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死对头遇上真爱系统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也不知道他在怕什么。
直到阿修门缓慢地抬起那只鲜血淋漓的手,不轻不重的给了他一拳,他才像重新活过来一样,跪在湿漉漉的血水中,猛地抱住了阿修门的身体。
他低下头,露出了被星火灼烧的面目全非的背。
——
阿修门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太大的烦恼。
他一向秉持着有气当场就发,有仇当场就报的行事准则。
而作为能力顶尖,身份高贵的太子殿下,阿修门从没有在谁的手上吃过亏。
除了许丝央,也只有许丝央。
第一次见面是在十岁的时候,许丝央十岁,他才七岁。
作为利西西国最不好惹的小霸王,他对这个前来建交的小皇子没有一点好感。
细皮嫩肉的一看就不经打。
阿修门想给对方一点教训,每天都想尽办法的作弄对方。
可没想到这个小皇子看起来唇红齿白的,心思却坏得很。
包括但不限于他骗对方去鳄鱼湖自己却掉进了湖里,骗对方去山里寻宝,最后却是自己被丢进了深山野林的狼群里。
才七岁的阿修门什么都不懂,他是直到十岁才明白,他只想吓对方,对方却存着想要弄死他的心。
当轮到他去泊里克建交的时候,他已经十岁了,许丝央却十三岁了。
挺拔的少年已经有了点脱离幼年期的样子,变得更加修长清俊。
而阿修门虽然生的高大,但他的心智还是个十岁的孩子。
阿修门决心要报仇,并且做好了被许丝央这个坏种暗算的准备。
可许丝央不但没有对他下手,反而带他采花蜜,看日落,数星星。
阿修门几乎要卸下心房投入到对方的温柔中,许丝央却把他骗进了研究室,差点让他成了对方的试验品。
只要回想起自己光着屁股被拷在铁床上的记忆,阿修门就会油然而生起一股恼意。
但是,采花蜜、看日落、数星星的记忆也同样很开心。
之后再见面就是他们互为对手的那一年,两国建交失败,你来我往的打了两年,轮到他们各自为国家出战的时候,阿修门已经成年,许丝央也成了一个身姿挺拔的青年。
可随之而来的却是他猝不及防的发情期……
从他十岁第一次和许丝央见面开始,他就没有读懂过许丝央,直到他十八岁的时候,他忽然产生了想要读懂许丝央的想法。
为此,他做了很多的努力。
但不管他怎么努力,他仍旧读不懂许丝央的心。
最后,他选择了放弃。
他不想再去读懂许丝央了。
那没有任何意义。
他花了很长的时间开始接受自己。
——
阿修门睁开了眼睛,刺目的光让他偏过了头。
光。
他猛地坐直身体,却“嘭”的一声撞上了一块玻璃。
“啧……”
他看着自己身上黏糊糊的粘液,又看了眼封闭的四周,一拳将面前的玻璃击碎。
他赤.身.裸.体地走了出来,握了握拳,感受了一下身体里的力量。
完全恢复了。
他眉头一皱,随手拿走了旁边一件白大褂,大步走了出去。
只是路过一块玻璃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看向了里面的自己。
他神情震动,缓慢地抬起手,摸向了自己的眼睛。
一红一蓝,一个像火般炙热,一个像水般透彻。
“嘭!”
他一拳将面前的玻璃击穿,脸上出现了阴冷刺骨的神色。
许丝央。
第140章 星际未来
1
雨过天晴, 遥远的天边出现了绚丽的彩虹。
阿修门抬起手,一红一蓝的眼眸忍不住回避了这道明亮的光。
但他很快就看清了自己身在哪里。
玫瑰庄园。
他和许丝央的家。
刚刚那是地下室。
即便阿修门是个对机械一窍不通的大傻瓜,他也知道了那个玻璃柜和黏糊糊的粘液是疗伤的东西。
他再次摸上了自己的左眼。
连眼睛的伤都能修复, 还有什么伤是修复不了的。
所以, 许丝央手上的腐蚀伤根本就不需要他傻乎乎的每天去为对方上药!
许丝央是故意的!
他心里翻腾着浓郁的怒意, 并不单单是被愚弄的怒气,还有更为复杂也更为浓烈的情绪。
他大步走出去, 随手抓住了在后院修建花草的园丁,神色阴冷地说:“许丝央呢。”
园丁抖了一下, 指着侧后方说:“花圃。”
好好好。
看来许丝央知道他会来找他,连指路的人都安排好了。
还有什么是许丝央算不准的!
阿修门甩开园丁, 大步走向了盛开着玫瑰花的庭院。
明媚灿烂的阳光下,在右肩扎着一条辫子的许丝央静静地靠坐在椅子上。
他侧对着阿修门,整个人都沐浴在光下,白皙俊美的右脸散发着耀眼的光,还有高挺的鼻梁与弧度优美的薄唇,都在整个景色中构成了一幅完美无缺的画。
阿修门一脚踩塌了挡路的花,脸上带着阴沉至极的神色。
他怀着层层上涌的怒气,想要在走到许丝央面前的那一刻,狠狠地甩他一巴掌!
只是当他真的站在许丝央面前的时候,他抬起的手迟迟没有下落。
“你来了。”许丝央转过头,一脸微笑地看着他。
在那张完美无缺的脸上, 淡蓝色的单边眼镜覆盖着许丝央的眼眶, 露出了他那只银白色的电子眼。
许丝央依旧很美, 却难以掩盖他的残缺。
阿修门紧紧地抿着唇, 抬起的那只手用力握紧,最后还是忍不住提着许丝央的领口将他拽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许丝央抬手抚摸上他的左眼, 温柔的轻叹,“多漂亮啊。”
“我问你为什么这么做!”
许丝央却倾身吻住了他的唇。
阿修门奋力挣扎,下唇却被狠狠地咬了一下,浓郁的腥气激起了阿修门暴戾的情绪,他再也忍不住,抬手给了许丝央一拳。
许丝央被打的侧过脸,长长的辫子随之晃动,而他戴在左眼上的单边眼镜却依旧完好无损。
这当然是阿修门收了力的缘故。
所以许丝央笑了。
他拭去了嘴角的血丝,慢条斯理地挽起了耳边垂落的碎发。
从阿修门冒着大雨来找他开始,从阿修门将他护到身后开始,从阿修门没有任何力量仍旧为他挡了那一枪开始,许丝央就想笑了。
他笑的愉悦又畅快,那张斯文优雅的脸从未笑得这么失态过。
他伸手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面无表情地说:“那你为什么要为我挡那一枪。”
阿修门真的不明白许丝央在发什么疯!
“这需要理由吗!”
“你没有任何足以抵挡的力量,你应该知道你会牺牲一只眼睛为代价。”
“那又怎么样,要我看着你这个疯子被打穿吗!”
阿修门不明白那个时候许丝央为什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只知道如果他不上前,被打穿的就是许丝央的眼睛。
纵然阿修门说过他最讨厌的就是许丝央那双眼睛,却也不想真的看到那双漂亮的像大海一样的眼睛流出猩红的血水。
他想护就护了。
就这么简单。
许丝央侧头看向了阿修门的脸。
阿修门总说不明白许丝央在想什么,许丝央也同样常常看不懂阿修门在想什么。
作为一个对科技一窍不通的傻瓜,连许丝央的手受伤了也只会采用最原始的手段包扎的大傻瓜,阿修门不会不知道,当他冲上去为许丝央挡枪的那一刻,眼睛没了,就是真的没了。