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求生游戏
第一条朋友圈看起来像失恋了,满满的颓废无力感,甚至隐隐透露出想要放弃的意思。
蒋博云见状稍显满意,他就是故意晾着陆延的,毕竟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陆延昨天实在太过蹬鼻子上脸,总得让对方有些危机感才是。
然而当看到第二条朋友圈的时候,蒋博云的脸色有些变了,照片上是一堆乱七八糟的餐盒,还放着一瓶红酒,除了陆延自己的手,右下角另外还露出了一截袖子和手背,一看就是男人。
失恋,和朋友一起醉酒,等天黑了会发生什么?不酒后乱性都是好的。
没人喜欢戴绿帽子。
蒋博云把照片放大仔细看了看,再次确认那只手不是陆延的,他沉思几秒,最后还是拨了一个电话试探。
“嗡——”
来电铃声骤然响起的时候,喻泽川和陆延同时看向了茶几方向,只见桌角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蒋博云”的名字,对方居然真的打电话过来了。
喻泽川眼眸微眯,惊疑不定地看向陆延,后者却只是坐在沙发上不紧不慢地吃东西,看起来一切尽在掌控。
喻泽川扯了扯嘴角,意味不明出声:“你果然有本事,怪不得能把蒋博云迷得神魂颠倒。”
可惜迷不到你。
陆延不是有本事,他只不过看出来蒋博云目前对原身还有兴趣罢了,在“即将戴绿帽”的这个可能性下,对方显然不会继续装作高冷。
等手机铃声响了两遍,陆延这才扔掉手里的零食包装袋准备接电话,然而另外一只手却忽然凭空伸过来,利落点击了挂断。
铃声戛然而止,房间又重新陷入了死寂。
陆延下意识看向喻泽川:“你不是让我把他约出来吗?怎么又挂了?”
迎着陆延不解的眼神,喻泽川直接把手机关机,说不清为什么,他忽然不是很想让这两个“狗男男”通话,嘲讽开口:“我不过想试试你到底听不听话,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会让你和蒋博云见面吧?”
陆延适时做出一个难过的表情:“喻总,我说过了,我喜欢的只有你一个,你到底怎么样才能相信我?”
喻泽川每次听见这种话就控制不住青筋暴起,他正欲说些什么,只听外间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房门被人拧开,走进了一名西装革履的男子:
“泽川,我给你带了点晚饭……”
薛晋拎着一个打包好的餐食纸袋走进屋内,话未说完,忽然瞥见沙发上坐着的陆延,不由得愣了一瞬:“哟,醒了?”
原身曾经在公司见过薛晋,于是陆延故意做出了一个比他还要诧异的表情,瞪大眼睛问道:“你……你不是薛总吗?怎么会和喻总认识?”
来呀,快点告诉我你的身份,然后我的支线任务就可以完成了!!!
然而薛晋却道:“秘密。”
陆延:“……”
狗男人。
薛晋把手里的打包袋放在桌上,丝毫不介意陆延听见他和喻泽川之间的谈话:“我就猜到你肯定又没吃晚饭,下班顺路给你打包了一份,坐下吃点吧。”
喻泽川看了眼外间擦黑的天色,眉宇间好似有一团化不开的浓墨,显得心思沉重:“我不饿,等会儿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帮我在这里看着他。”
这个“他”,指的无疑是陆延。
薛晋摆摆手:“费那劲干什么,直接找根绳子捆起来扎一针,保管他一觉睡到大天亮。”
陆延无声咬牙,没想到薛晋这个狗男人这么阴险毒辣:“费这劲做什么,你干脆一刀杀了我算了。”
大不了重来一局,谁怕谁。
薛晋:“哟,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
喻泽川深深看了陆延一眼,收回视线道:“不用,他身体里的药效还没过,再打容易伤神经,捆起来就行了,我最多四个小时就回来。”
一言拍板,陆延就这么被捆在了椅子上,他眼睁睁看着喻泽川戴好帽子出门,偌大的公寓只剩下他和薛晋两个人。
陆延想着自己的支线任务,对薛晋不免多了几分打量,后者察觉到他的视线,慢悠悠走到他面前倾身蹲下,似笑非笑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忽然发现我比较帅?”
