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从高考开始
林叙只是运气好罢了,要是厂里放他参加77年高考,哪有林叙得意的事?
可眼下,这套数学卷却让他无法下笔,顾征自认该做的题都做了,他也就是没参加学校的培训班而已,全靠自己复习,可就算这样,在他想象中,数学也应该能被他轻易攻克。
到底怎么回事?
顾征俨然已经忘了,他经常因为有人在窗边闲聊气得到不想复习,学校培训班的难度是由浅到深的,他一开始觉得简单是很正常的。
而对他觉得难的知识点,他只用一句“应该考不到”就敷衍了过去。
天气本来就热,顾征数着一道道自己根本不会做的题,急得额头直冒汗,但数学不是一门临时想就能想出来的科目,他再着急都没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越写越慌,眼看着考场上的钟一点点往后移,自己该做的题却大半没做完,甚至有些题,按他昨天的状态应该能做出来,可今天,他却两眼瞪着考卷,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呢?不可能的,他不可能考不好数学!
顾征在考场上一遍一遍地重建信心,但任他怎么重建,不会做的题还是不会做。
他忍不住想,难道是今年报名的人数太多,出卷人故意为难他们?
顾征不觉得自己复习不够,他在铁路高中读书的时候,成绩在班里也是能排到前几的。
林叙都能考高分的题,他不会做,开什么玩笑?
然而,不管顾征在考场上发了多少狠话,他还是没做出来一半的题,一直到监考老师来收卷了,顾征才愣愣看着自己手中的笔,想着怎么才过了一天,状态就大不相同了呢?
下午的物理和化学两科,顾征状态倒是比考数学的时候强了一点,但也只是强了一点罢了,他不由怀疑,今年这一届高考,老师难道都喜欢出偏题和怪题?
不过就算题目难,顾征还是忍到了收卷那一刻,他不会浪费在考场上的一点时间,就算要熬到有灵感的时候,他也会一直等到那一刻。
他从第一场数学开考就已经在想了,去年林叙考得好,应该是考卷难度没那么大,出卷什么的应该也不够正规,而到了他们这一届,出卷人意识到了今年的疏漏,就慢慢开始上难度了。
问题是……他会不会考不上大学?
这个想法冒出来的一刹那,顾征直接打了个激灵。
他从来没有产生过这种想法,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可以考上大学的。
但万一呢?
万一真考不上呢?
他难道要在车辆厂熬到老死吗?
第36章
气倒的顾国前
顾征人虽然还在车辆厂, 可心早就不在了,他之前干的文职工作, 厂里暂时没把他退到普通工人岗位上,因为他文章写得还不错。
当然,在自觉提拔无望后,顾征对文字工作也比从前敷衍了许多,这一点常年干文字工作的领导都是能看出来的。
顾征频繁请假去复习备考,厂里的领导和同事们意见都颇大,不过他们也干不出坏人前程的事,顾征愿意考就去考,考完跑了也好, 他们反正沾不着光。
以对方的本事,以后有了大出息,恐怕也不会把他们这些同事领导看在眼里。
顾征一心备考的架势摆出来了, 至少看上去要比厂里其他年轻人刻苦得多, 所以今年高考成绩一出炉, 不少人都不相信。
“怎么会没有顾征的名字?”
“我也正觉得奇怪呢?按他复习那劲头,不至于啊?”
“别人没请假备考,他假一天接着一天请,怎么考出来的分数还不如别人?”
78届高考是先出成绩再填志愿, 谁考得怎么样,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今年的高考成绩出炉,铁路宿舍里,各人除了关心自家和亲戚孩子的成绩之外, 最关心的就是顾征的成绩。
毕竟这一年, 论热闹,谁也比不过顾家去。
2月份林叙考上了名校, 王书梅没以前那么张扬了,但话里话外还是一副顾征比林叙更强的意思。
要说存在感,林叙上学的时候确实不如顾征,顾征是学生干部,待人接物也更周到些,王书梅牛虽然吹得大,可要是没出被举报的事,顾征在车辆厂里也该是个人物。
所以成绩没出之前,旁人虽然私下嘀咕“等考上再吹呗”,终究没怎么反驳王书梅的话。
而眼下,成绩出了,考上的那几个都是旁人印象中远不如顾征“优秀”的,顾征的名字去哪儿了呢?
“不知道是不是我记错了,你们有没有觉得,高考结束这一阵子,王书梅特别安静?”
“她有什么资格高调?都是进去过一次的人了,顾征还能高tຊ考她就该偷着乐了。”
“顾征这次应该是真没考上吧?林叙考上了,赵家闺女考上了,偏他考不上,你们说这是不是早就注定好的?”
“说明人还是得修德行,他干了什么,老天都在看着呢。”
……
二号楼二楼。
虽然是夏天,可顾家门窗紧闭着,一丝风也透不进来,灯没开,更显得屋里暗沉沉的。
顾征的房门一直关着,王书梅给他端了饭,他却碰都没碰一口,王书梅只能搁下碗,一边担心一边唉声叹气:“怎么会没考上呢?”
宿舍区考上的那几个,在王书梅看来,没有一个比顾征强的!
凭什么那些人考上了,她家顾征就是考不上?
“他们不会是作弊了吧?”
王书梅声音稍微大了些,顾国前便把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搁:“你嫌声音太小是不是?你再说高声点,人家都听见了,再给你抓进去几回。”
听了这话,王书梅声音是小了点,可她还是接受不了顾征没考上的事实。
顾征天天把自己关在屋里看书,这半年人都学瘦了,王书梅看到不知多心疼。
“他就是考不过别人呗,有什么可能不可能的?”顾国前晃了晃水杯,把贴在杯壁上的茶叶晃了下来,“考试这事有人擅长有人不擅长,会考的一次就考上,不会考的,再考个十辈子他也考不上!”
“考不上”这三个字顾国前特意加了重音,王书梅一下子就听出来了:“你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顾国前反驳道,“我就是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从年初开始,顾国前说话一直这么阴阳怪气,平时王书梅也就忍了,可今天顾征没考好,顾国前还在这冷嘲热讽,王书梅火气“腾”地就上来了:“你儿子是考上了,可他根本不认你这个爹,你在这得意什么劲?”
“人家都说我后妈坏,我看你这当爹的最不是东西!”
看顾国前脸色变了,王书梅越说越起劲。
顾国前敢戳她的心窝子,真以为她不敢?
从前顾国前常年在火车上,放假回家过一阵子就回去了,王书梅从没觉得他难伺候,可眼下,她和顾国前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两人又是半路夫妻,谁靠着谁还不一定。
她好歹还有顾征可靠,她礼法道义上没有对不住顾征的地方,虽然她清楚顾征不太靠得住,但顾征想甩她这个亲妈不容易。
可顾国前就不一样了,林叙不管他这当爹的纯属活该。
“你还寄钱过去,你寄几百上千有什么用?等他出来工作了,他看得上你这个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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