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看着散落一地的书，主动帮女生捡拾。何雪玲一边捡书一边用余光偷瞄绵绵，脸上的红晕愈深。等绵绵捡完，起身抱起叠好的书，看了眼身后的方向正是通往办公室，主动说：“我和你一起送过去吧。”脸上还扬起个阳光的笑容。
　　何雪玲看着比自己高了半个头俊俏的少年，心里的小鹿直撞，结巴的回答说：“好，好的，谢谢。”
　　一旁被彻底忽视的旭睿突然抢了绵绵手里抱着的书，勾起嘴角对何雪玲道：“我来帮你吧。”
　　何雪玲脸色稍变，有些茫然：“可…可是…”
　　“别可是了，快上课了。”旭睿已经走到前头，声音飘渺的传来。
　　何雪玲只好跺跺地板，愤愤地追了上去。
　　徒留原地的绵绵，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明明性取向是男生的旭睿怎么突然对女生感兴趣了。
　　……
　　秉持着对人设的负责态度，绵绵很认真的在听老师讲课。一堂课很快结束，下课没多久，教室就只剩零星几个人。卓霖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像往常一样走到绵绵桌前，狭长的眼尾微勾，“哥哥，我们回家吧。”
　　绵绵扫了眼教室里仅剩的几个人，想起自己也该走白眼狼剧情了，嘴巴张了张道：“才…才不要跟你走”，再凶一些的话也说不出口了，索性放弃补刀，转身离开。
　　趴在桌面的旭睿只是在养神并没有睡着，听到少年的话，总觉得有种违和感，像是他说出的话跟内心想法是相违的。他也没什么兴趣去当正义使者批判绵绵，但总归，好感是降低了。


第15章 绝无仅有的他
　　第二天，卓霖面色如常的叫醒了绵绵，就好像忘却绵绵昨天抛弃他独自回家的事情。又专门准备了份便当放进他的书包，很贴心在盖盖前铺了层保鲜膜，外面还套了层塑料袋。
　　在出门前，眼巴巴的望着绵绵，眼里的期待与紧张都要溢了出来，绵绵差点忍不住想吆喝“走走走，一起走！”，硬是装作没看见狠下心独自走出门。
　　门边的卓霖，就像只被抛弃的小狗般，停下摇得很欢的尾巴，孤零零的立在原地，又渴求的望着绵绵的背影，希望绵绵能回头，但他什么也没等到，眼里的光渐渐黯淡。
　　前头的绵绵一直在给自己做心里建设：他以后会过的很好，这是他必须要经历的磨难，他不需要自己泛滥的同情心。默念三遍后，然后深呼了口气，往回走。
　　“快点跟上呐，我不记得路。”
　　绵绵很长时间都忘不掉这个眼神，死寂的眼眸重新燃起生气，就好像濒死的人看见了他的解药。
　　卓霖扬起一抹明媚的笑意：“嗯！”说完就小跑追上了绵绵。
　　……
　　到了教学楼前，绵绵对着卓霖摆出个自认为很凶的表情，“等下我先走，我上去五分钟后你再上来，听到了吗？”这次小狗尾巴摇的再欢，眼神再可怜都没有用。卓霖只能看着他的哥哥走上楼，又在心底数了足足五分钟，才迈进教学楼。
　　坐到熟悉的位置，拍了拍胸口，才如释重负的呼了口气，呜呜呜他刚刚差点就又舍不得了。见到卓霖真的乖乖等了五分钟才上来，想着任务也不是那么难完成嘛。
　　今天的早读对绵绵来说跟以往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后桌没有再借他的作业本，他正好也不想跟旭睿有太多牵扯。
　　老师绕到后排，敲了敲趴着的同学的桌面，旭睿也被唤醒，开始盯着课本发呆。学校的书桌大概有60cm长，像绵绵的体型坐下空间完全够。
　　但旭睿个子高大，宽裕的位置被他显得很拥挤，脚想往两边伸，可左边同样挤了个身躯健壮的大男人，右边是过道。蜷缩的姿势维持久了脚伸展不开，只能往前抵。
　　沉浸在课堂中的绵绵，在凳子被第三次踢动后，总于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后桌，示意他收收脚。他后桌完全没领会他的意思，还来了句“干嘛？”
