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又失败了 下
陈子轻眼前一黑,他甩了甩温度计,二话不说就解开周今休的衬衫两粒扣子,将温度计放进去。
周今休少有的愣怔。
陈子轻放温度计期间碰到了周今休的皮肤,很烫,起码30度5,他抿着嘴直起身,视线瞟过年轻人喉结上的掐痕,以及露在外面的锁骨和一小片胸膛。
是那种不羸弱的白,烧得发红。
陈子轻仰头看了看天花板:“你把笔记本拿过来,找部电影看看。”
【我都被他看光了,他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而且我在量体温,他叫我去拿笔记本,说的是人话?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分身术?】
陈子轻尴尬挠脸,没想到周今休夹着温度计,他寻思,小任务没规定要用什么看电影,那就在手机上找吧。
于是陈子轻利索地上网找起了片子。
周今休随意道:“七爷在找什么类型的电影?”
陈子轻:“动作片。”
周今休:“今年的?”
陈子轻:“都可以,要画质好的,你有推荐的吗?”
周今休:“没别的要求了?”
陈子轻:“要没有配角,只有两个主角的那种。”
周今休的表情一滞。
陈子轻:“而且主角都是男的。”
【同志三级片五个字说出来很难?】
【以为自己这样很可爱吗?快四十岁的人了,还没找到自己的定位。】
周今休偏过脸,看都不想再看一眼:“属下推荐不了,无能为力,七爷还是自己找吧。”
陈子轻坐到床边翻页面。
周今休从没觉得他这卧室的装修布局会这么无趣,不然他也不至于环顾一圈找不到一处能让他目光停留的地方,最终还是无聊地打量专心找黄片的老兔子。
“找到了!”老兔子徒然咕叽。
周今休没留神,他心脏一抽,心脏病都要犯了。
陈子轻凑到周今休旁边:“这电影的评分很高,你跟我一起看。”
周今休皱眉:“七爷,属下平时并不喜欢看这类片子。”
陈子轻给他一肘子:“你别废话了,我说一起看就必须一起看。”
周今休闷咳,谁还记得他正在发烧,并且是在量体温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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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拍得很文艺,前期铺垫比较长,后期爆发催人泪下,主要讲的是两个相爱的人不能相守。
两个主角坐在山上,夕阳下落,他们肩膀靠着肩膀,脑袋靠着脑袋。
“你知道人什么时候最幸福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人什么时候最不幸福。”
“什么时候?”
“得到又失去的那一瞬间。”
“有道理。”
“想不想知道人什么时候最幸福?”
“想。”
“那你说,你会和我过一辈子。”
“我会和你过一辈子。”
“人离幸福最近的那一刻,是最幸福的。”
“对我来说,就像现在。”
手机音量不大也不小,演员台词功底很好,显得真诚。他们的对话在卧室里响着。
周今休把玩温度计,他的余光里,身边人含着一截食指关节,触动的情节时牙齿咬上去,眉心蹙在一起,脸上有水光,眼睛湿淋淋的。
【哭了?看这种老掉牙的片子看哭了?太矫情。】
陈子轻眼睛湿润:“他们亲上了。”
周今休没理睬。
陈子轻含糊不清:“你说他们伸舌头了吗?”
【装什么纯情,孩子都上大学了。】
【差点忘了,那不是他儿子,那是他的绿帽子。】
【伸没伸舌头自己不会看?】
“看不到。”陈子轻撇嘴。
周今休的气息里有退烧药的苦味:“应该没有,那个年代的感情保守。”
“你不懂。”陈子轻的反应不知怎么有点大,“不是全都保守,也有炽烈热情的。”
周今休莫名其妙。
【冲我发什么火。】
【我又不是他老公,跟我娇什么。】
过了会,身边人指着屏幕里一个向左一个向右的主角问他:“今休,他们为什么要分开啊?”
【我哪知道。】
【什么都问我,没话找话,使尽浑身解数的撩。】
周今休不咸不淡:“是编剧的安排。”
陈子轻听着电影放完的片尾曲:“我不喜欢这结局,你现在就找这片子的编剧,出钱让对方给我写个后续,要幸福团圆的结局。”
周今休太阳穴跳了跳:“这是8几年的片子,编剧说不定都……”
“死”字尚未说出来话就被打断。
陈子轻拿出上司的气势:“你的工作是执行我的安排,而不是跟我解释或者说别的。”
“行,找,我给你找。”周今休用一根手指敲手机键,查片子的发行方。
【大晚上的,我高烧三十九度不休息,身残志坚的找破片子的编剧,我图什么?图年薪上亿,还是图馋我想要我伺候的同性恋老板?】
有呼吸打在周今休的眼皮上,伴随一声咕哝:“你药吃了,怎么还不退烧?”
陈子轻正要拿起床头的退烧药查看间隔多久吃一次,小任务的后半部分内容出现在他脑中。
——看完电影后,要求主npc说出“唯美”这个词,不能直接告诉他让他照着说,只能给提示。
有时间限制。
陈子轻马上拦住周秘书:“联系编剧这事先不急,今休,我问你,你觉得这部电影拍得很怎么样?”
周今休道:“一般般。”
陈子轻尽量给提示:“你用两个字形容一下。”
周今休减掉一个字:“一般。”
陈子轻瞪眼:“我要听到它的反义词。”
周今休看似还算服从:“不错。”
陈子轻啃了下嘴角,脑子转个不停:“你换一种,和美好美丽相似的,它们的近义词。”
【为了多和我说话拼了命。】
【我确实比庄矣那条狗具有挑战性。】
陈子轻一边看虚空的倒计时,一边说:“快点,我要近义词,要近义词。”
他努力想了想,试探小任务的规则限制:“美好的第一个字,是那个词的最后一个字。”
没被屏蔽。
陈子轻激动地抓住周今休的胳膊:“你快说。”
“说什么?”周今休做出思考的神情,“赏心悦目?”
陈子轻眼看时间所剩不多,语速加快道:“两个字,一定要是两个字。”
周今休的眉梢布满疲惫和不耐之色,给人一种下一刻就要把辞职报告打出来扔老板脸上的姿态,他每根头发丝都写着不配合。
“你快说啊。”陈子轻瞪着周今休的侧脸,情急之下,揪住了他的耳朵。
下一刻就是眼前一花,待他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周今休掀翻,他躺倒在床上。
周今休冰冷的假肢掐住他脖颈,将他的脸颊摁在被子里,烧红的眼睛微微弯着:“七爷,属下不是你男人,凡事要有个度,你要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这么,”
身下人的呼吸蓦地变得急促。
周今休把他的脸扳过来,见他眼睛跟鼻子都是红的,下意识松开假肢。
陈子轻撑着胳膊坐起来:“我让你说你怎么不说,我是你老板,不是你下属,你以下犯上。既然你这么不听我的话,那我明天就把你开除了,招个听话的秘书取代你。”
【取代我?找去,打着灯笼找,我看你找不找得到。】
陈子轻觉得气场不够就起身,站在床上俯视过去,还要把脚踩在周今休的右手假肢上面:“别以为我找不到,只要我给得多,全世界那么多人,总有各方面都超过你……”
周今休忽然开口:“唯美。”
他没痛觉一样,用受伤包扎的左手扣住踩他假肢的那只脚,似笑非笑地看着怔住的人:“你想要听的就是这个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