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成的反派全都翻车了
日复一日,三天时间,萧沉的外伤在丹药作用下好转大半,至于内伤,即使孤云微不惜动用本源灵力为萧沉温养,也是泥牛入海,成效无多。
第四日清晨。
孤云微开窗看向远处,倏然提议:“师尊,听闻凡间亦有名山大川,与其留在此处购药炼丹,不若我们遍寻山野,说不定会有收获。”
萧沉服下最后一粒丹药,略一颔首:“也好。”
孤云微转向城外:“那我们即刻启程?”
他又看回萧沉,心底有从未有过的点滴期待。
放下纷扰,与时亦尘在凡间行走一段时日。他对这样的行程并不抵触。
萧沉还没开口,腰侧乾坤袋突然一颤。
一枚玉简从中自行跳了出来,飞至半空,轻颤自转。
孤云微蹙眉。
他认得出,这是苏雪宁施展秘法回到天泑之前,送给时亦尘的那枚保命玉简。
它此时有异动,莫非周围有大能出没。
孤云微心念游转,长剑已然落在掌心。
他拔剑侧立萧沉身旁,眉间皱痕久久不散。
“师尊,小心。”
话音刚落,玉简华光大放!
乳白的光芒自玉简透体而出,转瞬将两人吞没。
孤云微正要掐诀,察觉身侧的手按在腰间,他一顿,眼前紧接着一晃。
客房的摆设转眼不见。
孤云微再站定时,眼前已是辉煌宽阔的太启宫主殿。
身前,脸色发白的苏雪宁慢慢面露喜色:“师叔,师弟!”
同样惊喜的凌沛也紧张地看向法阵内:“师尊,你们还好吗?”
法阵威光未散,他有心扑进去,却也不敢随意动作。
见萧沉看过来,他忙解释:“师尊,师姐的玉简有传送之效,只是前几日师姐伤重,难以施展法诀,这才等到今日,送你们回来!”
苏雪宁从阵中起身,对萧沉行礼道:“弟子无能,请时师叔见谅。”
萧沉说:“无妨。”
苏雪宁身后,俞春新面露忧容,边走边说:“听雪宁提起凡间的境遇,师弟竟受人暗害,此事我定然会为师弟查个水落石出,不教师弟受辱。”
凌沛也连连点头:“师尊放心,青叔也到了,定要为师尊讨个公道!”
一旁,齐青沉声道:“时长老与令徒为救凌沛先回天泑,自己却身陷凡间,大恩不言谢,来日氏晏山必定厚报。”
俞春新笑说:“有尊者相助,自然再好不过。”
“……”
孤云微还立在原地。
窗外一望无际的风景换作这殿中的虚与委蛇,实在厌烦。
他看着身前时亦尘的背影,又看向似乎全为时亦尘考虑的俞春新,唇边冷笑划过,懒声开口:“暗害之人并非只与师尊有关。”
齐青眼神闪烁,显然早有猜测。
俞春新说:“那日莫非不是凌沛假作师弟的气息与模样?”
孤云微道:“天泑前往凡间一行四人,若知晓师尊的身份,怎会不知师弟与师尊同行?那日师弟假作师尊,来人并未丝毫留手,招招取人性命,可见是想斩草除根,而非仅仅针对一人。若诸位不信,一问师弟便可明了。”
闻言,齐青暗自思忖,不由看向凌沛。
凌沛听完也是一脸委屈:“就是!那些人出手狠辣,连我的传承保命秘技都抵挡不住,那日若非师尊挡在我们面前,我就交代在凡间了!”
听到这句话,齐青脸色终于微变。
他今日赶到,内情尚未了解得太清楚。可白泽一族的传承秘法,等闲绝难突破。
然而正在这时,一道声音格格不入,响彻寂静的大殿。
“你不是人修?”
孔长炳死死盯着萧沉身后的孤云微。
“你是灵兽化形?”