　　你脚都伸到我位置下，快跟我脚齐平了你问我干嘛？绵绵差点没气得质问出声，在系统再三提醒要注意人设下，忍住脾气，将凳子往前搬了些，继续听课。
　　这下旭睿看明白了，嫌自己吵到他学习了呀，成，故意坏心眼又伸长腿去踢绵绵的凳脚，绵绵忍不住回头睁着圆溜溜杏眼瞪他，他要是猫的话可能都已经伸出爪子挠人了。
　　哪知旭睿就是个臭不要脸的，绵绵回头瞪他，他就对绵绵笑，绵绵避开他，他就继续踢。对他们体育生来说，就绵绵那点重量，移动他凳子不是跟推只猫似的。
　　到后面动作越发恶劣，近乎是迫切地期待绵绵回头瞪他，觉得他那副想生气又不敢生气的样子该死的诱人。直接把绵绵逼到抵着桌沿，退无可退的地步，才缩回脚。绵绵又剜了他一眼，才收回视线。
　　“砰——”书堆又被推倒散落一地。
　　教室响起近似野兽的嘶吼声，人们纷纷对卓霖投向看待异类的目光，他旁边的同学都不禁离他远一些，卓霖被围在中心，但没一个人想过伸把手。
　　绵绵很难形容这种感受，卓霖就像一只被铁链栓住的狼，哪里也去不了，只能被困在几平方米的圆里，站在光里，却置身黑暗。他能救，他也不能救，心里闷的厉害，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猛然回头，直勾勾的看着旭睿。
　　旭睿看着眼眶湿润的绵绵，读懂了他的意思：求求你，帮帮他。违和感又上来了，绵绵像是受了什么限制一样，明明很在乎卓霖，却不能表现出来。
　　旭睿剑眉一挑，思量片刻，起身，将发病的卓霖整个扛起，奇怪的是体型高大的他，在扛起卓霖时还颠了一下，他自己也有些诧异，似乎在想看起来清瘦的卓霖怎么这么重。
　　但总归是扛起了，对一旁发愣的老师道了句“老师，我送他去趟医务室。”
　　在穿过人群时，被众人诧异的眼神看的烦：“艹，看你妈b啊！”
　　刚刚还在用崇拜眼神看着旭睿的绵绵：其实…也不是很钦佩了。又在心里默默诽谤旭睿，在老婆面前表现的这么粗鲁，看你老婆以后怕不怕你。到时候被林君清挖了墙角，看你哪里哭去。
　　同学们神色各异的收回目光，有了旭睿主动送卓霖去医务室，课堂得以继续，绵绵心上的的大石头也算是放下了。
　　……
　　医务室的旭睿看着在接受校医检查的卓霖，敲了敲自己脑袋，自己怎么经绵绵看一眼，就像喝了迷魂药似的真的顺着他的意送卓霖来医务室了。校医简单查看了下情况对旭睿道：“你是他同学吗？他的情况要去医院做个更全面的检查。”
　　旭睿应声，又在校医震惊的目光下将卓霖扛起，走到黑金色超跑前，打开车门，动作还算轻柔地将卓霖放在后座上。
　　黑金色的超跑发动闪过一段漂亮的弧度。旭睿坐在医院长椅上，路过的医生护士都有意无意地扫他几眼，在旭睿耐心到达极点时，医生才带着卓霖从门内走出。
　　此时卓霖已经恢复正常，手里攥紧检查报告，对一旁的旭睿挤出抹笑轻声道谢。旭睿摇了摇头表示没事，然后转身离开，给他足够的空间缓解情绪。卓霖坐在长椅上，抱住脑袋，铺天盖地的冷寂包围了他。
　　医生说的话不停地的在脑海回放“你患上了‘妥瑞氏症’……可能20几岁会痊愈，也可能伴随你后半辈子……”
　　“…你会不定时的抽动，并且伴随着怪叫，情绪波动越大，症状表现就越明显…”
　　最后的最后，医生眼底的复杂都化成沉默，重重的拍了拍卓霖动肩膀，像是在给他力量。即使他这些年见惯了生死，在面对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年患上这种病后，还是止不住叹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几分钟，也有可能是几十分钟，他停下紊乱的思绪，整理好情绪起身。绵绵还饿着肚子在家，自己该回去为他准备晚饭了，想到哥哥，眼中的光亮了起来。
　　……
　　绵绵看着渐渐黑下去的天，不住的在门口踱步。系统被他晃动眼睛疼，叫住他：【你别晃了，检查也是需要时间的，说不定过会他就回来了，你不如做点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