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带球跑回来了
“然后……这次真的很快能走吗?”
庄冬卿看向岑砚,隐含担忧。
“不喜欢上京?”
垂目片刻,庄冬卿微微摇了摇头,“不喜欢吧。”
“太多纷争了。”
“我还是喜欢在苏州时候,日子很慢,但是很踏实。”
岑砚摸了摸庄冬卿的发,“再忍一阵,很快的……”
顿了顿,再度压低声道,“陛下没多少日子了。”
庄冬卿看向岑砚。
眼波在暗淡的烛火下盈盈,看得岑砚心都随着晃动。
凑近,唇齿相依,接了个长吻。
行军的时候都素着,一时间两个人呼吸都急了。
“困吗?”
岑砚问着,却含住了庄冬卿一侧耳垂。
湿漉的触感传来,庄冬卿背脊颤颤。
“有点,你不累吗?”
“不累……”
手也伸进了衣襟,岑砚气音喷在庄冬卿脸侧,“就一回好不好?”
庄冬卿还没想好,再度被岑砚堵住了嘴,后知后觉,对方压根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
庄冬卿放松了身体。
烛火摇曳不停,烛泪垂落到夜半。
*
时间一晃,庄冬卿已经回京了一周有余,岑安也跑遍了王府的每一个角落。
头几日,为了交接,岑砚还去几趟大理寺,办八皇子豢养私兵的案子。
冯公公办案的能力不弱,再加上岑砚私下补充的几样,可谓铁证如山,大理寺卿开始还有些隐忧,后面在诸多证据下,意识到不是扣帽子的党同伐异,心下稳当起来,处理相关事宜底气也足,应付了诸多前来试探的高官。
只在对待八皇子上,大理寺卿还是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盛武帝已醒,在他发话前,八皇子怎么说都是个皇子,不是他们能随意处置的。
对此岑砚心知肚明,但无所谓。
他对李德那条命的兴趣真不大,对付这种人,受活罪才是最难捱的。
事实是他料得不错。
关押进大理寺十多日,前后李德已绝食了两次。
柳七禀报的时候,岑砚只够了勾唇,不置一词。
柳七便知道岑砚满意大理寺的做法,只继续探听着消息,不曾插手。
“嗯?他出宫了?”
李央近来衣不解带地照顾盛武帝,满朝堂皆知,中途盛武帝的病情反复了一回,岑砚便知道是在用着赵爷的方子,后面果不其然,差人又来请了一道赵爷,前去与盛武帝把脉。
太医院的太医们高傲,向来很看不上赵爷的南疆背景,觉着蛮荒之地并没有什么高明的医术传承。
也不知道李央用了什么法子,让太医院院使与赵爷一同看诊,赵爷回来后说,用的就是他的方子,院使并未置喙半句。
岑砚扬了扬眉,哂道,“怕是眼下也不敢开罪六皇子。”
赵爷在宫内听了些闲话:“据闻八皇子立储后,很是处置了几位太医……”
岑砚笑了起来,语气越发讽刺道,“真是孝顺。”
他近日来也听了些八皇子当太子时的作为,多的不论,放往日,够盛武帝气得掀两回桌了。
可惜,有李央在,盛武帝怕是听不到这些精彩事迹了。
李央对盛武帝上心,岑砚还以为他会就这样,哪怕是做样子,也一直会做到最后,全一个孝顺的名声,熟料,这日柳七收到了消息,说李央出宫了。
岑砚:“不看顾陛下了吗?”
柳七:“去的地方很有意思。”
岑砚看向柳七。
一边吃热栗子的庄冬卿也抬起了头,听八卦道:“去了哪儿?”
柳七:“大慈寺。”
岑砚诧异。庄冬卿却若有所思。
庄冬卿:“可是去问办法事?”
