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逃脱乙女游戏
钟不念轻笑一声,目光转冷:“只是为了确保大家的安全,检查一下罢了,为何石前辈如此推脱?”
黑衫人眉心微蹙,察觉出他话中有话,便道:“有话不妨明说。”
“正合我意。石前辈忽然出现在笙歌楼,声称是为捉浮生镜妖而来,但你却对自己的名字和所属派门讳莫如深,这免不了会让人多想。”钟不念目光似一把冷剑,盯着黑衫人道,“还是说,你手上的八卦镜就是镜妖,而你就是镜妖的同党呢?”
他语声凿凿,众人尽皆一惊,迅速后退了数步,与黑衫人隔开一段距离,只有白千雪面色不变。而黑衫人听完他这番推断,不禁失笑:“无稽之谈,八卦镜是我护身法器,对捉镜妖有至关重要的作用,我怎可轻易将它交给他人?何况,镜妖可以变化为我们之中任意一人,怎知你是不是镜妖所化呢?若你是,我将八卦镜交给你,岂不是正中下怀了?”
黑衫人这样一说,原本躲在钟不念背后的人又是急急退后,一时间,也不知该相信谁了。二人针锋相对,白千雪道:“石前辈法器不离身是理所当然,但钟师兄的担忧也有道理。不如这样,石前辈仍旧拿着八卦镜,在下取符箓一试,如何?”
钟不念冷哼一声,黑衫人却只是点了点头,说道:“好。”
白千雪拿起一张符箓,走向黑衫人,接着将符箓紧紧贴在八卦镜上,双眸注意着符纸是否有变化,但是,经过好一会儿后,那符箓却仍然是和原来一样,颜色没有任何改变。
白千雪将符箓收入袖中,微微摇了摇头:“八卦镜并非浮生镜妖所化。”
钟不念眯了眯眼,视线扫向众人:“这么说,浮生镜妖真的化成了我们七人中的一个了。”
众人闻言,不禁又彼此散开,除了庄小茗要搀扶身体不好的庄老伯外,谁也不敢靠近谁。时雨紧张地看向众人:“这……这可怎么办啊?小女子可不想和妖物呆在一起,我……我要回房间……”
白千雪忙道:“不可,为今之计,大家最好都留在大堂里,几人一组,分别守夜,这样妖物也没有机会作乱,一旦落单,妖物很容易各个击破。”
听了他的话,众人愣了愣,都是不知如何是好,庄小怜摇头道:“我……我不想留在大堂,你们几个都是江湖人,有办法伏妖,可我们什么法术都不懂,到时那个镜妖出现……”
白千雪道:“在下定会保护几位安然无恙。”
庄小怜却道:“可是,这也不是你们第一次捉镜妖,以前你们不是也一直没有捉到它吗?让我们这些普通人和一只妖物共处一室,万一……它出现害人,你们也不一定能胜过它吧?”
钟不念淡淡地道:“愿留便留,愿走便走。”
庄小怜说过这番话后,那犹豫的几人也更倾向于离开。这也难怪,谁也不愿意呆在妖怪身边,自然是躲得越远越好,瞬间大堂里便只剩钟不念、白千雪与那黑衫人。
白千雪回过头,看向钟不念:“你为何不阻止他们,反而任由他们离开?”
钟不念轻笑道:“人各有命,我岂管得了别人的生死?再者说,他们对每个人都有警惕心,关紧房门一个人独处,可能比你的主意更好。”
白千雪眉心蹙起,不再与他多言,三人各自坐一隅,彼此警视,静默不言。
南宫不念缩在钟不念这个壳子里,等待着剧情进一步发展,感觉百无聊赖,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听到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他听到了,钟不念自然也是听到了,白千雪和黑衫人也没有睡意,全部看向脚步声传来之处,只见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孩正从楼梯上款步而下。她年纪与白千雪相仿,不过十四五岁,面容白皙,却失了些血色,明明是该活泼明媚的年纪,却带着一派清冷忧郁之气。
她换了装束,穿着一件雪白长衫,若非手里仍轻摇着团扇,南宫不念几乎无法认出,这女孩就是戏台上那个浓墨重彩的庄小怜。
庄小怜站在三人中央,神色微显犹疑不定,白千雪见状道:“小怜姑娘,可是有何发现?但说无妨。”
庄小怜定了定神,说道:“我……我觉得镜妖可能是……可能是我师父!”
