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又失败了 下
陈子轻借着打探确认:“妈,我那段记忆里到底有什么?”
母亲静默了片刻,说:“一个宝藏。”
“而你,惘云,你是唯一一个知道地图的人。”
“宝藏!”
陈子轻表现出第一次知道这件事的样子,他迷茫又震惊地看着母亲:“是什么样宝藏?”
母亲刚想说些什么,梦里徒然刮起一阵狂风,同一时间,陈子轻现实的屋外寒风大起,一场暴雪就这么袭来,天地一片动荡的苍白。
陈子轻的梦里的画面一阵扭曲,母亲就这样消失不见。
“妈——”
梦醒了。
陈子轻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他气喘吁吁地擦擦脸上的冷汗,这套路跟电视里说临终遗言一样,到关键时候就两腿一蹬,断气了。
周遭只有他一个人紊乱的喘气和失衡心跳,他满身汗地平复心绪。
“扑通,扑通,扑通”
心脏跳得让他难受,他有点晕眩地拍拍心口。
手机突然响了,陈子轻吓一跳,他薅了薅潮湿的头发,拿到手机接听。
这个时间和关头,秘书的嗓音透过听筒传来,听着有几分低而哑的质感:“七爷,抱歉这么晚了打扰您。”
陈子轻咽口水润嗓子:“说事儿。”
周今休不快不慢道:“没什么事,属下就是想跟您说,余震过去了。”
陈子轻:“……”是不是有病啊?
“那么七爷您继续睡。”
陈子轻叫住欲要挂掉的周今休:“等等。”
手机里响起懒散的气音,再是公式化的询问:“七爷有吩咐吗。”
陈子轻把手伸到后背挠痒,触手湿哒哒的都是汗,他突兀道:“你人在哪?”
周今休:“在酒店。”
陈子轻挠痒的动作停了一拍:“套戴了吗?”
周今休失笑:“这是常规。”
“戴了就好,注意安全和卫生。”陈子轻装作没发觉他是演戏,“你现在不在做吧。”
周今休的笑声里多了一丝揶揄:“属下没有让人听床的嗜好。”
陈子轻往下接:“而且你气息也不喘,不通宵是对的,你也不小了,不像十八九岁的大男生那么精力旺盛,凡事适度。好了就这样,今休,你休息吧,晚安。”
周今休把手机一丢,他也是有病,三更半夜的不睡觉干监听活,这会儿能听到什么。
一声声的心跳跟打雷一样,太扰人。还撕心裂肺地叫妈。
这是做梦梦到了吧。
是不是人到中年就开始念旧,老了?
老了也不安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对着谁就撩谁,不负责任的乱撩,不把人撩成他的狗不罢休。
真做他的狗了,也不会从他手里得到一根肉骨头,因为他贪得无厌,不会只养一条狗,他全都要,狗多了,肉汤都不一定能舔得到。
庄矣已经是他的狗了,严隙则是狗化,而他那假儿子对着他汪汪叫,狗尾巴甩成螺旋桨。
只有我不忘初心。工作是工作,目标是目标,不会代入私人感情,哪怕是窃听到我连庄矣一根手指都比不上这种刺激肾上腺素的话,我也能心平气和,一点波动都不会有。
周今休扫了眼被他扔过的耳机:“啧。”
“庄惘云为了彻底钓到庄矣,让他死心塌地的为自己效力,什么不切实际的话都说,我会不如庄矣?笑话。”
“我怎么可能比不上庄矣。”
周秘书甩了自己一耳光:“周今休,你是直男,和同性恋比什么。”
清醒了。
周今休背靠沙发坐在地上,他点根烟,生疏地吸了一口就咳嗽着掐掉,牙咬着烟蒂,假肢抠了一块油给自己涂抹。
太粉,见过它的人都不会信它常胡吃海喝。
不过有个词叫得天独厚,他说他到死都是粉的,那就是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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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的心悸感在周今休这通电话中得到了缓冲,他把双手放在肚子上,闭着眼睛形态安详。
来秋水湖住是有目的的,他想看看能不能发现牵扯到藏宝图的线索,补上记忆里残缺的财产相关。
没想到入住的第一晚就梦见了原主的母亲,老房子曾经的主人。
要不是庄矣提,他都想不起来这栋房子。
庄矣是有意,还是无意呢。
前者的几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那他冲的什么?藏宝图吗?