陆延无动于衷:“我喜欢的是喻泽川,你长再帅也和我没关系。”
薛晋啧了一声:“他脸都毁成那个样子了,晚上看了会做噩梦的,你就不打算考虑考虑我?”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眼缘就是这么奇妙,薛晋也算一表人才,但陆延怎么看怎么觉得他狗,喻泽川虽然毁了容,但……
陆延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总之不讨厌。
“他毁容肯定是因为在监狱里被人欺负了,我只会心疼他,你长得再帅也是个背后偷袭的阴险小人,我眼不见心不烦。”
陆延努力扮演一个合格的恋爱脑:
“还有,不许当着我的面说他丑,在我心里他就是最好看的。”
薛晋闻言差点气个倒仰,心想陆延是什么举世无敌恋爱脑,连眼睛都瞎了,自己这张大帅脸哪里比不上喻泽川?
客厅角落的微型监控闪了闪,将这一幕传送到了手机终端。喻泽川驾驶车辆在黑夜中疾驰,飞快朝着郊外墓园驶去,听见耳机里传来的对话声,无意识皱了皱眉。
薛晋的嘴巴还是那么欠。
夜色涌动,他控制不住抬眼看向后视镜,里面出现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狰狞的伤疤从太阳穴处延伸至脸颊,就像一块清冷温润的白玉硬生生裂开了条缝隙。
不算太难看,
但也不好看。
第6章 雨夜
今天是喻老爷子的忌日,当年公司出了问题,他因为心脏病发抢救无效去世,尸体就葬在城郊墓园。这五年来喻泽川一直待在牢里,想来也没有谁会替他去祭拜一个早就死去多时的人。
喻泽川赶到城郊墓园,打开车门下车,然后从车后座拿了一束鲜花出来。他并不想暴露身份,戴着鸭舌帽和口罩悄无声息进入了墓园,上了年纪的保安在岗亭里打瞌睡,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幕。
墓园里有人定时除草清扫,但愈发显得冷清荒凉。喻泽川找到喻老爷子的墓碑,弯腰把花放在墓前,他盯着上面慈祥的黑白照片,最后膝盖弯曲,跪在了地上。
这是他五年来第一次拜祭。
喻泽川无声动唇,吐出了两个久违的字:“爷爷……”
秋季多雨,浇在身上连骨头缝都在散发寒意,喻泽川却无动于衷。他伸手抚摸着冷硬的石碑,缓缓低下头颅,没有恸哭,没有绝望,有的只是比黑夜还要寂寥的沉默。
“爷爷,你还认得出我吗?”
“薛晋说我和以前不一样了,我真怕你认不出我。”
喻泽川缓缓抚过自己脸上的疤,这是被监狱里那些犯人打的,他们原本要攻击眼睛,被他险险躲过,然后从太阳穴直接划到了脸颊,似乎也斩断了他的人生。
喻泽川当时虽然被送医了,但伤口发炎,贯穿口腔,还是痛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觉。他想哭,不知道为什么哭不出来,只能睁着血红的眼睛盯着天花板一夜又一夜,直到今天来了墓园,他才终于明白原因。
“你去世之后,没有人会管我了。”
心中好似堵着什么东西,让人连呼吸都是不畅快的。喻泽川闭目抵着冰凉的墓碑,指尖掐破掌心,平静吐出了一句话:
“蒋博云会下地狱的。”
“爷爷,我会下去,他也会。”
他发下了这辈子最毒的誓言,定要用鲜血来结束这一场亏欠。
天边阴云密布,闷雷滚滚,雨点噼里啪啦落在窗户上,敲出一阵嘈杂的声响。偶尔一道闪电划过,将房间照得亮如白昼,愈发显得死气沉沉。
陆延被捆坐在椅子上,偏头看向窗外,只觉得夜晚寒气袭人:“四个小时了,喻泽川怎么还没回来?”
薛晋坐在沙发上用电脑办公,闻言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我都没着急,你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