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花瓶炮灰恃美行凶后[快穿]
她边揉眉心边站起身,正想嘱咐儿子几句,余光里却看见病床上小儿子的手指好像动了一瞬。
她立马放下手,唯恐是自己看花了眼,一边观察着儿子的手部,一边低低地唤着: “阿绵,阿绵?”
祁安看向床侧仪器屏幕上升高的心率,也跟着紧张地站在床的另一侧。
这次在两人的注视下,小拇指再次勾动了几下,女人的眼眶瞬间盈满泪水,她止不住声音里的颤抖: “阿绵,是阿绵要醒了吗?阿绵快醒来看看妈妈呀……”
绵绵陷在一片沉寂浓厚的黑雾里,恍惚间听到耳边出现了两道声音,不断下沉的身体像被一双大手轻柔地托住。
那声音断断续续,又似隔着层层水雾,吵得他本就昏沉的大脑突突生疼,但奇怪的是他却没有升起半点怒意。
他对黑雾外的声音产生了兴趣,调动力气尝试抬起发沉的手臂,感受到小拇指的勾动后,心中一喜,于是卯足了力气掀开了沉重的眼皮。
下一刻,陌生的天花板映入眼帘,同时伴随着两张模糊的面孔闯入了他的视线。
顷刻间,各种嘈杂的声线争先恐后地涌入他的耳中,绵绵好似还听到几条马路开外汽车轮胎滑过地面发出的刺耳声响。
他无暇顾及刺痛的大脑,反复眨眼想要看清他们的面孔,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见到他们的第一眼,心里会突兀地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
他刚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视线最后一幕停留在女人慌乱开合的红唇上。
然后再次晕了过去。
*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绵绵眨着眼睛,呆看着高壮的男人小心翼翼地蜷缩身体,只在床沿占据很小的一块地方休息。
脑海里一些记忆也逐渐浮现出脉络。
几天前,刚从小世界里脱离出来的绵绵,正趴在系统空间的床上,翘着小腿,思考着休息时间该怎么分配时,却被系统告知系统收集到的能量已经够了,现在要把他送回现实世界。
7309话里所含的信息量实在太大,没等他详细问清楚系统的意思,眼前坚固,充满科技感的系统空间却开始分裂瓦解。
系统皱紧眉头,没想到他的速度竟然这么快。
它迅速修补破碎的空间,同时又分裂出一个小光团,化作一个保护罩将绵绵圈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避免他被头顶不断掉落的空间碎片击中。
尽管系统在尽力修补,但却仍比不上系统空间崩坏的速度。
系统来不及解释,只好加快语速交代了他传输中注意事项。
几乎是在系统的话音刚落,他的眼皮就不受控涌上一股困意。
他抵抗着睡意,在最后关头问出: 【7309,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一片混乱中,他隐约看见面前的系统又分裂出几个光团加固他头顶的保护罩,与此同时,它自己身体的光芒也暗淡了几分。
绵绵感觉时间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身体也感受到了即将抽离带来的悬空感,才终于在耳边听见那道熟悉又生硬的电子音。
【……嗯。】
于是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他在一片虚无里漂荡了很久,直到听到了那道模糊的声音,意识才开始清醒。
理清了思绪,口中一直被忽视的干涩这才被察觉。
绵绵抬头看了眼床头柜上的水杯,轻轻地撑起身子,结果被子的细微扯动立刻惊醒了趴在床边,睡眠并不深的男人。
祁安看着绵绵的动作,手先快脑子一步替他拿过水杯。
“谢谢哥。”
绵绵接过水,连忙灌了好几口,才总算解口中的干渴。
明明是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却在听见这声“谢谢哥”后立即红了眼圈。老半晌才反应过来,连忙追问: “还渴吗?哥再给你倒水……”
绵绵乖乖摇头,任由他用关切的目光上下打量自己。祁安看见绵绵在清醒后,并没有露出不适的神态,才总算放了心。
