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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他会自我攻略

作者:仰玩玄度 时间:2024-07-30 03:14:05 标签:甜文 强强 穿书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美强惨

  #VALUE!   徐篱山确实也是个小纨绔,但稍显别致——这位小爷曾上曲刺史家帮刺史调解夫妻恩怨,教育夫人‘家暴零容忍’;去城隍庙为抢地盘的乞丐话事,主持年度‘丐帮大会’;推着城西的瘸子秀才当街抢亲,四轮车轮子都擦飞了,揭露新郎“其实在外头有人并且已经生了个大胖儿子”的骗婚行径,成功让新娘当场改嫁秀才;帮城中两帮泼皮化解恩怨,宣传“屁斯安得腊舞”的和平思想;组织学堂学生帮村里的残疾老夫妻抓擅自逃离猪圈的母猪,用红绸绑着母猪敲锣打鼓地荣归故里……可谓“战功”彪炳,甚至多次被民间组织评选为“感动常州八大人物”“热心助人百姓代表”“争斗调解高手”等荣誉。
  此外,徐六公子惯爱飞鹰走马,又擅制香书画,纨绔圈他混得如鱼得水,风月榜上也常坐第一。
  一言以蔽之,是个很能混的。
  王士常鲜少回安平城,但也对“徐六”有所耳闻,更要紧的是他的谱上写着:文定侯虽无实权,却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
  随从见自家少爷神情迟疑,不禁松了口气——少爷在外头惹了麻烦,回家顶多挨两句骂,他却要被打死的。可他没庆幸多久,就见王士常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没了忌惮,倒显得微妙了。
  此时,褚凤也总算被三娘哄得消气落座,没他挡着,王士常便瞧见了徐篱山。
  徐篱山背窗而坐,外袍松垮地披在身上,一把削肩,脖颈瓷似的白。窗边的梨木花架捧着一树极品赤丹,丹霞雕成,如火燃烧,却压不住他。“啪嗒”,他屈指弹倒一张骨牌,抬眼看来,“好看吗?”
  这一眼,含煞带烈。
  王士常没回答,怔了,傻了,听见了自己喉头哽塞的声音。但这不能怪他神不附体,他想,因为窗前的人不仅好颜色,一双眼睛更是了不得,眼波流转间像是附着妖气,与生俱来,惊心动魄。
  “我当是哪来的牲口乱跑乱撞,吓人一跳。”徐篱山下颌微抬,语气含笑,“原来不是啊。”
  好不客气的嘴!
  王士常被这口尖牙刺破绮思,恼怒地把徐篱山盯着,先前想到的那茬也跟着提上了嘴,“哟,这不是被文定侯府驱逐出京的庶六子么,久闻大名啊。”
  如今文定侯府比长宁侯府势大,徐篱山却不配与褚凤相提并论,因为“嫡庶”二字本就千差万别。况且徐篱山生下来就被送出兰京,区区弃子比一般庶子还不如,说不准文定侯都忘了自家还有个老六了!
  王士常是不想开罪褚、曲,可他不怕徐篱山,更不信二人会真把徐六当朋友。
  “……”褚凤脸一冷就要发作,却被徐篱山用目光钉在了椅子上,对方仍然笑着,秾丽又从容,他从架在兄长书房的那柄横刀上感受过这样式的凶狠。
  王士常瞧不见褚凤的神情,辨不清徐篱山的笑脸,但曲港磕了颗瓜子儿,老神在在地叹了口气。这模样落到他眼中,便是实打实地不在乎,不掺和了。
  看嘛。
  朱门里,锦绣堆,没有主子会把不受宠的庶子当个玩意儿。
  楼下乐舞不停,但先前那一脚动静足以引得一堆人上来凑热闹了,这会儿正挤在走廊上,嗑瓜子的声儿就没停过。王士常已经打定主意要拿徐六来出心中积气,至少把人羞辱一番,压压气焰,于是转身把众人看了,嘴一咧便扬声道:“站在这儿,我倒想起来了,徐六公子与青楼可谓大有渊源,他生母徵音不正是青楼出身么?当年可是艳冠兰京啊!听闻文定侯一掷千金、用尽苦心才抱得美人归,怎么就舍得弃了六公子呢?我想了想,觉着问题恐怕出在六公子身上,毕竟徵音攀上侯爷前也是恩客无数,谁知道六公子是谁弄进她肚子……”
  廊上的人纷纷遽然变了脸色,王士常心里一跳,却是来不及了。下一瞬,他后心剧痛,被狠踹得向前扑去!
