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逃脱乙女游戏
再次的撞击又让他吐了一口鲜血,视野也迷蒙一片,奚将军的笑脸逐渐变形,也逐渐凑近了他,一只粗糙的手掌握住了他的脖颈:“听话一些,或许我会发发善心,对你温柔一点。”
钟不念半晌不发一言,似乎快要昏厥了一般,但南宫不念却感觉到,他悄悄将左手手掌翻了过来,正朝向奚将军,那左手的小臂连同手掌间,涌起了一股起伏的灵流。
怎么回事?不是武功尽废了吗?
南宫不念微感疑惑,又不免为此时的情形担忧,因为这股灵力并不深厚,将散未散一般,许是辰玑子在废除钟不念的武功时,遗漏了左手这一小段灵脉,经过三个月的修复,尚存着这微弱的灵流,但也仅仅如此罢了,不可能再进一步了,也不可能对面前的奚将军造成多大的伤害。
不过如今钟不念已是陷入绝境,这是他最后可以反抗的方式了,他正准备击出这道微弱的灵力,楼阁下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喧嚣声。
奚将军松开手,朝木梯旁走去,只见一片光亮中,有人走了上来。
这片光亮并非是因为来人提着灯烛,而是从他身上散发出的,他全身燃着一层淡淡的赤色火焰,将这间楼阁照得亮如白昼。奚将军一愣,道:“赤魔,你来做什么?”
总算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南宫不念稍感安慰。
朱焰朝地上瞥了一眼,见有人衣衫不整、血肉模糊,不禁多瞅了两眼,认了出来,吃惊道:“你怎么把他折磨成这样了?渡者只说让他来修这间楼阁,又没说动私刑。”
奚将军不悦道:“这是我的事,你别多管。”
这两人的脾气都不小,朱焰闻言面有不快,扫向钟不念那凌乱的衣衫,忽然明白过来,瞪圆了眼睛:“我说你那些手下怎么都在大殿前闲晃,还想拦住我,不让我上来,原来你是想……你……太恶心了!”
奚将军将钢鞭捏得喀喀响:“你说什么?”
朱焰又重复了一遍:“你太恶心了!”
奚将军捏了一阵钢鞭,朱焰身上散发的那一圈火焰也更明亮了,两人对峙半晌,奚将军自觉胜算不大,开口换了个话题:“你来干嘛?”
朱焰哼了一声,道:“借我几个人,蝶骨兰要种一片毒草,缺人犁地。”
奚将军一听,眉毛抽了抽,拒绝道:“我这儿抽不出人手。”
朱焰眨了眨眼:“抽不出?那下面的人不都闲着呢吗?三个月修不完一层楼,我看你们天天什么都不做吧?”他瞥了眼钟不念,“全让他一个人做。”
奚将军被他说中,撇了撇嘴:“也不是我不肯帮忙,换做别的都好说,蝶骨兰嘛……她前段时日研究什么‘无息兰’,骗了我一个属下去试药,结果害得他功力尽失,现在刚恢复三成!”
朱焰面色忽红忽白,道:“无息兰有我给她试药,不需要旁人了。这次只是种一些毒草而已,没有危险……”
奚将军走到窗口,朝楼下瞥去:“不如你亲自问问,下面那几个,有没有愿意去的?他们如果愿意,我没意见。”
朱焰挠了挠头:“我来找你之前已经问过了……”他视线垂了垂,扫到钟不念,忽然道,“你把他借我不就行了?”
奚将军愣了愣,推脱道:“这……不好吧,渡者交代他来修大殿的……”
朱焰打断他道:“借我几日,渡者又不知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我要是把你的龌龊心思告诉渡者……”
奚将军忙摆了摆手:“算了,反正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就帮你一次好了。”
朱焰俯身推了推钟不念:“你还能走吗?”
钟不念微微点头,想撑起身却半天动不了,朱焰皱了皱眉,一把将他扛了起来,道:“还是这样快点!”
大概是终于从奚将军的魔爪下逃了出来,刚离开魔教大殿没多久,南宫不念便感到双目一片漆黑,是钟不念再度晕了过去。
而朱焰性情粗犷,根本没有注意到,径自将人扛到了兰香院,往地上一撂,邀功般地道:“蝶骨兰,我找到人帮忙了!”