*
病床上,待绵绵碗里的粥见底,妇人才坐在床边,拉着他的手,询问他昏迷中所遇到的事情。
父亲的感情则没有那么外放,他只是硬直腰板坐在凳子上,偶尔出声几句。
只有头上几乎是一夜间骤增的白发能明白这位性格内敛严肃的父亲心中浓厚的担忧。
祁安靠在窗户边,目睹着眼前温馨的画面,几日来的心慌劳累也随之消退。
“叩叩——”
为了保持室内通风,房门被特意敞开,而时刻门外的人,敲响木门以表礼貌后便直接走了进来。
男人先是朝夫妇俩寒暄了几句,然后才将目光转向病床上的人,声音和表情都格外温和: “阿绵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面对眼前男人的慰问,见父母也没有阻拦的意思,于是顺着他的话回道: “谢谢游伯伯,我好多了。”
“好,好,好多了伯伯就放心了!这次都怪我们,平时没有管教好他,谁知道他竟敢……”中年男人垂着头,面上带了几分歉意。
“哎,瞧我这嘴,好了先不说这些了。”
他让开身子,跟在他身后的女人将怀里捧着的鲜花递给了病床上的人。
身后穿着像是管家模样的人,又将手中大大小小的礼品堆满了床头的小桌。
此时病房内,几人你来我往地攀谈,气氛也算和睦。
直到在一旁静静听他们聊天,好不容易找到间隙的绵绵问出那句“伯伯,游见川呢?”,病房内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按下了暂停键一样,安静了下去。
坐在病床边的女人看着自己儿子,好像准备开口的措辞,却见中年男人朝自己使了个眼色,然后见他开口道: “见川他也醒了,现在在709号病房修养呢。”
僵硬的气氛好似得到了缓和,男人没再多做停留,又聊了几句商场上的话后,提出了辞意。
“好了,阿绵现在刚醒没多久,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我们也就不多打扰了。”
等祁家夫妇将他门送到们口,回来发现病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了。
他们也乐得见他多休息一会,于是拉上窗帘后轻声关门离开了病房,只是离去时心中都多了一件心事。
*
窗外下了雨,绵绵走到长廊上也觉得闷热。下午被淅淅沥沥的雨声吵醒后,他也没了睡意。
醒来后没在病房内见到人,窗帘被人细心拉上,也许是被嘱咐过,走廊外也没听到走动的脚步声。
方才还适宜的室温,在一场大雨过后,难免显得有几分闷热。
他打算起身出去闲走一会。
现在思绪仍旧杂乱,从系统说出那番话开始,一切都被打乱了原有的节奏。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便漫无目的地走着。等看见面前房门上的门牌,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走到了七层。
他抬头,面前正是709号病房,心跳不知怎么开始砰砰直跳。
他转身想要立即离开,却听到身后的门“咯吱”一声开了。
绵绵僵在原地,大脑在疯狂催促他离开,双腿却像被钉在原地难以迈开。
“你是……?”
身后传来一道温润的男声,声音称得上是好听,只是却同绵绵记忆里熟悉的声线大相径庭。
他猛然回头,却看见身后正站着一位杵着拐杖,相貌普通的陌生青年。
绵绵脸蛋蹭得一下就羞红了,他慌乱说了声“抱歉”,然后慌不择路逃离了现场,完全没注意自己似乎走向了与来时相反的方向。
奇怪……
他看着途经的房门上,门牌首数字都印着清一色的“7”,只以为是自己看岔了门牌号。
等他回过神,面前的建筑风格也全然换了个样。他出来匆忙,没准备在外久留,于是就将手机留在了病房充电。
走廊尽头又深又暗,等了好半晌也没等到有人经过。
别无他法,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里走,又经过一处拐角,前方的玻璃窗上闪过几道屏幕反射出的蓝光,还有类似敲击键盘发出的清脆声响。
绵绵眼眸一亮,往前小跑了几步,抬手正准备敲门,沉浸在绘画机械图纸中的男人似有所感地从堆满零件的长桌上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