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从高考开始
要是只“透露”事实倒也罢了,有些人偏偏就不怀好意,他们家属区的妇女们一个比一个能侃,有人大大咧咧就说了:“都在这骂当后妈的,要我说,不是自己生的,不待见也正常,不过这不给工作又不让住,顾国前又不是死了,还是他嘴张不开?”
“就是!”
“顾国前你说话啊,别在这装不吭声。”一个女同志甚至当面道,“幸亏没叫顾叙住到你家里去,在外面她都这么能闹腾,真住到家里了,不得一整夜敲锣打鼓叫顾叙睡不着?”
顾国前被围攻了,几个妇女也没放过顾征:“顾征啊,你妈这都是为了你,要不是你,她何至于这样坑顾叙?你要记得你妈对你的恩啊。”
顾征:“……”
要不是还想维持平日的形象,顾征当场就能和这群人撕起来!
他才是真正气疯了的那个人!
今年处处不顺也就算了,林叙和赵家闺女居然都过了初考,他心里其实也担心这两人考上,这样确实会伤他面子。
不过顾征已经听说明年高考会正常举行,夏天就考,细算下来也就耽误半年,他今年考不了,明年再考就是了。
可王书梅真被派出所抓过去的话,他明年就不知道能不能考了!
他和顾国前求爷爷告奶奶,派出所那边就是不肯松口,硬说王书梅蓄意打击高考考生,破坏考试秩序,还说要去查王书梅是不是收了谁的好处去干这种事。
两人实在没办法,就找上了郑平方和袁秀萍。
这个时候顾征才知道,王书梅是袁秀萍找派出所的人抓的。
人家袁秀萍的理由很充分:“王书梅做出的事,不仅她本人要吃到教训,我们系统上也会针对她这种情况找家属谈话。虽然她不是我们的员工,但作为员工家属,她本人的部分行为应当受到约束。”
王书梅不在家这两天,顾家一团乱糟,就连顾国前看上去也苍老了很多。
顾国前一向很会打理自己,头发剪得利落,出门在外衣裳也笔挺,他虽然只是工人,工资却不比坐办公室的低,自然要显出一分高工资的气派来。
顾国前承认自己干过不要脸的事,可他本人是要脸的,为了王书梅,他被一群人指指点点,还去派出所领人回来,迎面撞见的每一个人,他都觉得人家看他的目光有些异样。
这会儿顾征咬牙切齿地质问王书梅,顾国前却觉得有些累,烟抽了一根又一根,等顾征质问完了,他才上前:“你那时候找顾叙做什么?”
顾国前平日很少发火,但此刻,他看向王书梅的眼神像是淬了冰一般,冷得吓人。
王书梅几乎没有见过这样的顾国前。
但忽然之间,她想起来,她和顾国前刚组成家庭那时候,顾国前提起林玉文,声音也是这样,听在她耳朵里,顾国前谈的似乎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一个与他无关的死人。
只是这么多年顾国前脾气一直很温和,家里的事也不太管,又听话,又老老实实交工资,她娘家的亲戚个个都说她tຊ二婚找了个好对象,慢慢王书梅也就忘了顾国前这副模样。
这一瞬间,对上顾国前的眼神,她又想了起来。
第23章
公社来人
顾国前脸冷得吓人, 王书梅下意识地朝顾征看过去,却见自家儿子同样一脸不耐。
她在派出所关了两天, 在那地方,她再怎么撒泼打滚都没人理,想到派出所那些犯人的遭遇,又不知道自己会被关多久,王书梅真真切切觉得害怕了。
然而此刻,她能依赖的顾国前和顾征都是一副对她敬而远之的态度。
她去找林叙闹,不还是为了顾征吗?
看到顾征嫌弃的眼神,王书梅不由悲从中来。
……
林叙几人下午到了县里,再从县里转车到镇上, 路上下起了雨,泥土路坑坑洼洼的,车子过个坑就歪一下, 下车的时候, 林叙走得够仔细了, 还是一脚踩在了水沟里。
他脚上是双新棉鞋,外婆特意做给他去考试的,用的是今年的新棉,在考场上坐几个小时也不会觉得冷。
考试这几天天气都不错, 没想到回来鞋遭了殃。
“快回去吧,别又长冻疮了。”
家里人都不知道他们回来的具体时间,几人只能自己往村里走,好在一共就三四里路, 走回去花不了太久时间。
就是下了雨, 路不好走,他们也没带伞和雨披, 只能顶着包往前走,遇到有屋檐的地方就躲一躲。
“冬天下雨真烦。”林培抱怨道,“怎么不赶在我们在家的时候下?”
雨天至少不用上工,能在家休息休息。
当然,高考刚刚结束,几人自觉考得不错,天气差就差些,不影响他们的心情。
林叙和林培是静悄悄到家的,两人先去了大屋,大屋没人,两人往厨房一看,果然,舅妈和外婆都在厨房里,锅上烧着水,外婆在纳鞋底,舅妈嗑着瓜子和她闲聊。
林叙他们在家的时候,外婆她们一般是不说八卦的,农村里有些八卦挺劲爆,她们觉得小孩不能听。
林培忽然怪叫一声,把外婆吓了一跳,针头差点戳到手指,舅妈一个玉米杆丢过去,林培熟练地躲过,他躲是躲了,害林叙差点被玉米杆攻击到。
“回来了都不说一声!”舅妈骂道,“我还以为家里进贼了。”
“家里什么都没有,贼都懒得惦记,我爸那个自行车都是破的。”林培早猜到他妈会说谁家新自行车被连夜偷了的典故,先把他妈的话头扼杀在摇篮之中。
舅妈又差点扔他玉米杆了。
林叙换了鞋,脚伸到灶膛烤火,他脚放到灶膛下面,时不时往灶膛扔一个玉米杆棉花杆,烧火一般用麦秸引火,可炖肉炒菜这些就得用玉米杆了,经烧,火势也旺。
他刚坐下不久,就看到另一个灶膛洞里钻出了一只猫,这猫脑门上顶着一块圆斑,见了林叙也不害怕,伸了个懒腰溜到别的屋了。
“天冷,它在里面取暖呢。”外婆道,“这猫也就这时候来,平时它不过来。”
这年头人都吃不饱,猫也瘦不拉几的,不像几十年后的猫,一个个养得肥嘟嘟的。
林叙和林培考得怎么样,外婆和舅妈没有细问,再过一个多月就过年了,两人在商量今年的迎来送往,家里一共挣了多少工分,哪些亲戚要走动,该给谁多给谁少。
“妈,我和林叙这两天帮村里送送粮,再出个河工,爷爷就不用去了。”林培道,“今年我俩都没挣多少工分。”
考完试,两人没什么事干,田里的活计有限,倒是县里有一些河工任务下来,回来的路上几人在商量着接下来一个月做什么,没别的事干,就先去卖卖力气。
主要是初考成绩出得慢,花了足足20天,统考是省里统一改卷,估计成绩出得更慢。
林叙两人有这个想法,主要是为外公和小舅减轻负担,两人备考的这段时间里,小舅承担了家里的绝大多数劳力,冬天河工每家还是得出人头,林叙他们去了,小舅就不用去了,能稍微歇歇。
可在郭萍和王仁凤眼里,这是两人没考好的表现:“咱们村好几个高中生打算明年继续考,你俩别担心,家里有钱给你们考。”
林叙默默看向林培。
他很想问,林培平时到底做了些什么,才给舅妈和外婆留下这样的印象。
林培没辩解,拉着舅妈出了厨房:“妈,我给你说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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