  周遭的惊呼压住了那一嗓子惨叫,眼看那了不得的体格砸过来,离得近的人赶紧护着瓜子果盘紧急避险,这要是被撞到,骨折事小,人都得飞出栏杆去!
  “少爷!”随从“唰”地白了脸,连滚带爬地上前扶人,“少爷……”
  王士常被扶起来,侧躺在小厮身上嘶声喘气,惊疑五脏六腑都挪了位,目光晕眩间恍惚看见了他那早已升天的太爷!
  倏忽,一角水绿袍摆逼入眼帘,银线滚边,几尾飘飞的细叶,再往上,是徐篱山左耳垂上的红枫穗子,晃悠悠的一缕猩红,能杀人的艳丽。
  “你、你!”王士常瞪着眼,颤巍巍的,“你敢对我动手?我姐夫是……哎哟!别踢脸……好痛……”
  他说不出完整的话,被徐篱山一路撵着往前爬,前头的人后退着,嬉笑着,曲港在后头笑着,“山儿,轻点踹,小心闪着腰!”
  他错了!
  在安平城,徐篱山先是徐篱山,然后才是徐六!
  楼梯口空出来了,一串打雷一样的动静,重型肉弹顺着周遭避让出来的路径一路连滚带翻,惨叫落地后白眼一翻,晕死过去。
  台上的姑娘拨断了琴弦,楼中静了一瞬,三娘一声“我的祖宗诶”响彻云霄。
  “一大坨好占地方啊,”曲港攀着褚凤站在栏杆边,朝下头一吆喝,“还不把这贱皮子扔出去!”
  楼里少不得他们的狐朋狗友,平日混惯了,最讲义气,也最忍不了外人来自家地盘撒野,一听这话,顿时野猴似的从各处蹿出来,吆喝着将王士常“滚”出去了。
  “少爷!”随从的呼喊被嘈杂声淹没,他追出人群,感觉天都塌了。
  满楼喧闹,徐篱山拍了拍手,转身回屋。
  “诶。”曲港抬腿拦住欲要跟上的褚凤,“徵音的身份不是秘密,山儿也不是头回听人说那些鬼话,不至于发作这么大一通。”
  褚凤顺着他的视线看见云絮急急忙忙地从人堆后挤进来,跟了过去,也反应过来,“他是想把事闹大,借机断了云絮进王家的路?”
  “孺子可教。”曲港攀着他一拐弯,“甭管了,咱俩先回。”
  这厢,云絮进屋关门,在门后喘匀了气才转身走到榻边,“我今夜没空,所以本就没回王公子的帖子,并非故意失约,哪知他还过来了。”
  徐篱山心说:估计在那姓王的眼里,他能看上云絮便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了,她哪有不赴约的?因此夜里没等到人,姓王的就跟被甩了一巴掌没区别,当即怒火中烧地来了。
  “王公子到底和肃王殿下沾点关系……”
  徐篱山一哂,“要是离了八千里远都能算关系,我还说肃王殿下是我表叔呢,你猜我过年的时候去他面前磕个头,他给不给我压胜钱?”
  云絮掩唇笑了笑,直勾勾地把他盯着,“闹成这样……你不许我进王家?”
  她是很美的,说方桃譬李也不为过,含嗔带笑更是魅人,可惜徐篱山正埋着脑袋专心整理袖口,闻言只是顿了顿,随即不大明白地说:“我有什么许不许的?我又不是你爹。”
  云絮:“……”
  她收回目光,看向榻上那只小巧的香盒,是先前徐篱山给她的芙蕖香。快十一月了,芙蕖香不应景,但好在味道清淡,沾汗会更香,这是徐篱山的手艺。她问徐篱山还把这香给了多少姑娘,徐篱山说芙蕖最衬她,所以就她一个。
  可徐篱山不仅会制芙蕖香,世间花卉更有千万种。
  云絮撇头,极快地抹了下眼睛,苦笑道:“我年过二十,该出楼了,可我这样的身份,出去了没个倚仗,那就是任人欺辱。王家……总归是个去处。”
  “傻姑娘,别吧。”徐篱山懒洋洋地往榻背上一靠,“王家现在是泥菩萨过江,你进去了就得一起淹死。”
  “怎会?”云絮一惊,微红的眼眶瞪大了,“王公子有一点说得实在,他姐夫是肃王殿下的人,谁敢轻易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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