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死对头遇上真爱系统
他被挑起兴致,多看了对方一眼,只觉得对方这幅瞪圆了狐狸眼的样子比刚才顺眼。
但他们并未交流,很快在不到三秒的兴趣消失之后,他就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
而他也并不知道,正是因为他这种冷淡又高傲的态度击中了王惩的心里防线,也奠定了日后十几年不间断的纠.缠。
从那之后,王惩就开始处处找他的麻烦,他们并不在一起上学,但同在一个圈子里,父辈相熟,要碰面也并不难。
可只要一见面,王惩看向他的眼神必定带着强烈的攻击性,还有维持着小孩自尊心的刻意挑衅。
第一次赌约产生的时间在七岁那年。
地点是钱家后院,钱满的生日宴。
王惩小小的人,下巴却抬得比天还高,二话不说就拦在他面前,第一句话就是,“赌一场,敢不敢。”
说句实话,陈戈徒没有兴趣。
不过他看着对方眼里因为自信而闪烁的光,很想把那抹光吹灭。
想知道那点光灭了之后,对方会不会哭。
他只见过对方瞪着眼睛凶巴巴的样子,还没见过那双狭长的狐狸眼哭起来是什么模样。
会变得像兔子一样红彤彤吗。
还是吧嗒吧嗒掉着眼泪又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无论是哪种都让他很有兴趣。
于是,他清清冷冷地说:“赌什么。”
对方那双眼睛顿时迸发出无比明亮的光彩。
“就赌这枚硬币抛出去的时候是花还是字,赌注就是谁输了谁就要当对方三天仆人。”
王惩抬着下巴,看起来骄傲又自信。
陈戈徒静静地看着他,好半晌之后,他短暂的露出一个笑。
“好。”
王惩看着他一闪而逝的笑容有些许怔愣,不过很快就扭过头,拿出一枚硬币,选中了刚走出来的钱满。
“你来抛。”
钱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乐于参与一切有趣的游戏。
“好啊。”他笑容满面地走过来,当着他们的面,将那枚硬币拿进了手里。
“你们选什么。”
王惩哼了一声,“花。”
陈戈徒冷淡道,“那就字好了。”
钱满搓了搓硬币,笑嘻嘻地问,“赌注是什么。”
“输的人做对方三天仆人。”王惩不耐的回答了他一句。
“好的,那就开始了。”钱满继续笑着。
指尖一弹,硬币顿时被抛上半空,在空中不停翻转。
王惩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硬币,带着肉眼可见的紧张。
陈戈徒瞥了他一眼,神色如常。
很快,钱满伸出手,将还在空中翻转的硬币盖进了手里。
他乐呵呵地说:“真紧张啊。”
而后,他就在王惩目不转睛的视线中摊开了手心。
“哇呜,字面朝上。”
他摇头晃脑,笑嘻嘻的对王惩说:“你输了,你是不是要做阿徒的仆人啊,那你要每天接送他上下学吗,还是要给他端茶倒水,捏腰捶背。”
“钱满。”陈戈徒淡淡的出声。
钱满立即在嘴上拉了条拉链,眉眼弯弯的将硬币抛进了王惩的怀里。
“你……你作弊!”王惩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陈戈徒眼一抬,“你输不起?”
王惩顿时咬紧了牙根,“谁输不起了!”
“那就是不服?”
王惩瞪着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他,“不服!”
