剪辑房的几个人,个个都灰头土脸面带菜色,点点头道:“行,那留两个人在这里,其他人都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八点再来片场。”
周家米道:“嗯,今天我和豪仔留在这里,大家都回去吧。”
*
十几分钟后的剧组小巴上。
宋禹刚坐下往椅背一靠,就因为牵到肩膀伤处,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怎么?受伤了?”
宋禹摸了摸肩膀,随口道:“没事,就下午拍那场戏时,摔得有点重。”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作为动作演员的
第二部戏,也是真正体会到要成为一个成功的动作演员,未来的路有多难走。
光是辛苦受伤这一样,常人就很难忍受。
若不是他之前已经做了两部戏的龙虎武师,有了动作戏基础,这十几天他根本坚持不下来。
想到这部戏拍完,马上又要进入下一部,他就有点发憷。
以前他干这行,顶多一年三部,而且大都是文戏,很少动作戏。如今一个半月拍两部高强度动作戏,一部片酬不过三万块。
生产队的驴都没这么拼。
他还不能抱怨,毕竟电影上映最大受益者,到底是自己,而三爷拖着病躯都在坚持,
思及此,他只能在心里将徐二少问候了几遍。
回到宿舍,宋禹随便洗了个战斗澡,就一头栽倒在床上,却又因为身上的伤,疼得闷哼了几声。
“把衣服脱了。”家俊低沉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这半月来太累,两人每天早出晚归,一回来都是倒头就睡,连聊天说话的精力都没有。
今天终于完成重头戏,宋禹这会儿难得生出了点逗趣的心思。
他翻过身,双手抱臂,故作惊惶状:“你想干什么?”
家俊白了他一眼,举起手中的小药瓶:“我给你擦点药。”
宋禹嘿嘿一笑,坐起身将T恤脱下,转身趴在枕头上,指了指左肩,道:“就肩膀这块儿有点疼。”
床边的家俊,目光落在他劲瘦的身体上,忍不住暗暗倒吸了口冷气。这些天太累,两人虽然同睡一张床,但对方没喊过苦叫过疼,自己也就并未注意他身体上这些伤。
这会儿才发觉,从肩膀到后背,布满了新新旧旧青紫伤痕。
“这么多伤,怎么也不说?”他皱眉问。
宋禹道:“都是皮外伤,没什么大不了的。”
家俊在床边坐下,叹息一声:“你还真是条硬汉啊!”
边说边将药酒倒在掌中搓热,然后贴在对方肩膀青肿处,轻轻按摩。
宋禹先是因为疼过嘶了一声,继而又因为对方温柔的动作,而浑身松懈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