第88章
此话一出,除萧沉外,殿内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孤云微身上。
正欲细问凌沛的齐青也不由看了过去,对方的气息果然并非人修。
方才他一心念及凌沛安危,一时未能察觉,不过孤云微身上没有穿戴朱雀羽衣,暴露也是情理中事。
只是,齐青打量着孤云微。
以他的修为,竟不能分辨对方究竟是何灵兽化为人形。
气息内敛,深如幽渊。
必有大能为其设法遮掩。
齐青不露声色,转向萧沉。
连他都难看破分毫,以这位时长老的修为,恐怕难有这等实力。
如此说来,孤云微的来历,当也不凡。
“时长老,你将一个灵兽——”
在场唯有孔长炳还在出声,说到灵兽,他想起什么,看了看齐青和凌沛,转道,“你将灵兽收为弟子倒没什么,可总要说清此子来历吧?”
萧沉看他一眼,淡声道:“我收徒,抑或收何人为徒,与你何干。”
孔长炳怒道:“你——!”
俞春新也走上前来,似乎善解人意:“亦尘,我知你想为孤云微隐瞒,否则也不必为他特意找来天羽法衣阻隔气息。”
话落一顿,才继续道,“可毕竟天泑规矩在此,灵兽入我秘境,须要验明正身。”
孔长炳听完,突然一愣。
天羽法衣?
不错,就在拜师礼之前,时亦尘特意从他处夺去天羽法衣,莫非就是为这只畜生阻隔气息?!
若非心里有鬼,一只灵兽罢了,有何见不得人?
孔长炳想到这,又是一愣。
等等——
为夺舍一事,他特意查了记录,时亦尘此前从未出过山门,此外便是去了灵山一次,其余也并未与任何人打过交道。
灵山少有人来往,孤云微从何而来他本就心有疑窦,如今看来,极有可能便是自灵山收得的灵兽。
灵山……
孔长炳咬牙恨极。
那日时亦尘去灵山,恰是浩儿重伤濒死之际。
怎么这样巧,那只伤人的狐狸他遍寻不得,时亦尘偏偏得了一只灵兽徒弟,还百般为其隐瞒灵兽身份。
“亦尘,此事原也不该逼你,待你回去休息过后,再来说明不迟。”
见俞春新还有意给时亦尘缓和的机会,孔长炳却等不及了:“不行!”
他顾不得许多,当着殿内氏晏山一脉的贵客,厉声喝问,“时亦尘,你今日便说清楚,孤云微是否便是当初灵山打伤我儿的狐狸!”
狐狸?
听到这两个字,凌沛下意识看向孤云微。
难不成师兄与孔长老果真有什么仇怨?
原以为受长老质问,臭狐狸会不安,会慌乱。
没想到他看过去时,对方依旧面不改色,神情波澜不惊,在师尊身后单手负立,举手投足也是一如往常、风度翩翩的模样。
装的。
肯定是装的。
凌沛酸溜溜地想着,还没等他找到孤云微的破绽,听到殿中猎猎风声作响——
孔长炳气急,已经掐诀出手,誓要在今天找个说法。
凌沛吓了一跳,忙回头求助齐青。
齐青无奈,闪身萧沉身前,灵力罩挡下孔长炳含怒一击:“孔长老,此事按理在下不该插手,只是事实并未查清,时长老又是凌沛师尊,在下也难以坐视不理,请孔长老三思而行。”
孔长炳看到他,又看向他身后的萧沉和孤云微,忽而福至心灵:“尊者,灵山灵兽众多,开了灵智的狐狸却屈指可数,伤了我儿的那只,恰恰也是来历不明。”
齐青听出他话中有话:“长老此话何意?”
孔长炳道:“尊者可知,就在那日之前不久,九尾妖狐死于天泑。妖狐为牝,难保没有血脉留存世间!”
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孤云微神色未变,只是视线微转,看向身前的萧沉。
萧沉没有回头。
齐青深深看向孔长炳:“长老可愿为此话作保?”
孔长炳眼神闪烁:“事实与否,便要让孤云微祭出本源之力,我等一探便知。”
凌沛听着,从齐青身后冒出来,皱眉说:“孔长老,本源之力岂能说祭便祭,受人探查,轻则有损内丹,重则伤及根基,我师兄并未做过错事,为何要受此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