陈子轻舔嘴皮,他从庄易军口中得知这个信息之后,几度以为是假的,跳出来的庄易军和依旧潜伏窥探的势力都被某些原因误导了而已。
要真有宝藏的话,多半是年代久远收藏价值极高的稀世珍宝之类。
那不是要上交国家吗,私人拥有是违法的吧。
陈子轻摇摇头,他尽可能地回忆梦里的细节,原主失去记忆的途径估计是自我催眠。
这是原主的一种自保方式,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他忘记了,那他无论怎么被威逼利诱,都不会透露分毫。
因为他一无所知。
陈子轻感叹:“难怪我觉得接收到的原主记忆里没藏宝图有关的内容,是被剔除掉了呢。”
可不就是剔了嘛。
陈子轻突然坐直,他之前分析过四个叛徒背后的主子密谋藏宝图的概率挺大。
后来通过多次接触,认为周今休拿着秘书的身份另有所图。
至于庄矣,严隙,庄予恩三人,他还是认定他们为的是藏宝图,等着他主动和他们分享,毕竟他们是他的亲信,是对外的刀。
陈子轻做了这个梦才知道,原主在此事上是设了防的。
不然庄易军怎么会至今都不确定那份藏宝图在不在原主手上,从而留他一命呢。
陈子轻可是暂时把庄矣按在庄易军船上的……
哎,要想办法想起来藏宝图放哪儿了,把局面搞乱让水更浑,叫潜在水底的臭鱼烂虾都蹦出来吗?这跟他的两个支线任务没直接关联呢。
还是不强制,顺其自然好了。
如果他碰到什么契机恢复记忆,那就随机应变。反正他的形势已经触底反弹,叛徒们不会完全袖手旁观,或是毫不挣扎地听从指令对他下手。
要是他始终处在深度催眠状态,只能说是和挖宝藏这事没缘分。
陈子轻又想,原主母亲没认出他不是自己儿子啊?他跟原主的性情可不像,否则身边人怎么会那么快就知道他这身体换了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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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四点了,陈子轻试图再次入睡,他在被窝里翻转几次,头昏昏的,身上一阵热一阵冷:“2哥,我感冒了,想买退烧药。”
系统:“积分是这么瞎浪费的?”
“用在我身上就不算浪费。”陈子轻犯懒,“你把积分划了,药直接进我胃里好不好,省得我再吞下去。”
系统:“……”
“你是感冒了,不是植物人。”
陈子轻撇嘴:“我是啊,我在现实生活中就是植物人。”
系统微妙地没动静。
陈子轻等了会,嘴里多了苦涩的药味,他咽几下口水,在心里把病毒传染给他的周今休的狠狠吐槽了一遍。
“扣扣。”
房门被敲响了,陈子轻拉起被子遮住脑袋。
门外响起不太清晰的少年音:“爸,你睡没睡?”
你爸死了。
陈子轻不想理,他浑身发软,鼻子里焦干,不知道药效什么时候开始。
庄予恩打赤脚,一头发丝成鸡窝,上下两件睡衣都皱巴巴的,俨然是从被窝里仓皇爬出来的模样。他的脑子里塞满各种事情,完全停不下来,根本睡不着,就想着去庄惘云床上。
妈的。
庄予恩的思绪主要被一件事占据,就是那晚他从他爸的阁楼出来,符黑了一个角,像是烧的。
那会儿他还觉得不可能。
有了这晚打游戏遇到的诡异事件,他不得不揣测,他爸在阁楼里搞了什么阴间的东西,才会影响到他的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