柳七:“小少爷英明,六皇子去便找了方丈,为淑妃点了盏长明灯,又问了下办法事所需的东西,当然,名目上没有说是要为淑妃办,但……按他问的那个规格,除了淑妃可以,亲族中也没有别人能够上资格了。”
庄冬卿默了默,这才道:“淑妃走后他就想办一场,但是被陛下否了,后续我瞧他一直都没忘记过这件事,若是能如愿,也是个好事吧。”
淑妃是被毒死的,死不瞑目。
但对外宣称的是病故,葬礼也按照正常办的。
盛武帝不喜法事一事,岑砚也知道,淑妃去世后,就是为着这件事,盛武帝与李央离了心,后续才有李央请旨下江南,八皇子上位,填补了李央当初贴心懂事的儿子位置。
想到什么,岑砚问:“这几日陛下与六皇子还算和睦?”
柳七看了岑砚一眼,答得隐晦,“具体不清楚,但昨日陛下好似说了六皇子几句?不过说话时遣走了所有内侍,也不一定是训斥。”
柳七这般说,那便是十有八九了。
再结合着李央出宫……
岑砚:“陛下快好起来了。”
庄冬卿:“?何以见得。”
岑砚只道:“精心养了这么多日,又去大慈寺为陛下祈了福,怎么都该好了。”
庄冬卿觉得逻辑有点怪,想了下想不通,索性放掉。
“好吧。”低头继续剥栗子。
岑砚:“好吃吗?”
“尝一个?刚问你又不要。”
“现在想吃了。”
庄冬卿觉得岑砚好似心情好了些,将手上的栗子喂到了岑砚嘴里,岑砚:“粉糯糯的,还不错。”
岑砚笑了起来。
确实一下子好似高兴了不少。
唔,许是栗子着实好吃吧。
又剥了一个,嚼吧嚼吧,庄冬卿确认,好吃!
两日后,盛武帝能起身了的消息传遍了朝堂,而私下里,李央差人前来,问了那南疆秘药,断药后的情景。
岑砚见了他的贴身太监,亲口道:“若是陛下,当是油尽灯枯,不治而亡。”
笑笑,“只是断药而已,原本该如何,还是如何。”
只不过断药,会加剧身体的衰退罢了。
*
处理了当前紧要的几件大事。
见过武将后,又见过内阁阁老,将自己的旨意传达下去,盛武帝便不再见人。
“阿砚也一同回来了吗?他家那孩子如何?对了,你待在他身边这么久,不同当日宣旨赐封只几天,当真没见着这孩子的娘亲?”
有了气力,捋过朝堂之事,将政务都交给心腹打理后,盛武帝这才有了心思,问起岑砚来。
冯公公恭敬,一边伺候着汤药,一边道:“回来了,若非王爷机敏,又有领兵的能力,还不知道陛下要受困多久呢!”
说着,声音又有了些哭腔,赶紧忍住。
盛武帝老了,但细枝末节里昭显出的鬼蜮伎俩却瞒不过他。
醒来过后,得知自己信任的几位太医皆已身亡,对当初他刚昏迷的时候,是个什么情况,还有李德到底愿不愿意他清醒过来,盛武帝心里已然有了计较。
但李央不提,他也不想多说。
不孝子,在另一个孩子面前数落,总是丢脸。
尤其这孩子还是这两年很得他心意的,李央却是与他离了心才出宫……
感觉到心堵气短,盛武帝赶紧打住了思绪。
李央有句话说得没错,不论如何,他还是得先好起来。
好起来,有了精力,也才好处理一干事宜。
冯公公:“世子很壮实,别看只有两岁,却机敏过人,嘴巴又甜,讨喜得很,陛下您过两天召见了,定会格外欢喜。”
盛武帝想到什么,喃喃,“才两岁,太小了……阿砚有后得也太晚了……”
心知盛武帝当初有留下岑安在京的念头,冯公公赶紧继续道:“这孩子的娘亲,多半不在人世了,当初的消息应当无误。”
“一同上京,王府的家眷都是随军同行的,我没见着内宅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