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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但是开始发疯

作者:禾花 时间:2024-06-13 03:02:04 标签:穿书 豪门世家 轻松 欢喜冤家 复仇虐渣

  那么多年过去了,居然还能回想起当年的冷。
  可能是夜色深重的缘故。
  这几日他实在没睡好,眼睑下泛着淡淡的青,神情疲惫,脆弱得似乎随时都会倒下。
  再加上这一身黑色的丧服。
  被儿子们从里面反锁上的灵堂。
  太典了。
  退一万步讲,难道小妈文学的场景,就不能出现在别的地方吗,哪怕是厨房也好,他就能直接操刀,给这群狗比玩意都砍了。
  为什么要试图在灵堂不可描述。
  都什么爱好?
  阮榛步步后退,胳膊背在身后,右手不由自主地摩挲左腕的一条红绳,上面穿了个小桃篮。
  是张老头给他系上的,说娃娃,菩萨保佑你平安。
  阮榛又想吐了。
  可能是因为,脑海里浮现的那些可怖的场景,以及随着他的动作,步步紧逼的少爷们。
  怎么办?
  该如何脱身——
  他好容易才和那个所谓的“丈夫”进行周旋,谨慎地拖到了对方嘎掉的一天。
  可为什么还是要面对这种情况?
  无论他是否在葬礼上出现,无论他是接受还是拒绝,自从被宋家人盯上的刹那,他就像被折了翅膀的鸟,囚于布满荆棘的铁笼。
  那么哪怕是鲜血淋漓,他也要拖着伤害自己的人,一同坠落——
  而在坠入地狱的刹那,阮榛会松开手,踩住对方的头颅向上爬。
  凭什么?
  他要活下去。
  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不要被堵在角落,被肆无忌惮地打量,被有如实质的目光,在身体上来回逡巡。
  “我说大哥,”
  宋秋光不耐烦地开口:“咱别在这耗时间,没劲透了!”
  “怎么,”
  宋春风扬起一边嘴角:“我觉得有趣极了。”
  他甚至给旁边站着的宋夏雨示意:“瞧,我脸上的这巴掌印,还没下去呢!”
  宋夏雨搓着手没说话,憨憨地笑着。
  宋家的七个少爷,今日只出现了四个。
  剩下的三个还没成年,老五摔断了腿无法到场,老六老七是双胞胎,正陪着母亲为了遗产闹得不可开交,连葬礼都没现身。
  不过虽然人数多,名字倒也还好记,面前这四位,分别是宋春风,宋夏雨,宋秋光,宋冬柏。
  长相不一,渣得千篇一律。
  可阮榛知道,这看似忠厚老实的二少爷宋夏雨,才是最阴险的一把刀子,在原书的剧情中,最后就是他把濒死的阮榛带走,垃圾一样地丢在冰天雪地里,扬长而去。
  太冷了。
  阮榛死死地扒着车门,不愿松手,而宋夏雨就一根根地掰开,表情稀松平常。
  “这么美的手,可惜了。”
  全是冻疮和伤痕。
  他把脚踩了上去,反复地碾着阮榛的手指。
  “既然这样,得再加点血,颜色才更漂亮。”
  阮榛的手已经流不出血了,骨头变成了青紫色的冰碴,身体蜷缩,破碎的灵魂随着咳嗽,一点点地喷洒在洁白的雪上。
  当时宋夏雨的神情,和现在毫无二致。
  “挺好看的,”
  他讨好似的碰了下宋春风的肩:“大哥脸上有点红,很漂亮。”
  阮榛面无血色。
  “呦,”宋春风继续道:“小妈这是怎么了,瞌睡了?守了一天一夜累坏了吧,要不我带你去休息一下?”