白千雪面色一变:“庄老伯?”
庄小怜点头:“是……”
钟不念道:“为何?”
庄小怜惊疑不定地道:“是这样……我……我想到镜妖伪装成了我们中的一个,害怕得难以入眠,然后……我听到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出来了,我就偷偷将门打开一条缝隙,向外面张望……就看到我师父,他站在时雨掌柜门前徘徊,手里还拿着个东西,是圆形的!”
黑衫人问道:“拿的是什么东西,你可看清了?是古镜吗?”
庄小怜摇头:“那个东西被他用布包着,不知是不是古镜。”
白千雪道:“后来呢?”
庄小怜继续道:“他徘徊了一阵子,最终什么也没做,回房去了。但是,隔了一炷香之后,我又看到他出来,仍然是和前次一样。”
黑衫人目光一亮:“人人都在躲避妖物,这个时候,他为何敢单独行动?”
白千雪思忖片刻,有些不解:“我觉得事情不会如此简单。如果庄老伯是镜妖,就说明镜妖已经化为人形,不会以古镜的样子存在,那他手里所拿的圆形之物就不会是古镜。”
黑衫人道:“还有一种可能,庄老伯是另一邪魔所化,他手中之物就是镜妖,为了瞒过我们的搜查,这两个妖物配合起来作祟。”
白千雪道:“前辈所说,也是一种猜测,但在下以为,还是要谨慎些好,以防误伤到无辜者。”
两人正无法统一意见,钟不念慢悠悠地站起身,向楼梯走去,白千雪连忙追上他,紧张地问:“钟师兄,你不会是准备对庄老伯……”
钟不念打断他的话:“不盯着他,怎知是真是假?”
黑衫人也随后而上,庄小怜回了房间,剩余三人藏在走廊转角的角落里,紧盯着庄老伯的房门。不知过了多久,那房门轻轻响动,庄老伯颤颤巍巍地从房间里走出。
三人面色微变,视线都紧随在他身后。沿着走廊经过几个房间后,庄老伯的脚步停在了一扇门前,他苍老浑浊的双目凝视着那扇门,半晌没有动作,三人的心却是提紧了。
最后,庄老伯终于抬起手,敲了敲门。这样妖物作祟的夜里,任谁也无法安然入睡,以至于房间内传出的时雨的声音带了些许惊慌。
“谁?”
庄老伯答道:“时掌柜,是我。”
时雨的声音听起来很警惕:“庄老伯?你还有什么事吗?”
庄老伯轻叹了口气:“是……还有件事,时掌柜,可否打开门?”
这种时候,时雨怎敢开门?忙道:“有什么事情,就这么说吧。”
庄老伯支支吾吾道:“这……这么说,难免有人会听到。时掌柜,还是请你开门……”
时雨道:“庄老伯,非是我失礼,只是如今妖物未除,防人之心不可无。如果不是要紧的事,等解决了妖物之后,再谈也不迟。”
庄老伯无奈地道:“好……好吧。”在他转过身往回走的一瞬,钟不念三人立刻缩回身,却忽然一惊——在他们面前,正站着一个少年。
那少年十六七岁的年纪,眉目俊朗,卸去了戏妆,正是庄小茗,他看着这躲躲藏藏的三人,开口道:“你们三位躲在这儿做什么?”
庄老伯听到儿子的声音,疑惑地朝他们的方向走来,三人见再躲也无用,索性走了出来。庄小茗登时明白了:“你们是在跟踪我爹?你们怀疑他是镜妖?”
南宫不念看戏看到这里,心头又是一阵无语:少年你是不是傻啊?如果你爹真是妖怪变的,你吼这么大声是生怕他不知道他的身份已经被戳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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