陈戈徒一寸不离地看着他的眼睛,很可惜,王惩的不服是真的,但他却没有哭。
之后的三天,王惩当真不情不愿地跟在他的身后,接他放学,帮他拎书包,送他回家。
陈太太看他绷着一张婴儿肥的小脸不高兴的样子,觉得好笑又可爱,每次都会邀请他进来吃些水果和糕点。
王惩不愿意去,气鼓鼓的就走了。
到了最后一天,他故意将陈戈徒的书包丢在了地上,冲他得意地呲了呲牙,挑衅完就跑。
陈戈徒看了眼地上的书包,又看了眼跑走的王惩,没有表情地冷笑了一声。
端着茶点出来的陈太太将他的书包捡起来,笑着说:“这小孩真有意思。”
陈戈徒冷着张脸往楼上走,“帮我换个书包。”
自此,王惩开启了他长达十数年的报复和他屡败屡战的赌.徒生涯。
而他们也始终维持着这份简单又并不密切的关系。
直到高二那年。
他第一次发现了王惩身上的伤。
那天的夜色也如今天一样晴朗明亮。
他在后院的墙外面发现了坐在地上的王惩。
对方烧的满脸通红,意识不清。
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坐在这里。
在他走近的时候,对方那双微微发红的眼睛挣扎着睁开了一条缝隙,张开嘴,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他静静地看了他片刻,单手将他扛上了肩。
这个年纪的少年正是抽条长身体的时候。
王惩长手长腿,腰腹劲瘦有力,浑身上下都覆盖着薄薄的肌肉,体重绝对不轻。
可看起来清瘦修长的陈戈徒却能轻轻松松地扛起他整个身体。
他将王惩带上了楼,陈太太听到动静,过来敲门问他。
他看着沙发上的王惩,面无表情地答,“没什么,只是捡了一只流浪狗。”
浑身发烫的王惩在沙发上不停地扭动,衣摆卷起,露出劲瘦平坦的腹部与柔韧紧致的腰。
他喘着粗气,不停地呢喃,“好疼,好疼……”
陈戈徒掀开他的衣服,这才看到他身上渗着血丝的伤。
听闻王家家教森严,可王惩乖戾的性子一点也看不出家教森严的样子,原来是森严到这里了。
他从未体验过“家法”是什么感觉,他自幼早慧,克己守礼,又是家里的独子,陈先生和陈太太虽并不溺爱孩子,可也从未对他严苛过。
他从出生就应有尽有,按照陈家继承人的路在顺利的往前走。
所以他并不明白王惩的处境,也很难理解。
王惩烧的浑身泛起了粉色,在隐隐渗出血的上身竟意外呈现出了一种惊人的美感。
他弓着背,一边喘着气,一边冒着汗。
发丝湿漉漉地粘在额头,他突然颤抖起来,舔着唇说:“好痒。”
陈戈徒眉眼一动,勾着他的下巴,俯身问他,“你说什么。”
王惩意识涣散,迷离着说:“好痒,身上……好痒……”
他不停地颤抖起来,两只手开始挠着赤.裸的上身,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他的身上爬,那种难耐的痒渗透进他的皮肤,融进了他的血肉。
然后陈戈徒就看到他哭了。
王惩哭了。
一双总是桀骜不驯的狐狸眼红通通地掉着眼泪,如陈戈徒所想的一样可怜。
他嘤咛着细语,泪水像珠子一样落下,蜷着身体,可怜至极。
难以形容那一刻的感受。
总之陈戈徒平稳的心脏从未跳的如此剧烈,一双总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双眼也在晦暗的阴影中如深不见底的深渊。
他说:“王惩,你想让我帮你吗。”
王惩红着眼睛看向他,他的脑子已经烧坏了。
他只知道他总是受伤,总是很疼,但从没有人在他的身边,也从没有人关心他。
这是他第一次身边有人愿意帮他。
“帮我,帮帮我。”他张开干燥的唇,一双手紧紧地抓住了陈戈徒的袖口。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陈戈徒半张脸隐在灯下,看不清神情。
“疼,我好疼,不……痒,好痒……”
他牵着陈戈徒的手摸向了自己身上的伤。
凹凸不平的鞭痕火热滚烫,在因为呼吸而起伏的肌肉中仿佛活了一样带着蓬勃鲜活的生命力。
陈戈徒微凉的指尖感受到了他火热的体温,还有他充满柔韧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