一阵雀跃的脚步声随之响起,片刻后,南宫不念听到蝶骨兰微带不快地道:“怎么找了个死人来啊?!”
朱焰大惊,低头去探钟不念的鼻息:“没死!只是晕倒了,他要是死在这儿,渡者还不得杀了我,我可不想替奚将军担罪。”
蝶骨兰声调微变:“奚将军?那他是钟不念喽?”
朱焰道:“是。”
一阵兰花香味扑鼻,似是蝶骨兰俯身瞧了瞧,说道:“人都说莽苍山派的钟不念气度非凡,是一等一的少年侠客,这张脸上全是血,都看不出样子来。”
朱焰道:“你想看他的容貌?这有何难?”
话音刚落,南宫不念便感到一股凉意直击面门,被人淋了一脸水,视野也朦朦胧胧清晰了。
朱焰站在面前,手里拿了半个葫芦瓢,残留的水滴正嗒嗒地流下来,他见人醒了,道:“这脸也洗干净了,人也醒了,哈哈!”
钟不念没有说话,转头看向四周,此处是一片刚开始开垦的荒地,杂草没膝,蝶骨兰和朱焰正围着他,而杂草之间隐隐露出一颗头来,正用牙齿拽住草叶,猛地向外拔。
不错,这个头正是叫丧鬼。南宫不念在心里打了个招呼:嗨,熟人……不对,是熟鬼。
叫丧鬼拔出那棵荒草,也被吸引了过去,一颗头飞到钟不念面前:“呜呜,总算有人来帮忙了,快跟我来……”他一边哀戚地说着,一边凑到近前,用牙齿咬住了钟不念的衣襟,将他往荒地里拖。
只听“嘶啦”一声,钟不念人还没动,衣衫先离了体。
叫丧鬼眼珠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下转去,看向嘴里叼着的这块布,又看向钟不念袒露的胸口,吐出了布,苍白的面色有点点泛红,道:“不好意思……”
朱焰却抢先一步站在钟不念面前,隔开了蝶骨兰的视线,转了个身,对钟不念道:“你跟我来,我去给你找身衣服,然后你就来帮我们犁地,好吗?”
钟不念默默点了点头,蝶骨兰一下推开了朱焰,声音甜了许多:“钟少侠伤成这样,需要休养,这片地……就交给你们俩了!”
朱焰眼巴巴地看着蝶骨兰将钟不念扶了起来,向外走去,吼道:“那你呢?”
蝶骨兰道:“自然是要照顾他了。”
朱焰:“……”
叫丧鬼薅起一棵草叶,同情地看着朱焰:“赤魔,你知道什么叫‘引狼入室’吗?”
第115章 火烧大殿
钟不念被扶进了兰香院一间秀丽雅致的房间内,蝶骨兰眸子在他身上打量一番,看他袒露在外的肌肤上随处可见又长又深的鞭痕,不禁幽幽地叹了口气,回身走出了房间。
待她再回来时,手中多了一套乌色长袍,还有一瓶疗伤的金创药。
蝶骨兰极为自然地坐到钟不念身侧,将衣袍递给他道:“喏,这件衣服本来是要送给渡者,恭贺他复兴圣教的,既然遇见了你,就先送你吧。”
钟不念眼眸微微下垂,没有去看蝶骨兰,也没有去接衣服。蝶骨兰将那件袍子塞到他怀里,接着便打开药瓶,想要替他上药,钟不念连忙侧身躲过:“不敢劳烦姑娘。”
蝶骨兰蛾眉微蹙:“你全身都是伤,不上药怎么行?”
钟不念道:“在下可以自己来。”
蝶骨兰微微迟疑了一瞬,道:“那背上的伤口你总不能自己处理吧?天下毒医不分家,我虽擅长用毒,却也对医术精通一二,听说你功力尽失,或许可以让我为你诊治诊治……”
她见钟不念并未立刻拒绝,便抬手按在了他手腕上,谁料钟不念如同受惊般,飞快地抽回了手:“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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