  明明挨过嘴巴子,这会儿还一口一个“小妈”。
  阮榛算是看出来了,这人是个变态。
  越打越兴奋那种。
  似乎有风掠过灵堂,长明灯上的烛火快速地跳了一下,随即平稳下来,发着幽幽的光。
  阮榛快被逼到角落了,退无可退——
  四个男人饿狼般的围着他,在宋春风的带领下,你一言我一语地冷嘲热讽。
  太有趣了。
  这个样子的阮榛。
  明明长了这么一张美艳的脸,却不显风骚,因为表情呆呆懒懒的,动作也总是慢半拍似的迟钝,从第一次见面的那刻起,就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
  想要捏扁揉搓。
  宋春风的指尖都开始痒了。
  刚才情绪激动给打自己嘴巴子的阮榛,太漂亮了。
  要是能勾得阮榛因为恐惧,而尖叫哭喊的话,就更有意思了,最好再用绳索给人绑起来,看看那雪白的腕子上会不会遍布指痕,当客人过来拜访的时候,他们会微笑着告诉对方,小夫人在楼上休息呢。
  父亲啊父亲,真是他们的好父亲。
  不仅走得干脆,临到头了,还留下这么一份遗物。
  手指快要碰到阮榛的脸颊了。
  “喂,有完没完?”
  阮榛略微偏了下脑袋,语气平静。
  宋春风还在笑:“嗯?”
  阮榛慢吞吞地往后躲了下,抱着胳膊,一脸无奈的模样:“你们把我留到这个时候,说明在心里,认可我是你们父亲,也就是集团老总宋琴文的配偶吧?”
  灰蓝色的瞳孔,恍若纯粹的宝石。
  宋春风和宋夏雨对视了一眼,扬起嘴角:“没错,你就是我们的小妈啊。”
  剩下的两位耸了下肩,跟着露出猥琐的笑声。
  桀桀桀,桀桀桀。
  好标准的反派音。
  “可以,”
  阮榛赞许地点了点头:“对于这个身份,我也很满意。”
  他旁若无人地举起手机,对着上面亮着的通话界面:“刚刚的对话你也听到了,那么,就按我说的做吧。”
  宋春风愣住了,他居然没有发现,这是什么时候拨出去的电话?
  陌生的男声传来,专业而清晰。
  “好的阮先生,我明白了。”
  阮榛笑了下:“再见。”
  宋夏雨一个箭步蹿过:“你在和谁打电话?”
  “职业经理人啊,”
  阮榛淡定地收起手机:“我刚才告诉他,我要以已故宋琴文配偶的名义,来管理你们的信托基金。”
  “什么?”
  看热闹的宋秋光和宋冬柏也同时顿住。
  阮榛眯了下眼睛。
  “身为母亲的话,断掉你们每个月的零花钱……啊不,你们有钱人,是管这个叫生活费,还是分红?”
  “你敢?”
  宋秋光厉色道:“你算什么东西,敢觊觎我们家的钱?”
  大意了!
  按照法律效应,如果阮榛真的和父亲领证,他的确有资格朝家族基金伸手!
  不、不对,父亲一定会做婚前公证的,不会那么傻。
  并且宋家是多年的豪门了,关于财产分配,早就有详密而严谨的规定,不可能这样轻而易举,被阮榛一个电话所改变的!
  阮榛的唇色还是白的,可能在灵堂待着的时间太久,水米未进,这会儿的身形还有些摇晃,无比虚弱。
  宋秋光啧了一声,直接伸手去拽阮榛的胳膊:“你给老子讲清楚……”
  “放开!”
  刚才还慢吞吞的阮榛,利落地甩开了对方的手,表情厌恶。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勾结外人,转移家里的古董和财产,上个月那副丢了的山水画,就是你偷偷拿出去当投诚的礼物!”
  宋秋光吓得一个哆嗦,本能否认:“我没有!”
  他一边摆手,一边不死心地继续上前,想要压制住阮榛。
  “别过来!”
  阮榛厉色道:“否则第一个断你的经费!”
  ……宋秋光生生停下脚步。
  “喂,不会吧,”宋春风扯了下嘴角:“咱们双赢不好吗,干嘛要让外人看笑话?”
  阮榛扬起下巴,定定地看着他。
  突然,莞尔一笑。
  不知为什么,刚才还满不在乎的宋春风,蓦然一阵心慌。
  阮榛这会一句话也没说,但这个表情实在是——
  有些疯。
  难道刚才说的基金,是真的?
  还有三弟的事,是父亲告诉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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